第一百五十五章 爆炸现场
“嗯，有道理，还是不要随便议论。”
许时然点点头，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第六感有毛病，不是瞎想舍友，就是乱担心林予清的实验。
事情正如他说的那样，第二天，就进了实验室，大多数是晚自习的时间，有的时候从下午开始。
一开始，没有林予清陪伴的晚饭或者午餐还觉得有些寂寞，但随着和陶桃越来越熟悉，这种情绪被冲淡了不少。
“陶桃，我睡一会，咱们等会去吃晚饭啊。”
本来林予清说要陪她的，但是实验室有个数据出了错，不得不去，只能电话说了抱歉，然后匆匆忙忙离开。
“好啊，我今天想吃那个菜煎饼。”
陶然也比一开始活泼了不少，和舍友相处融洽，好好学习，找个好工作是她今后几年的目标。
这是赵子阳离开后，她情绪难得好转的日子。
“然然，你男朋友突然忙起来不陪你，不生气吗？”
她以前身边的朋友有不少谈恋爱的，如果男生因为学业或者要紧的事情放了几次鸽子，或者一阵子无法陪伴女友，就会发生争吵，甚至分手。
她不能理解，因为这并不是良性的恋爱。
因为每个时间段都有不同重要的事情，比如学业，工作，或者领导布置的事情，再或者家人亲戚的情况，都会离开一阵子。
“不会啊，因为我很有安全感。而且天天黏在一起也很难受啊，都没有私密空间了。”
许时然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回答了她的疑问。
因为，林予清给了她百分百的安全感，他们之间不会插入任何小三。
“我很喜欢你们这样的相处模式。”
“是吧，你和你男朋友应该也是这样吧。”
“对，我们彼此相信对方，从不会吵架，他对我特别好，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就想到我。”
“对了桃子，我能问个问题吗？”
“能啊，你说吧。”
“你是为什么想剪短发啊，以前长头发很漂亮啊。”
“嗯...就是高中那会练体育嘛，长头发太费事了，一流汗就贴在头皮上，然后就一直觉得短发很舒服，就没想留长。”
陶桃眼眸微转，往右上方看了两眼。
“确实，各有各的美，你现在超帅，超酷的。”
“行，你快睡吧，昨天熬夜写代码今天又是一天满课，累坏了吧。”
代码这种东西，会则以，不会就很难明白。
不过才两周的时间，许时然已经明显感到吃力，花了好几个小时，整理复习，最后完成作业，一直熬到夜里三点。
“午安。”
一觉从下午三点睡到五点，醒来后她给林予清发了消息，询问情况怎么样。
不过他们是在无菌实验室，短期内是回不了消息的，就穿好衣服和陶桃一起去8食堂吃饭。
未曾料想，还没走到食堂门口，就听见一声巨大的轰鸣，几乎刺穿耳膜，接着就是周围同学的喊叫声。
许时然心里一惊，转头一看，西边不远处的楼栋升起一团蘑菇云。
“爆炸了！”她定在原地，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然后丢下陶桃就往那边跑。
“然然，那里危险！”
“实验楼，林予清在实验楼！”她甩开被抓住的胳膊，用尽全部力气往前飞奔。
刚到不远处，就被学校紧急动员的安保拦住。
“我男朋友在里面。”她拼了命想进去，可是安保的手还是死死拦住。
“然然，他们已经在救援了。”
因为北清化工生比较多的原因，安全保障措施非常到位，从爆炸发生开始，五分钟内已经全校戒备，救援人员已经穿戴防护服，准备进入楼栋。
“338，338。”许时然拽住一名抬着担架的救援人员，“338有救出来吗？”
“我们会尽力的。”
“求求你了。”
许时然看着救援队，不停用砂石和干粉灭火器进行救火，不断焦急地张望着出口，和被担架抬出来的同学，可就是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请你们快速撤离，很可能发生二次爆炸。”
“二次爆炸。”
已经焦虑的头皮发麻的许时然彻底蒙了，再来一次，那是多大的创伤，如果林予清刚好被钢板压住呢，如果他跑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爆炸源...
“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突然目光聚焦到不远处的洞口，堆放着几套救援队换下来的隔离服，立刻冲过去，笨拙的套上衣服。
因为手太抖的原因，几次都掉了下来。
“我怎么这么笨啊！”
她终于绷不住了，不停的落泪，突然有人替她抓住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把头盔摁在她头上。
“快去，要活着回来。”
听到这话，许时然撒开腿就往里面冲。
陶然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背过身挡住保安。
“你会害死她的你知不知道！”
“这种情况，她宁愿陪伴死去。”
熊熊大火，和两年前的一模一样，赵子阳进去了，然后....
所以人都拦住她，不让她去找，最后拿回一捧，所谓的他的骨灰，她憎恨别人的阻拦，也憎恶自己一闪而过的怯懦...
“林予清！林予清！你在哪里！”
许时然低着头，一直跑到三楼，火势渐渐小了，但是烟尘仍旧浓烈，她捂住口鼻，在每个门口大喊。
终于，听见了回应。
林予清是在另一边的楼梯口，爆炸的实验室就在他隔壁的隔壁，滚落的碎石挡住了楼梯的位置，因为一开始火势太凶猛，就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
他看着她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灰不溜秋的小手死死地遮掩住嘴巴，看到自己时明显情绪高涨了起来，哪怕看不清脸，也能猜出她眼里一定熠熠生辉。
他知道在这个情况下去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不对，于是他也跑了过去，两人一起原路返回。
一场激烈，恐怖甚至凶猛的求生之路沾染了一些偶像剧的色彩。
也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其中惶恐，紧张，纠结，害怕的滋味。
等跑到安全区，林予清紧紧地搂住她，随后又紧张兮兮的松开。
“你真的笨死了，谁让你进来的，有没有哪里烫到？”
她逆光奔向自己的身影，永生难忘，身后即是浓烟热浪，尘硝沸腾。
“我怕你受伤了，出不来，你呢，受伤了吗？”
看见他摇头，她又来回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
跑出来后，她才感到一阵心悸，扑通扑通乱跳，想到自己万一死了怎么办的事情。
可刚刚的混乱里，根本没有顾及到自己。
原来爱已刻骨，可与死亡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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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 先活着吧
陶桃在身后看着两人相拥在一起的样子，眼里很是歆羡，转身皆为落寞。
这是她在梦中百转千回的情景，只可惜，梦就是梦，变不成真的。
随后，三人擦肩而过。
许时然看见了她，立刻叫住：“桃子，还一起吃饭么？”
“不吃了，你们劫后余生应该庆祝一下。”她挥了挥手，快步离开。
许时然觉得，她藏着不少秘密。
“哥哥，我们明天请她吃饭吧，如果不是她帮我拦着保安，我是进不去的。”
“好。”
虽然两人看起来都安然无恙，但还是去医院做了一套详细的检查。
“小伙子命真大，小姑娘也是，见过跑出去的，没见过往火堆里跑的。”
医生忍不住责备，年轻孩子总是这样，不把命当回事。
“谢谢医生，没事就好。”
幸好，除了肺部沾染一些烟尘，需要吃阵子药以外，没别的问题。
这时，林予清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
“小林，你没事吧，实验楼那边没伤到你吧？”
郭梓强刚在外面开完会，发现手机里有几十通未接来电，回拨后才知道是实验楼发生爆炸，伤亡情况不明。
立刻想到下午去改数据的林予清，匆匆打电话关心。
“没事的老师，我运气比较好已经跑出来了。”
“那就好，你小子命大啊，好好休息吧。”
事故原因还没调查出来，估计是岑天手下的那个刺头，做实验总是吊儿郎当的，不严谨。
“好的，老师再见。”
挂断电话后，林予清看着自己灰蓬蓬的衣服，又看了看许时然杂乱的头发。
想笑又不敢笑。
“然然，咱们还是先回去洗个澡吧。”
“好。”
两人开着车回到家，林予清在洗澡的时候，许时然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蒋琳岚的电话，刚拿过来接起，自己的电话也响起来。
她一时头大，不知道顾及哪边，索性打开外放，同时聊天。
“妈，干妈！”
“然然！你们没事吧。”蒋琳岚刚从网上得知北清实验楼爆炸的消息，吓了一跳。
“没事，我们俩运气好着呢。”
她想了想，没准备把这件事告诉父母。
毕竟也没受伤，没必要让他们陪着焦急。
“那就好，予清呢？”
“我们在家呢，他去洗澡了。”
“好，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和我们说，别害怕。”
“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总算打发了两位妈妈，许时然竖起拇指，为自己的波澜不惊的演技点赞。
然后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
陶桃没去吃饭，而是从超市买了包烟回宿舍。
她知道今天许时然不会回来，所以可以小小的放肆一下。
搬了一张椅子来到阳台上坐下，点燃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
她没有烟瘾，也不喜欢烟草的味道，但很神奇，这东西真的能消愁。
酒，她很慎重，因为喝多了容易犯迷糊，说不定就从这楼上跳下去了。
“赵子阳，我好想你。”
陶桃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摁灭烟头，丢在地上，然后点燃第二根。
楼下是昏黄的路灯，身后是明亮的宿舍。
她却更喜欢昏暗的阳台，没有光，就像她的世界，少了太阳。
“赵子阳，你有病是不是，你冲进去干嘛，别人会感谢你吗？”
“赵子阳，那些获救的家属没再来过了，他们似乎忘了你。”
“赵子阳，我也不想记得你了。”
死亡真是一件容易的不得了的事情，她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脚下的水泥地。
只要跨过去，轻轻一跃，就解脱了。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一封来自许时然的短信。
“桃子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我，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她嗤笑一声，运气真好，如果她也能进去，说不定两个人都能出来。
她刚准备回消息，一颗泪珠就滴落在屏幕上，她赶紧抹掉，结果一颗接着一颗，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陶桃抬起头，狠狠地用手背抹掉所有的眼泪，然后睁大眼睛，死死的盯住天空。
黢黑中透着深深的蓝色，几颗星星细碎的点缀着夜空。
“不准哭了，陶桃你可不是爱哭鬼。”那个会哄你，会给你擦眼泪的男人已经死了！
简单调整了呼吸后，她输入回信，“小事，主要是你足够勇敢。”
没有迟疑，往随时都会产生二次爆炸的火堆里冲，是亲人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
“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我们三个一起，林予清也说要谢谢你。
还有之前你说的想吃的那种饱满多汁的水蜜桃我们那边已经下市了，明年给你带，我都记得呢。”
看到这话，陶桃忍不住勾勾唇角。
明年的水蜜桃啊，那就先努力活下去吧。
“谢谢。”
....
林予清刚洗完澡出来，许时然就忍不住告诉他这个消息。
“咱们明年可要给桃子带好几箱啊。”她笑容灿烂，虽然这个舍友性格慢热，却很少相处。
她不知道的是，她随意的话挽救了一条生命。
“好。”
....
陶桃在阳台上坐了一夜，直到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她才活动两下僵硬的躯壳。
撑着腿，站起来。
“赵子阳，新的一天又来了。”
这原本是一句充满活力，朝气蓬勃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毫无感情，似乎没什么不同。
她拿出簸箕，将烟头清理干净，又拿着拖把来回拖了几遍。
才扔掉垃圾，拿上换洗的衣服走到卫生间。
许时然早上有早课，本来想前一天吃完饭回来预习一下的，因为爆炸的事情打乱了所有计划。
于是七点不到就赶回了宿舍。
“桃子，你这么早啊。”
她刚推开门，就听见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刚醒。”虚假的谎言从磨砂门背面传来。
“好，那我预习一下。”
许时然从书桌的架子上抽出课本，翻到今天要学的内容。
无论什么课程，她预习的方法都很简单，在脑子里背牢。
这样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在最基本的概念的基础上思考。
“好了。”
“你看进去了吗？”陶桃一边擦头发一边产生疑惑。
这么长长的一段，五分钟不到就结束了？
“嗯，我背得快。”
“那你不学文科真的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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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 他已死去
早上上完课后，许时然和陶桃约好在教学一号楼底下小花坛见面。
“陶桃这里！”看到来人后，她伸出胳膊，飞速晃动。
两人互相朝对方的地方走过去。
“走，咱们去外面吃。”
她已经提前了解过，桃子下午没课，可以多花点时间在午餐上。
林予清做司机，两个小姑娘坐在后座，出了校园，上高架，往三里屯而去。
“随便吃点就好，不用去贵的地方。”
陶桃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自然一眼就看出车子往哪里开。
“是我想吃了，正好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哪家好吃。”
“行吧。”
看得出来自己的舍友不是什么穷苦人家，她也不多操心。
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后座，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景色。
到了地方后，陶桃率先下了车。
“这边就是日料，西餐比较流行，店都挺高档的，味道都差不多，主要看你想吃什么。”
她立刻进入了导游的身份，简单为两人介绍面前的几家店铺。
“日料吧，好久没吃了，可以吗小桃子？”
“可以啊。”
刚走进店里，店员就热情的迎了上来，带着他们走进一间包厢。
纯日式的装修，随处可见一些木质饰品，就连空气中都充斥着淡淡的樱花香。
“您好，我们这里是oakase，分三个档位，您看看需要什么价位的套餐。”
服务业地上一份信笺形状的菜单，都是花里胡哨的日文。
“三千的吧。”林予清很快就做了决定。
“好的，请稍等。”
很快，一名年纪很大，头发斑秃的主厨，穿着围裙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野矢浩二，今天的餐食由我来帮客人们制作。”
他走进操作台，从材料筐里挑选出一头黑金鲍鱼。
剥壳，取肉，兰花指一翘，随便切上两刀，薄薄的肉片就被叠在了黑色的方盘上。
“请慢用。”
与其说是一道菜，其实还没有两口的分量，在调料中滚过一圈的鲍鱼片饱满弹压，进入口腔还能品出一丝甜味。
鲽鱼肉冰冰凉凉，像果冻一样qq弹弹，没什么味道，但是鱼皮紧实和牛板筋一样可以不停咀嚼。
第二道接踵而至。
炭烤星鳗，油脂和炭香从嘴巴中迸溅开，不断融合。
蒸蛋水水嫩嫩，根本不用咀嚼，呲溜就滑进了肚子里。
“你这里面是放了什么吗？感觉臭臭的。”
“亥！”浩二先是蹦出一句日语，接着用中文解答。
“是的，里面放了海参的内脏，所以会有一点臭味。”
“挺好吃的。”
接着是腥味三兄弟。
小肌，竹夹，大竹夹。
许时然几乎是憋着气塞进嘴里的，她是第一次吃这种oakase料理。
不知道下一道菜是什么，也许很喜欢，也许是巨大的挑战。
幸好她在吃的方面一项不挑剔，也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反观林予清那里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他表情凝固，拿着筷子，夹起，放进嘴里。
似乎没咀嚼就吞进了肚子。
许时然忍不住轻笑出声。
“怎么了然然？”陶桃吃过这类东西，所以有了经验，甚至挺喜欢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吃的很不错。”
很少看见林予清这么吃瘪的样子，要不是陶桃在，他恐怕直接不吃了。
总共十道菜，两个甜品。
芒果冰淇淋，抹茶布丁。
有了这两个的存在，许时然才压下嘴里的腥味。
其实也挺好吃的，虽然每道菜分量很少，但也吃饱了。
“去结账吧哥哥。”
她轻轻抬手，做出请的姿势。
林予清无奈一笑，擦干净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吃饱没？”
“吃饱了。”
服务员是时的走过来，拿着单据，“请问是手机还是刷卡。”
“刷卡吧。”
林予清看了一眼凭条，九千，没放在心上。
“陶桃，下次把你男朋友喊上吧，咱们四个人一起吃饭。”
出门的时候，许时然靠在陶桃身边，提出下一次的邀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陶桃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有些被戳到痛处的恼火，却又带着无处发泄的难受，最后叹了口气，憋了回去。
她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告诉许时然，这种伤痛能告诉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吗？
她倒不是怕她随意说出去，而是担心，又听见那些不好的话语。
“怎么了？”
许时然立刻发现了她的情绪不对，“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是的，和你没关系。”
陶桃往前走了两步，错开了一些距离，她立刻追了过去。
林予清也了然的跟在后面，留给两人足够的空间。
“桃子，咱们是好朋友，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没关系的。”
“我能相信你吗？”
也许是两人同样的经历，也许是一样的果敢，一样的深爱。
陶桃迟疑了，两人是舍友，只要住在一起一天，赵子阳的事就会暴露出来。
隐瞒有用吗？
高二的时候，那帮舍友也是这样。
拿着照片质问她男朋友是谁，怎么不给他打电话，不会是假的吧，臆想的吧。
她们一直笑，说她疯了，脑子有病。
她就真的如她们所说疯了一回，拿着美工刀到处挥动，差点划烂一个女生的脸。
陶桃越想越乱，最后蹲在了地上。
“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秘密。”
许时然也蹲在她旁边，陪着她。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她的腿都有些酸痛了，陶桃突然蹦出一句话。
“他死了。”
“什么？”许时然没听清，或者说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男朋友死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陶桃的嘴唇忍不住颤抖，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抑制住自己，才没哭出来。
“生病吗？”
“他是消防员，为了救那户人家的小孩，死在了火海，我连他的尸体都没见到...”
三年了，每每想起都历历在目。
陶桃以为她会哭，却没想到反而能够冷静的说出来。
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原本他说等她20岁了，他们就结婚。
可是，他却永远的死在了18岁。
他明明说好来娶她的，怎么可以食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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