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你知道为什么让你跪着。” 林无竞:“知道。”夫人染了风寒,心里亦十分内疚,当时……他怎么会不知道不妥,但他也不是圣人,没有受住她三言两语,但不管怎么说,夫人是主,他们是仆,都该劝解。 “既然知道,三十大板就当长长记性可有意见。” “没有。” 项逐元没有再看她,转向秦姑姑:“秦娘。”声音没有温度,也不似平日温和。 秦姑姑立即跪下:“世,世子……” “领十戒鞭,七小姐身边不能没人伺候,焦耳的戒鞭十日后再打。” “是,多谢世子开恩,奴婢一定谨记教训。” 项逐元说完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转身走了。 郑管家握好宫灯跟上,转身时余光扫他们一眼,心里叹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秦姑姑她们的戒鞭打了等于白打,谁吃饱了撑了敢劝谏七小姐,让世子知道了,不等七小姐发火,世子就能扭断她们脑袋。 哎,罚是肯定要有人受的,就这样吧。 秦姑姑松口气,顿时坐在地上,立即有人过来扶,挨打是必然的:“你也起来吧。” 林无竞看秦姑姑一眼。 “让你起来就起来,习惯就好,又没人看见,不过你可千万别傻乎乎的去劝谏七小姐,得罪了世子爷没什么,顶多挨罚,惹了七小姐不高兴,就算你是先皇的人世子也可能扒了你的皮。” 林无竞看向秦姑姑。 秦姑姑已经起身;“世子爷罚你心里不高兴了?” “没有。”也从善如流的起来,只是好像懂了她为什么这种性格,林无竞看向令国公府的方向,黑压压的建筑群,看着便庞大压抑。 以那样的身份,身处规矩森严的豪门大宅,却上午长辈管束,下无奴婢劝谏,即便他们林家庶子庶女也不可能无人管教,像秦姑姑这样大嬷嬷更是掌着小姐、庶子的生死,怎么可能不听管束,她却不是…… 林无竞收回目光向秦姑姑告辞,去领三十大板。 …… 项章与儿子同从凝六堂出来,突然开口:“你病了?” 项逐元没有否认。 “注意身体。” “并无大碍。”
777一更
项逐元看着父亲离开,才平静的对身后的善奇道:“项绯年龄不小了,让夫人寻个合适的人明天送出去。”
“是。”日益堂距离后院颇院,与大老爷的书房更远,自然是有人报给了老爷和夫人。
……
寒来迎新,风声烈烈,大雪簌簌中大梁迎来了腊月的开头,梁都城内来往的商户多了起来,南来北王的货物聚集与梁都城,市里飘香,红红火火。
项小宅外。
焦耳垂目接过阿图手里的信匆匆看了周围一眼转身离开,秦姑姑还病着,她每天有处理不完的事。
项心慈风寒好了些,却因为有人照顾着,依旧懒洋洋的躺着养病,她百无聊赖的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只写了八个字:佳人如旧,望自珍重。最后一笔拖的略长,墨子浓重。
项心慈没有分析字迹的雅兴,将信纸随手放在桌子上,继续‘养病’。
焦耳见状匆匆抓在手里,扔进了炭火中:“夫人……该喝药了。”
“娘。”
焦耳立即向院子里看过去,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近。
“娘,娘。”帝安提着小裙子,着急的从门槛上迈进来,叫的越来越急。
焦耳匆忙放下药去接人:“公主,您慢些。”
帝安不用任何人帮忙,已经凭借自己的小短腿跑了过来:“娘亲。”
景嬷嬷追的辛苦,想拦都拦不住,看到夫人,顿时心虚的站在门便,公主非要见夫人,她没有办法,只能带公主过来。
项心慈已经起身。
帝安扑倒母亲怀里,小脸可怜兮兮的:“娘,林叔叔病了,安安想出去看林叔叔,可景嬷嬷说不用,娘,为什么不用,林叔叔对我那么好,我想出去看看林叔叔,不行吗?”
项心慈接过焦耳手里的面纱,戴上,以免将病气过给了体弱的帝安,顺便抱起女儿坐到榻上,有些不解:“林无竞病了?”看向焦耳。
焦耳垂下头,这些事,她……不方便说。
项心慈收回目光,没与她计较。
帝安用力的点着头,发带轻轻的晃着:“嗯,病的都没有找我玩,肯定病的很重,所以安安想去看看他,娘,我可以去看他吗?”
“当然可以。”
“太好了。”帝安才有空四下看看:“娘,这里是哪里啊?”不认识?跟她住的葳蕤院很不一样。
项心慈已经下榻,示意景嬷嬷给公主更衣:“娘跟你一起去。”却没说这里是哪里。
焦耳闻言急忙准备,应……应该没事?本来也没事,放宽心,反宽心。
项心慈看着焦耳险些撞到屏风上的样子,没有问话,她只知道秦姑姑病了,到没听说林无竞的事。秦姑姑为什么病,项心慈心里多少有点数,只是一些小事没必要深究。
“娘头上的发簪真好看。”
“等安安长大了,娘送给你好不好。”
“不好,娘就没有了,娘戴着好看,就是娘的。”
焦迎为夫人披上裘衣。
焦耳默默的手炉捧给夫人。
一行人在郑管家的殷切中出了门,郑管家才看向今日守岗的人:“夫人去哪了?”
“不知道啊?”他们是外面伺候的,郑管家如果不知道,他们更不可能知道。
郑管家暗骂没用,没太监用就是不方便,焦迎那小妮子也不知道留个口信。
……
林无竞背上的伤很重,三十军鞭,鞭鞭见血,他让自己人狠狠打上去,完全没有留情。
项小宅的侍卫院落内,众人见到来人,惊的纷纷放下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正在训练的慌忙的穿上单衣,纷纷跪下请安:“属下参见夫人,参见帝安公主。”
项心慈牵着帝安的手径自向林无竞的住所走去。
正为林无竞上药的小厮听到外面的动静,慌忙为大人盖好被子,急忙请安:“小的见过夫人,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无竞就要起身。
项心慈已经走了过去,坐在床边,示意他不要动,被着帝安从另一侧掀了被子一角,看到了他背上交错的鞭痕,脸色沉了下来,他分明不是病了。
帝安心疼的碰碰林无竞的眼睛:“叔叔病了……”
林无竞示意夫人没事,小伤:“多谢公主来看属下,属下没事。”
项心慈看着林无竞的眉眼,锋锐的眉目,深重的五官,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先皇亲封的禁卫军统领,品级不比任何人低:“谁打的你。”
“已经没事了。”
“叔叔,你难受不难受,我生病时可难受了,药也苦,林叔叔你会好起来的,就像安安一样。”
“谢谢公主来看看属下,属下好多了,公主殿下,现在不是在宫外,称呼属下的名——”
“安安,去药房帮林叔叔煎碗药。”
“好。”
林无竞见状,想拦着但又……不禁转向夫人:“夫人属下真没事,怎么能烦劳殿下。”
项心慈瞬间将被子掀开。
焦耳、焦迎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项心慈看着他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脸色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