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谁能给自己的夫人争得一官半职,什么才子佳人?那都是说说,落实到生活上来看,早早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她女儿嫁过去就是正经的侯夫人,与自己平级,这在外行走,谁不先见礼问安。舒心日子多着呢。
“让我再考虑考虑。”
“好,女儿的事还是要你做主,我这在后宅也没什么见识,就是说说我的想法,您要实在不满意,我也同意老爷的安排。”
项堰焉有不知妻子想什么的道理,可妻子说的不无道理,但这件事——他再考虑考虑:“不说这些了,时辰还早,陪我去书房看会书。”
……
热死了,热死了!太阳快落山了还这么热!
善奇赶紧跑进来,跑的比他主子都快,这几天连续陪世子去东城河堤考察,都要被晒糊了!他得赶紧到冰炉前醒醒神。
舒服——
郑管家斥他一眼!没什么理他!急忙上前为世子除去官服,这么热的天,一天两身都不够换的,世子也是遭罪:“世子也赶紧去凉快凉快。”
项逐元却没那个时间:“一会再说,先让人铺墨。”他要尽快赶文书,明天早朝上议。
咦?善奇捡起掉在桌子上的葡萄塞嘴里,沁心的凉,过瘾:“七小姐来过了?”能将水果吃的如此挑的,除了那位大小姐没别人,不圆不饱满的都被剩下了。善奇扯开衣领,再往冰炉前凑凑,热死他了,又捡了一颗桌上的塞嘴里。
郑管家一惊,余光看着世子。
项逐元已经随手系好腰带,到了善奇旁边,抬手将善奇拎到一遍。
善奇发誓:“世子!世子!不是我弄的!我就捡了桌子上几颗!郑叔你快说话啊!”
郑管家才开口:“七小姐来过了,坐了一会就走了。”
善奇站定,看吧,就是七小姐:“怎么不再等等,咱们世子这不是回来了!”
项逐元将果盘拿到书桌上,被挑剩下的水果看不出很明显的大小不一。
项逐元有时候也纳闷,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郑管家当没看见,勉强开口:“这个时间,七小姐大概是困了吧?”
善奇就佩服自家世子勤俭的品性:“困了就在这里睡啊。”后面就是世子忙了休息的地方,七小姐又不是没睡过:“今天河下有个村子有集市,我和善史去集市上讨了一些小玩意,七小姐见了肯定喜欢,一会郑叔派人去葳蕤院说一声,等七小姐醒了,太阳也落山了,让七小姐过来,咱们一起玩。”
“说什么浑话!”七小姐是你说叫就能叫的!但又转口:“算你小子有孝心,一会我让人去通知一声,咱们院子大,也玩的开。”
项逐元提起笔,刀削般的字落在纸上:“不务正业、”
“是,小的们不思进取,全赖大人不嫌弃让我们蹉跎至今。”
郑管家就烦这几个不正经:“行了,别贫了。”
“谁在外面?”郑管家站在门口。
“郑管家,主院来问,洗漱水已经准备好了,世子什么时候过去?”
郑管家转头。
项逐元低着头,笔在纸上快速转移,凝神静气。
郑管家:“世子不过去了。”
“是。”
不一会又有小厮在外面徘徊。
郑管家放下手边的活过去,问的小声又不耐烦:“又怎么了?”
“正院来说准备了消暑汤,给世子送过来?”
“书房的规矩不懂吗!放门口,人走!”
“是。”
不一会,小厮又在书房外徘徊。
郑管家气的直接关门出去:“干什么!没完没了是不是!几个丫鬟都打发不了,书房伺候的没人了吗!要你们这些个不中用的东西!”
门房冤枉,他横那些个自命清高的丫鬟绰绰有余,只是:“善行来报,京中有关于七小姐和三小姐的传闻。”世子懂的?
“知道了。”
035罪该万死
“七小姐,这东西神不神奇?!您只要拉动手里这条线,这头木牛就能一边埋头前进一边甩尾巴,您看这牛腿,这牛身,这条牛尾做的是不是像真的一样?”善奇兴高采烈地的介绍着,他包里还有七八十种小玩意,都有意思。
项心慈安静的蹲在地上,漂亮的眼睛茫然的看着脚边的绳子,整个人呆呆的,她刚睡醒,还没什么精神,整个人慢了半拍的捡起地上的绳子。
善奇顿时期待不已:“对,七小姐抻一下就会动了!”
来玩这无聊的东西?
项心慈配合的扯动手里的红线,眼前胖乎乎的木质小牛,果然动了,圆滚滚傻乎乎的任劳任怨的甩着尾巴往前走,动作蠢萌又可爱。
“是吧,动了吧!你看它的牛角哈哈!怎么可以这么憨!太好笑了!”
项心慈无趣的看善奇一眼。
善奇顿时尴尬的止住笑,不……不可爱吗?没关系,他还有。
善奇立即把生下的‘群英大会’、‘猛虎下山’、‘大象踩蛇’、‘狗咬洞宾’都拿了出来:“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每个动起来都不一样!”真的:“属下还买了弹弓,飞蜓、梭鱼、投壶、飞镖——”
项逐元写完最后一笔,听着外面的声音,起身,欣长的身形站在窗边,借着月色神色严肃的看向蹲在院子里的人。
她穿的并不新鲜,至少那二十多件衣服没有一件穿在身上,过长的衣摆因为主人不慎爱惜,完全落在地上,乌黑的发丝上随意簪了支红色的鲜花,因为那一点红太过突兀,艳的几乎占满人的双眼。
项逐元觉得他是伏案太久了,揉了揉眉心缓解突来的血色。
此刻太阳已经落山,余辉也已经散去,廊下的烛火照亮了整个院子,项心慈无趣的搓着手里的竹蜻蜓,看着它飞的很高很高,然后啪一声打在烛灯上,烛灯一阵剧烈摇晃。
善奇吓的急忙去固定烛灯:“七小姐别怕,没事,没事——”
项心慈茫然的抬着头。
项逐元重新看过去,她站在台阶下,抬着头,一袭青色的衣衫如月光一般流泻在她身上,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单薄的脊背,没有重量的身形。
项逐元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就这么看着她挑剔的一一点过善奇、善史放在她面前的玩具,逐一拿来玩过,每个都堪堪砸中某样东西。
左手里的飞镖更是擦着善史的头发飞了过去,小姑娘立即露出惊讶、惊吓的害怕目光。
惹的院子里当值的人立即上前,哄着她不要怕,没有碰到人的声音。
项逐元哭笑不得的揉揉眉心,这若是真削下了善史的脑袋,善史还得因为惊吓七小姐过度的罪行不得入坟。
项逐元抿了一口茶,想起刚才郑管家的话:她折腾了那么久,原来在这里等着二夫人。
郑管家笑的走过来,终于将小姐哄高兴了,他怎么能不高兴,还别说,博小姑娘一笑真难,但哄开心了,自己都莫名其妙跟着开心:“世子,时候不早了,奴才就自作主张留七小姐下来用饭了。”
……
书房的晚饭异常丰富。
可以说,久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