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看到不远处的婴儿床,太子在这里? 但有先皇带着帝安公主上朝的先例,在御书房见到太子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毕竟太子身为未来的储君,从小耳需目染治国之道是百姓之福。 “微臣有一事恳求。”项承掀起官袍重新跪了下去:“皇上,微臣是来为小女请罪的,太子是国之未来不该任由忠国夫人和帝安公主轻慢,更不该带到忠国府过夜,如今夫人和公主都已经认识到自己错处,还请皇上也严厉监管,勿再让忠国夫人和帝安带走太子殿下!” 明西洛早已放下手里的折子,神色慢慢严肃下来,若有所思,并没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忠国夫人跟你说什么?”否则项承怎么会知道轩昇在心慈那里。 项承十分愧疚:“回皇上,是帝安公主说的,微臣知道皇上重情重义,疼爱帝安殿下,可太子关乎国体,不可轻易许诺,望皇上慎重。” 明西洛思虑更深的是既然能被帝安说漏嘴,恐怕心慈没有瞒着项承的意思。 他更不想瞒着,但要怎么说。 明西洛看着放在砚台上的朱笔,又缓缓看向bsp; 项承等了很久没听到皇上的回答:“皇上……” 明西洛突然做正,缓缓开口:“项大人记不记得,荒野山的水道是朕修的。” 当然知道,项承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说这些:“回皇上,略知一二。”当时心慈还和皇上闹了不愉快。 “自那时起……朕与七小姐一直有联系……” 项承突然心底一颤,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这种开场方式有些熟悉,心里本能的闪过拒绝。 明西洛却在继续:“一起听过曲,在街头吃过馄饨,逛过街,一起……商讨过嫁给先皇的利弊。” 项承骤然抬头,顿时脸色苍白:皇上什么意思! 明西洛却不觉得自己说了话,只是见项承似乎……所以话锋一转,给他充足的时间思考:“当然了,七小姐和皇上关系很好,后来……也一直没过问过朕和七小姐的关系。”明西洛修饰的很有技巧:“先皇在位的最后几年,是我主动提了去东南,七小姐与我……对先皇无愧于心……” 项承简直——皇上怎么能说的如此干净平静!项心慈是皇后,他和心慈就是——就是大逆不道! 项承不想听,明西洛对帝安的宠爱、明西洛为心慈挡的那把弓、明西洛拒绝选秀,如今还将太子抱给心慈带着……都改变不了,这两个人在先皇在时早有龃龉的事实! 亏他还能说的理直气壮、轻描淡写,修饰的光明正大,难道他不愧疚,不觉的对不起现在受到的赞誉! 明西洛看着项承的脸色,心里焦躁,他和心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项承何必如此看他:“宫里根本没有云贵人。” 项承无疑听到一颗炸雷,快速抬头又瞬间垂下,没有云贵人太子是谁生的! “所以……太子在心慈身边,朕,十分放心,只有她可以照顾太子。” 太子是心慈和皇上……你们是伯哥和弟妹!是帝王与忠国夫人!!项承现在宁愿答应莫云翳当初无理的请求也不想看到现在的局面!太子竟然是—— 心慈是太子的生母!让人知道——芬娘怎么会原谅他! “项大人,朕只后悔当年没求您成全!其它的——无怨无悔!” “别说了!”项承不顾君臣礼仪的直接甩门出去。 明西洛见状急忙示意长安派人跟上他:“切记不能让他去找夫人麻烦。” “是。” 明西洛揉揉眉心,知道了就知道了,早晚的事,他也无意让自己儿子没有外公,好在心慈以前也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项老爷子还是尽快接受该接受的才是。 不远处小床上的小人动了一下:“吭……吭……哇……” 明西洛急忙起身走到婴儿床边,将孩子抱起来:“饿了是不是,不哭,爹带你去吃饭。” 明西洛不会让乳娘亲近孩子,以后也不会允许对方掌轩晟院子的权利,一年换一个乳母,三年后彻底禁用,三年中,乳母除了哺育太子,不接触宫中任何事物,与普通宫人无异。 …… 人来人往的街头,项章已经转了好几圈了,不报希望时,终于看到了老五的身影:“老五!老五!”丢魂了! 项承回头,眼中毫无焦距。 项章急忙从车上跳下来,有人说见五老爷魂不守舍的在街上逛荡他还不相信,原来对方说的已经很委婉,老五哪里是丢了魂,根本就是魂:“你这是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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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五?”
项承又移开目光。
“老五,阿承,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癔症了?“身体不舒服?”
项承后退一步:“我……没事……”
“魂不守舍的在大街上逛悠,你说你没事儿。”
项承勉强打起一丝精神,羞愧难当,心慈虽然我行我素,但一直是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定然是皇上做了什么威胁心慈:“大哥,我真没事儿。”
项章拽住他:“上车。”
项承下意识挣开:“我想自己走走。”
“然后让人看见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以为令国公府要完了。”
项承心中愧疚更甚,他在御书房想的不是项家荣辱兴衰,更不是大哥以后怎么面对外面的口诛笔伐,而是……芬娘会怪他没有把孩子待好,竟然让她……
“走了。”
他有什么脸面与大哥共乘。“我不……”
“赶紧上来!磨蹭什么,以为你特立独行,你这副样子多少人报到我那里,我这在大街上找你两圈儿才找到你还嫌不够丢人!”
项承不再说话,跟着项章上车。
项章脸色有些难看:“出什么事了?”当年跟个女支女闹成那样,也没见他这个鬼样子。
项承:“……”
项章忍着脾气,想到老五今天往宫里递了牌子:“皇上免了你官?刑部杀了不该杀的人?总不能是皇上遇刺了?”
“大哥!”
“看来不是。天没塌你哭丧这脸干什么!”项章口气不好!
项承宁愿如此!手不自觉的握紧,沉下的目光阴沉无比,他想说:皇上威胁了心慈!他不配先皇托孤更不配先皇看重!
但是看着大哥虽然生气依旧关切的目光,项承忍不住咽了回去。大哥做事公允,万事以家族利益为重,当年被封了侯爷,虽然心中未必没恨,也没有怨言;自己与芬娘当年一意孤行,大哥虽然不认同,也因为他求到大哥面前,大哥忍着气为他承担了父亲大部分压力,即便事后项家名誉受损,也没有因此怪罪他。
皇上和心慈的事……他不敢赌大哥会不会为了项家荣耀杀了心慈,掩盖这场丑闻……“没……事……”
“你可不像没事样儿!心敏刚成婚,明日便三朝回门,你现在这样子是查到易家那小子骗婚、还是父亲重病,即便父亲重病,这个年纪也是喜丧。”
“不是。”
“不是就精神点!”
项承沉默的闭上眼,痛苦不堪,项家怎能容她,明西洛欺人太甚!
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