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只顾想他自己的事。 莫老夫人看着他这样,眼泪还是没有忍住,傻瓜:“你好就好……你好什么都好。” 莫云翳看着老人家花白的发鬓,和刚刚大夫说可能摔倒了骨头,静养不好可能留下永久的顽疾。 这伤是项心慈推的,是他把心怀叵测的项心慈带进来推的祖母。 可他能怪谁,这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是他罪有应得,却让祖母承受了这一切。 莫老夫人看不得自家孩子自暴自弃,重重的拍拍他的背:“你干什么,只要你在,只要你看清了,祖母这点伤算什么……” “祖母,我定为你讨回……” “够了,就这样吧,我本就年纪大了,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摔一下都是这个结果,不怨是谁推的我。”到此为止,不要再纠缠了,那个女孩子……总之不要了。 莫老夫人惊惧自己现在竟然还记得她看过来的那双眼睛,记得她手拂过她发髻的战栗,那一刻,她好像觉得那个小姑娘能猜到她在想什么,甚至不觉得自己杀了她有什么不对? 这样的人,能不牵扯就不要牵扯:“答应我,一切到此为止……”所有,到此为止:“你答应我。” “祖母……” “答应我——” 莫云翳看了祖母很久,看到祖母的眼底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的时,沉重的点点头,到此为止。心却像被人抽走了一半。 可笑,他想挽留什么?一份虚情假意! … 但怎么能都是假的! 莫云翳安抚完祖母,没有任何犹豫的重新站在了山顶上,目光悲苦沉重,他要听她亲自说!刚要动。 “喂。”项心慈依旧坐在原来的树干上,黑色曼陀罗束腰长裙,红与黑缠绵交织,红的啼血,黑如幕布,她的长发依旧被同色系的发带疏起,风一吹,青丝在她身后飞扬…… 时间好像回到了几个时辰前…… 莫云翳双手骤然攥紧。 项心慈静静的看着他,他与两人刚刚分别时温柔缱眷完全不同,是克制到临界点的愤怒。 项心慈心里叹口气:“这次……你不要动。”项心慈翻身,直接从树上坠下来。 莫云翳的脚下意识动了一下。 项心慈身体已经稳稳落在地上,手一扬,长长的黑纱落于掌心,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他,站在他面前。 莫云翳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项心慈伸出手,欲抚上他的脸,他一开始不理她的样子,他不顾一切跳入河里的样子,他为她梳发的样子…… 莫云翳瞬间打开她的手,她手腕上红色的珠子霹雳吧啦散了一地。 项心慈没有看落在地上的红珠,收回手,静静的转身,下山。 莫云翳顿时无力靠在一旁的树上,哭不出笑不出,这就是她的答案…… 何其可笑,自己……何其可笑…… …… 骤雨连绵半个多月的天气,不管造成的后果,犹如翻脸不认人的孩子,此刻艳阳高悬,热浪翻滚。 项逐元一身官袍,站在河堤上,心情不错。钦天监的预警期已过,汛期结束,他现在只是过来做最后的决策,这里的事就算告于段落。 明西洛也在跟身后的人交接。 项逐元突然拍拍明西洛的肩:“劳烦你又写了一份。”小七那个孩子,不省心,划坏了也不认错,改天替你揍她。 明西洛急言不敢:“是属下应该做的。”世子心情不错?但并未停留,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上。 项逐元转身,刚要去河道上走走,就看到远远走来的莫云翳。 莫云翳也看到了他。
107合适(一更)
莫云翳神色看不出任何异常,行为一如往常,即便目光落在项逐元身上,也没有带出一丝情绪,仿佛昨晚一夜未睡的人不是他。
他一样是来做最后收尾,以后这边会交给工部接手,他祖母身体不好,下午就会离开。
项逐元同样平静,如往常一样打招呼:“折文。”何况他本就不知道,只是从小七神态间判断出几分,在外人眼里,他连判断都不该有,所以整个事他都被蒙在鼓里才对:“终于晴了,一起走走。”整整半个月,他们的心血都耗在这里。
莫云翳看着周围依旧忙碌但都面带微笑的众人,在日夜连续奋战后的今天,他那点悲伤值得被谁提起?
莫云翳好像没有推辞,跟上。
项逐元转身的时候看了眼莫云翳腰间的玉佩,叶脉不见了,前两天被珍之又重的东西,放下时是不是不如想象中艰难。
项逐元心情不错,他记得,小七做那枚叶脉时十分匆忙,只来得及熏香,没有晾晒也没有打铀,如果随意放在阴潮的地方,没个月就烂了,就如他们这段相遇,不必有任何痕迹。
莫云翳看着前路
项逐元与他并肩。
浑然不觉的两个人,瞬间压住了河道的风景,成为唯一的视线所在。
莫云翳想问他:你有没有注意后院的举动,她可有一点悔意。
项逐元想说:你上次说过的话,出你口入我耳,我谁也不会再提。
两个人走了很久,项逐元自然而然的开口:“你打算把谁的名字报上去?”后期就是皇上表功,但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为属下争取利益的形式。
莫云翳漫不经心的说了几个人名,神色依旧平和。不过是他给了人机会,让人玩弄了一番,何须自哀自怜。本是他自命不凡,才让人钻了空子。
项逐元转头看过去:“手怎么了?”
莫云翳无所谓的看了一眼:“划了一下。”
项逐元移开目光:心慈划的?“你上次说的求娶……”
“玄简还是忘了吧,是我糊涂,这种事怎能自己做主。”
项逐元点点头,一副兄弟终于想开的样子:“确实不合适。”
什么合适!你和柳家的婚事合适!
……
莫家别庄外车马汇聚,长工正将一箱箱物品搬上车,莫云翳牵着马听管事汇报车马行进情况。
后面众多女孩被扶上马车,不时有人向莫云翳的方向看一眼。
莫云翳心如止水,没有任何波动,如果非说与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便是烦,对此失了以往的耐心。
莫老夫人出来。
莫云翳迎上去。
莫老夫人很快被抬上车,气急攻心加摔了一脚,情况比预期要重。
莫云翳放下车帘,国之一品女眷,换做任何人害她如此,都要追究责任打入天牢,就因为是她……
莫云翳很快调整好情绪,转身上马。
莫老夫人掀开帘子,看眼打马在前的孙子,已经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她这心里却堵着更难受,她好端端为何要来庄子避暑。
“祖母……”莫卿卿担忧的开口。
“没事。”莫老夫人放下车帘,他的婚事该筹备起来了……
……
清冷的项家别庄内。
一名穿着得体的夫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恭敬的跪坐在九小姐身旁,为九小姐添杯果露:“莫老夫人回国公府了,听说昨天请了大夫,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