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耳急忙提醒:“当时二小姐在公主身边,二小姐去接了,还砸伤了小指……”焦耳说着,头慢慢垂下去。
项心慈疑惑:“没救下来?”
“回夫人,也不算没有,所以是摔坏不是摔碎……”
项心慈想了想,颔首:“其他惩戒照旧,心敏……就让她伤着,不用上药了。”
“是。”焦耳不禁松口气,心想二小姐当真了解夫人,受了伤一直没有请大夫,要等候发落。
项心慈踏入帝安的房间。
项心敏已经恭敬的跪在门边:“心敏参见夫人,夫人千岁千岁千千岁。”手上的伤藏在袖笼中,没敢外露。
项心慈看眼大殿,帝安应该在内室,看她一眼:“袖子撩起来。”
项心敏不敢不从,缓缓掀起袖子,露出一双触目惊心的手,不是砸到了小指,而是最轻的一只手砸到了小指,右手整个掌骨仿佛都要碎了一般。
梁公旭给帝安的东西,无论选材用料都分量十分,那座水晶中项心慈见过,通体重水晶打造,半人高,非常重:“给二小姐请大夫。”
“是。”
项心敏害怕,她没料到会……她当时太赶了,否则不会伤到钟身,急忙想跟大姐解释。
项心慈挥手阻止:“虽然我谈不上喜欢你,但你做事有原则,做人有底线,安安又是你的外甥女,你是真心疼她,不会对她不利,至少现在是,所以本宫知道你尽力了,不会怪罪你,起来去看伤吧。”项心慈说完向内室走去:“安安——”
项心敏眼里闪过泪光,恭敬了磕了头,擦擦眼泪起身。‘你是真心疼她’,多少人觉得她是巴结姐姐。
景姑姑见夫人进来,急忙停下劝公主的话语,跪在夫人面前:“夫人千岁。”
项心慈笑着半蹲在女儿与水晶钟面前。
帝安没有哭,缓缓靠在母亲身上,淡淡的香气环抱住她,一只手抚摸着水晶钟磕坏的平面,奶声奶气的道:“弟弟还是哭……我也想哭……”
项心慈扶着她的头,视线扫过帝安的房间,这里一半东西都是梁公旭为她准备,梁公旭依照安安的成长轨迹,算着她会出入的地方,每座宫殿都有独为她封存的爱意,它们跨越时间,会伴随到安安结婚生子。
项心慈眼睛有些湿,汹涌的情绪压的她头疼,但语气依旧柔和:“我们安安心疼弟弟。”
帝安点点头:“弟弟哭的嗓子都哑了。”
项心慈的手指随着女儿的小指头一起放在摔坏的地方:“我们把水晶钟留起来,长大了让弟弟陪你好不好。”
帝安突然笑了:“弟弟不是故意的,娘欺负弟弟,我就是……想爹爹了。”说着拿开手搂住了母亲的脖子,小脸埋在母亲肩头有些哀伤。
项心慈抚着她的背:“嗯。”他做了那么多,无非是让孩子念着他:“你爹爹现在一定很高兴你想他。”
“真的。”
“嗯,看到你想他掉眼泪估计更开心。”
“才不会,爹爹不喜欢我哭。”
“他不喜欢你因为别人欺负你哭,跟你思念他是两回事。”
帝安不太懂,但在娘怀里靠一会觉得好多了:“弟弟还在哭吗?”
“没有。”
“弟弟的爹爹是明叔叔吗?”
项心慈没有可以避讳她,她当然会有此一问,小时候就知道也没有什么,但小孩子容易乱说,但没关系,愿意说就说:“当着人要叫大伯,是。”
帝安的声音软软的:“弟弟的爹知道弟弟摔坏了我的水晶钟,让人送来了一个蓝色水晶钟来,娘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没有不高兴,我就想着如果爹爹在,他一定还是不高兴,但我已经不生气了,我是不是没有长成爹爹希望我长成的孩子……”帝安茫然的看着母亲。
项心慈抚着她的头,一字一句道:“无论你长成什么样子,爹爹都以你为骄傲,你看娘,小的时候你姥爷对娘有无数期许,可你看现在,姥爷是不是被娘气的跳脚。”
帝安笑着往娘亲怀里滚滚:“娘坏,欺负姥爷。”
项心慈将女儿抱起来:“走,去看看你哭闹不休的弟弟。”
……
宣德殿捏静悄悄的。
忠国夫人回来好一会了,并没有来兴师问罪的意思,长福不经松口气,刚听说太子殿下闯祸时他心都要提起来了,皇上更是脸色难看,现在东宫伺候的人们都还在慎刑司用刑。
长福小心的看眼仍旧站在窗前的皇上,从夫人回来到现在皇上一直在那里站着,是怕那边过来问责吗。
长福心里叹口气,按说东宫的宫人再怎么敬着帝安公主,心里仍然偏向太子殿下没有错。
除了梁姑姑,谁在外伺候时,不觉得太子最尊贵,可公主殿下身份同样敏感,这次的教训,对东宫来说未必没有好处,总比烦了打错,脑袋落地的好。
明西洛看眼沙漏,又重新看向窗外,她没有把账目送过来,也对,堂堂项家,执掌整个户部,会在十天内看不完几箱账目,震慑各地掌柜:“传膳吧。”
1001一更
长福松口气,皇上看起来神色很好:“是。”
……
“长安公公,风将军确实和几位往常交好的世伯出去了,并没有遇到忠国夫人,反而是江二少和柳大人在戏楼遇到了夫人。”
长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谁。
“江侯府二公子和辅国公府大小姐。”
长安恍然,这两人与忠国夫人没什么关系才对。
“双方并没有发生冲突,只是江二公子与其她人发生了矛盾,但很快都离开了。”
“知道了。”不是小风将军就行,这么看来就是多雨心重,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夫人身边已经多少年没多人,再说了,林无竞会让一个小风将军抢了风头?自己竟然还当正经事一样让人跟,脑子跟雨哥一样不坏了:“对了,夫人有没有为水晶钟的闹过来?”
“回公公,没有。”
长安颔首,这点到是被雨哥猜对了,以夫人‘唯她独大’的性格,太子身边的人犯了这么大的错,即便不找皇上理论也会清洗一遍东宫,没想到竟然没有闹出雅棠殿。
……
林无竞趁着六位太医换班的空档,带了几道降暑的小菜过来,以茶代酒与几位太医闲聊着。
知道林无竞另一重身份的周太医冷汗直冒,频频咳嗽,想让老钱闭嘴!
钱太医下职,品的是米酒,如今喝兴正高:“你身体不舒服就赶紧回去养着,总咳什么,抓几味药再走。”
林无竞笑着看眼周太医。
周太医觉得嗓子更痒痒了。
“林统领,咱们继续,一位西太后、一位东太后,不似太后胜似太后。”
林无竞又给钱太医倒了一杯:“谁说不是。”
钱太医瞬间找到知音般,还不忘确定周围没人才大吐口水:“就说这次太后身体不适,我半条命险些没了,兄弟,你也不容易啊。”
林无竞附和着:“半斤八两。”
“咳咳——”
钱太医看眼老兄:“你还没走,赶紧走,小心过了病气。这些主子们,你说说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