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项逐元并没有在皇宫逗留多长时间,从皇宫出来后,直接去了忠国府:“七小姐如何?”
善行早问过了:“回世子,七小姐一切安好,七小姐……已经在府里等世子了。”
“马车快一点。”
“是。”
……
忠国府的大门打开,项逐元刚刚踏入,便看到心慈一袭红色的蓝鸢长群站在大门处,身量更高了一些,粉色的玉簪没入乌发间,一副葡萄紫的耳坠垂在雪白的颈上,肌肤雪白,眼睛明亮,背后的屏风石壁都成了摆设,鲜艳的要夺走来人所有的注意力才甘心。
大门缓缓关上。
秦姑姑微微躬身,带走了所有下人。
项心慈突然笑了,像从背后的山水壁画里跳出的精灵,不管不顾的向那个人跑去。
项逐元下意识张开双臂:“小心。”
项心慈冲入他怀里。
项逐元抱着她转了一圈,衣裙在空中划出鲜亮的弧度,卸了半数她冲撞过来的力道。
可即便如此,项心慈依旧可怜兮兮的柔柔额头,大哥身上的铠甲搁到她了。
项逐元没有原则的伸出手,帮她揉着。
项心慈享受着理所当然的照顾,孩子气的仰着头,眷恋的看着他,脸颊不自觉的蹭在他手腕上,温暖如实的触感,激起她心底的痛苦,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心慈……”
项心慈扑在项逐元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哭的像个孩子:“他走了……他就那么走了……”
项逐元因为她的悲伤,颤了一下,没有说节哀的话,回抱住她:“……是我回来晚了……”
“他都已经撑了那么久了……久的好像奇迹随时会来……”
“……”
项心慈就一直哭,哭的沉闷的压抑、酸涩遗憾,将心底不知道怎么表述的茫然、哀伤、思念、别离,倾数倒在项逐元身上。
项逐元不动,就这样安静的抱着她,犹如无数次她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帮她消化埋在心底深处对失去的恐惧和茫然:“我以后都不会离开……”
“项逐元……你说的……”
“嗯……我说的……”所以是承诺。
……
令国公府内,项章左等右等没等到儿子回来,有些急,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有回来,不是说皇上早放人了吗。
“老爷。”
“进来!”
“禀老爷,善行来爆发,世子去了忠国府。”
项章闻言眉头皱了一下,有些不悦,继而又无声的叹口气,去看看也好,毕竟孤儿寡母。
从万人拥簇的皇后之位,落到孤苦如今的地步,项七那孩子恐怕……哎,世事难料,向家能有今天,说到底多亏了先帝对项七的敬重,玄简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何况两人自那次事件后本就亲厚,没少让素君不高兴:“再有人来问世子,推到了明天见客。”
“是。”
……
夜晚的忠国府像是一个沉睡的美人,即便寒风呼啸,也依旧保持着慵懒的妩媚,百花凋零,梧桐枯萎,这里还倔强的绿意盎然,花开盛世。
项逐元的手放在窗户上,不经意中看着漆黑的院落,苦笑了片刻,即便是这里,经过一夜的风吹霜打明日也辗转成泥了吧。
项逐元关上窗户,看眼睡熟的人,留了一盏距离床最远的灯,顺势坐在榻上,翻开了桌上的画册。
他习惯几日不见后回来查找她的蛛丝马迹,她喜欢的描描花花多少会诉说她当日的心情,仿佛他也跟着她将没有经历过的开心悲喜都经历了一遍。
项逐元认认真真的翻完了一册画册,又打开了第二本,刚刚翻开,便感觉后背贴上了一双温暖的手,整个单薄的只穿了里衣的身体贴在了背上,项逐元身体一僵,下意识要转头。
“不要回头……”项心慈的声音待着刚刚睡醒的沙哑,头软软的靠在他背上,手环着他的腰,再次静静的闭上眼:“大哥,我觉得好无趣……”
项逐元没动:“……”
项心慈声音很轻,透着倦怠:“你说……是不是,时间太长了……”没有结束的时候,才那么让人觉得无聊。
760二更
“明天……窗外的景色是新的……”
项心慈没有一丝意动,反觉惆怅:“去年的初冬,我已经看过了……”
“帝安,会长大一点……”
项心慈安静了一些:“……”
项逐元合上画册,看着窗外摇曳的枯枝,手覆盖在她环着自己腰的手上,不自觉的全部盖全:“她需要你……”
“那我呢?”项心慈的小指从里探出来,搭在他的小拇指上,犹如紧密的石缝里长出的小草。
“大哥也需要你……”项逐元说了仿佛也就容易开口了:“我也永远在你身边。”
项心慈嘴角浮现一抹温暖的笑意,夜色聊聊,小拇指眷恋的搭在他的小指上,项逐元没有闪躲的握着她的手。
“那你不可以在任何人身边。”
“嗯。”
“也不可以对大姐、二姐超过我。”
“又胡言乱语。”他与大姐本也相处不多,与嫡妹更谈不上相熟,项家规矩森严,有几个女子像她一般粘人、娇气,不好看就偷偷的枯萎,让看顾的人于心不忍。
项心慈满意的更搂紧了一些:“以后我们都可以在一起。”
项逐元嘴角也溢出一抹笑意,看着窗影上肆意摆动的枯枝乱影,像群魔乱舞的陷阱,却有滋有色,令人不愿放手。
“项逐元……”
“嗯。”
“你回头。”()
……
“怎么现在才回来?”项章站在日益院外,看着清晨才回来的身影,眉头紧蹙。
昨夜刮了一夜的风,现在天还阴沉沉的,
项逐元披着外袍,掩衣袖下的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金丝百花镂空手炉,散发着浅浅的清冷香气带着原主人特有的奢靡慵懒,是离开时她觉得冷强塞给他的,不拿是不行的。
项逐元神色如旧:“有点事,父亲进去说,外面冷。”
项章走了进去,自发坐在主位上:“一整夜都在忠国府。”
“没有。”项逐元将外袍退下,手里的小巧暖炉交给郑管家。
项章下意识的看过去,做工精巧、女人气十足,一看就不是他儿子的东西,何况他儿子冬天都不穿狐裘的体质,如今还没到深冬就用上手炉、穿上外袍了?“去哪里了。”
“去别庄看了一眼。”
项章松口气,想来是她的东西,如今在圣都几年也有些眼光了:“也有些年头了,她如果想回府里住,就派人将她接回来,你身边也需要人伺候。”
“她不习惯府里的生活。”
“她是你的娘子,总要习惯!”
项逐元整理着衣袖,将郑管家端来的茶接过来,亲自为父亲斟上:“爹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项章便知道他要揭过这个话题,项章本不想他蒙混过关,可想到……“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你这么晚不回来,过来看看。”
“让爹担心了。”
“当初让你晚回城,皇上未必没有疑惑。”
“孩儿明白,孩儿这次回来,会移交手里的兵权。”
项章眉头顿皱,但仔细想想也没有好的办法,他们项家在文官一途上,已经无人能及,如果还把持兵力:“你再想想。”
“是。”
“你二弟最近要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