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人叫走。
傍晚的霞光在天边染成橘色,鸽子伴着哨鸣落回竹林,梁公旭到了药浴的时间已经离开。
狄路也准别牵来马车与七小姐离开。
项心慈突然转身向前院走去。
狄路脚步停了一下,与秦姑一起跟上。
明西洛刚发了一场脾气,有些累,没有急于传后面的人进来,大梁沉疴已久,岂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抬头,不经意间看向窗外,想着,已经这个时间了,他们应该走了。
明西洛调整下情绪,准备让这次春试的主考官进来。
一阵清风吹来,带起清淡的桃花香,明西洛不等后面的人恶作剧,先一步扣住她的手,将她压在桌子上,吻了下去。
项心慈手臂勾住他的脖颈,缠绵回应。
狄路自认见过不少恶事,对人性低劣有更深刻的认识,但现在……七小姐刚刚是不是跟太子依依惜别,虽然没有亲在一起,但那两人绝对越矩了,但七小姐现在在做什么。
秦姑姑站在后门,望着庭院外,这里修剪的更漂亮了,除了门匾没有动,仿佛换了全貌一样。
狄路看着秦姑姑无动于衷的样子,可她绝对看见了,那就是——司空见惯,狄路都不知道该嘲笑太子恶有恶报,还是说项七小姐和里面的人胆大包天,这种事都敢背着太子做。
明西洛呼吸急切的将头埋在她脖子里。
项心慈便这样养着:“还不回家?”
明西洛声音暗哑:“还要再忙一会……那个人怎么样,用的还习惯吗?”
“没什么感觉?”
明西洛笑笑,男人穿的衣服是从盛世华裳的风格,她很满意他:“晚上过去吗?”
“不了,陪我爹吃饭,我爹最近看我不顺眼,我得哄哄他。”
是吗:“你想再建一组海师……”明西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巧耳唇,如玉石一般,上面带着点点珠缀,到底没忍住,又压了上去。
项心慈嗯了一声……
窗外群鸽飞起,在黄昏的余辉下,歌鸣而过。
桌上的奏章落下……
鸽群又徘徊而落……
项心慈懒洋洋的靠在他胸口:“不高兴?”
明西洛抱着她:“没有。”将她抱的更近一些,有些空落落的,她要走了。
“上午的时候感觉你不高兴。”
“没有。”
项心慈转过头看着他:“辛苦你了,如果大梁再乱一点,我看我该考虑去卖艺,而不是卖花卖草了。”说着吻住他的脸颊,又起身吻住他的额头,停了很久才起身,抚着他的脸,笑意温柔真诚,又垂下头,吻上他眼角:“爱你……”
明西洛克制不住的将她翻在身下,他并不是过度纵欲的人,只是她太……
……
月明星亮,明西洛回程的路上,看到站在路口的狄路,两人站了一会,明西洛调转马头,狄路立即追上。
那天叛变后活下来的人都在鹰击这里,这些人没有身份,出去外面未必是好事,目光帮鹰击处理一些不好出面的事。
明西洛看眼欢呼在一起的人,将腰牌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以后他想过来便自己过来。
“我爹可找到了?”
“明大人也在派人找,目前还没有消息。”
“你们找找梁都和周边县城的义庄。”他义父还擅长看坟发尸,这些事项入城费用低,弄不好他义父做起了老本行。
“好。”
狄路看眼离开的人,对于傍晚发生的事,他不会提,以后也不会提。
……
“爹,你就别操心了行不行?也不看看找的什么人。”项心慈饭后茶都不想喝了。
“什么人,上次找的好,容度,正三品大员,不是也没见你珍惜!这次给你选了位正正经经的赶考秀才,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谁知道他有没有在老家成过婚。”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不会让人去打听,有我能跟你提!”
项心慈撇撇嘴:“也是,爹,你这什么饮品,太难喝了,橘子汁是不是放着皮给我榨的。”
项承不理她,爱喝不喝:“就是家境贫苦了点,人是个好人,又老师又踏实能干,再说,弄不好这次就中了进士呢!”
“万一不中呢?”
“不中,三年后再考。”
“三年后还不中呢?”
“不中就不中了,接我的班,调理调理纠纷,或者去周围县城做个记录官哪个不是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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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一更
“您都给他想好将来了,我能说什么。”
“你同不同意?”
项心慈用手帕擦着手里的青枣。
“说话,我回来一趟就操心你的事了。
项心慈看父亲一眼,将枣放在唇边,青色与红色对比出旖旎的色泽,咔嚓:”“……不同意。”啊,好酸。
“为什——”项承让自己稳下心态,跟她发脾气没用,试图与她讲道理:“你知道向你提亲的人有多少,正经的不正经的,有一次两个媒人在咱们门口险些没有打起来,影响非常不好,次数多了外面的人会觉得你招蜂引蝶!”
牙齿倒了。
“再这样下去,你祖父接过你的婚事,看你怎么哭!”
谁进贡上来的枣!?项心慈刚想发脾气,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发白:不会是从院子里摘的吧?那能吃。
“你听没听我说话!”
项心慈被酸的眼睛水汪汪的,贝齿轻启,委屈的吐到手帕里,连手帕一起扔了,声音带着哽咽:“听着呢。”
“怎么了?”
“没事。”想起在您这入口的东西没保障,不能乱吃。
项承看眼盘子,外面树上摘的,挺甜:“爹的意思是你先定下,以后自己能做主,明白吗?”
“嗯。”
项承压低声音:“他是外地的,家里没什么人,孤儿寡母供他一个人求学,人也老实……”
“但——这样的是不是撑不起门楣?”
“那你想要怎么样的!容度?”
“那你不如找个有真爱的呢。”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去找!找个高门大户还不在乎你那点事的!有,你就嫁!”
“……”
项承吼完又心疼:“总之你最近听话点,不能再有不利于你的消息了。”
“我什么都没做……”
项承想想那些络绎不绝的媒人:“爹知道,那爹跟你说的事就这么定了?”
“婚事?”
“嗯。”
项心慈想想:“算了吧爹,最近没有成婚的打算。”
“你什么时候有!再这样下去,不是你的错也是你的错!”说他们家待价而沽、好高骛远,项攀什么皇亲国戚!
“你先别生气,我知道你为我好,再给我时间考虑考虑。”
“考虑多久,趁现在赶紧定,等都盯上你了,你再找个不如他们的,各家怎么想你,该问你是不是有隐疾了。”
“那也再想想。”
项承气的几乎——“我白说了是吗?你懂没懂我的意思!”
“懂。”项心慈看着杯子里的茶水,她最近一直在想和旭旭的婚事,心里非常乱,就让她安静几个月吧:“你就让我想一个月,我是过来陪你吃饭的,到最后你又生气了,弄的我都不知道下次该不该跟你吃饭。”
项承:“……”
项心慈垂着头叠着新手帕:“……”
项承心里叹口气,何尝不知道委屈了女儿,如果自己多用点心,或者她的生母还在,她也不至于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