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瓷杯,喝了口水。
便在这时,他看到书桌上摊开的书本,微微皱了皱眉,将练习本翻回之前的页码。
显然,被人动过了。
他转头,视线扫到了书柜上,乍眼一看,排排的书籍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周擒还是一眼望见第三格的那一沓奖状纸。
这玩意儿没什么用,又懒得扔,他之前堆放得相当随意,而现在,倒是四角对齐地摆放着。
视线再一转,墙体挂钩上的羽叶项链,直接消失无踪。
“……”
周擒出门,冲副食店外间的周顺平喊了声:“爸,谁进我房间了?”
周顺平一边招呼顾客,一遍说道:“没人进啊。”
“我东西丢了。”
“丢啥了?”
“一根链子,还丢了一本儿。”
周顺平恍然想起:“啊是,上次小明带了一姑娘来,拿了些东西走,都给我看过,是一本子,还有你那根难看的链子,也让她拿走了。”
周擒皱眉:“姑娘?”
“是啊,说是你朋友嘛。”
“长什么样?”
周顺平筹措了很久的语言,平乏的词汇也只挤出三个字来——
“乖得很。”
周擒走到院子里,看着街巷阑珊的灯光,沉思片刻,嘴角忽然提了起来,轻笑出声。
他一直没想明白,明潇是怎么把宋清语骗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跑警局来给他洗白。
那位姐…勇猛有余,智谋不足。
哪有这天大的本事。
他宁可相信她小胳膊小腿练就了一身武艺、都不相信她能把他的字仿得跟他亲手所写毫无差异。
那张便利贴,连周擒瞧了半晌,都没辨认出是仿的。
现在一切都明了了。
这背后…敢情还有位做了好使不留名、或者不敢留名的“活雷锋”呢。
身边的大黑狗,不住地冲周擒摇尾巴。
借着黯淡的灯光,周擒摸出了手机,给大黑狗拍了张照。
大黑狗因为太黑了,手机像素也很低,在照片里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想了想,自己也入了镜,揽着大黑狗拍了生平的第一张自拍。
镜头画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和大黑狗都隐在幽黯深邃的夜色里,他比了个剪刀手的“耶”——
“来,黑子,笑一个。”
“嗷呜。”
拍完之后,他用这张黑漆麻乌的照片,发了条朋友圈,配了文字——
“没事了,谢谢。”
这张照片发出去的时候,选择了【只对某人可见】的选项,然后从好友栏里选择了那个灰色小猫头像。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他朋友圈安安静静。
周擒去卫生间洗澡,洗澡的时候清醒了过来,感觉自己好像又在干蠢事儿。
他关掉花洒,扯了浴巾擦拭着头发,匆忙出来准备删掉那条做作的状态。
便在这时,朋友圈那一栏出现了一个殷红的圆圈——1。
他的心猛地颤了一下,点了进去,灰色小猫头像出现在了消息提示栏中。
夏桑给他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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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痕(【一更】他就像炽热的骄阳...)
宋清语的“改口事件”, 再度成为了南溪一中同学们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之余、最津津乐道的谈资爆料。
不管是升旗早会仪式,还是广播体操的课间,夏桑身边那两只“小麻雀”唧唧喳喳的话题就从没间断过——
“绝啊!这么绝的事, 宋清语都干得出来!”
“得不到的男人, 直接监狱警告!”段时音竖起了大拇指:“真是好手段。”
贾蓁蓁:“我太好奇了, 周擒有这么帅吗,能让她疯成这样。”
夏桑望了贾蓁蓁一眼:“你没见过他吗?”
“之前远远见过,戴着个鸭舌帽也没怎么看清楚。”贾蓁蓁叹气道:“我又没宋清语的胆子, 不敢凑上去盯着人家的脸看, 听说他凶得很。”
夏桑漫不经心地拿出了英语单词本:“长得还可以, 让人疯狂倒也不至于, 是宋清语自己的问题。”
“哇!”贾蓁蓁更是来劲儿了:“能让你夏桑都夸好看的人, 那我就更好奇了。”
她挤眉弄眼地说:“你连祁逍都不觉得好看,眼光也可以说是高得离谱了。”
夏桑漫不经心道:“颜值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有!太有了!”贾蓁蓁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白雾:“像你们这种好看的人啊, 是不会理解我们这种平凡女孩的愿望, 我要是能找个像周擒那样的大帅哥男朋友,做梦都要笑醒了。”
夏桑拍了拍她的肩膀:“有办法能让你泡到大帅哥。”
“什么什么?”
“听说周擒只认钱, 你努力学习, 将来挣钱包养他!”
贾蓁蓁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我是不是要去报纸上登个诚招软饭男的小广告?”
夏桑抱住她:“累了吗, 倦了吗, 来姐姐怀里,姐姐爱你,姐姐疼你,让你的青春从此不被辜负。”
贾蓁蓁笑得快要摔桌子底下去了:“神TM青春不被辜负。”
段时音却给她泼了盆冷水:“得了吧, 宋清语那样的家世,人家都没看上, 等你奋斗十年出来,黄花菜都歇了!”
“我听说,宋清语是被套路了。”贾蓁蓁爬起来,脸上还带着残留的笑意,继续八卦道:“她以为周擒对她真心呢,前儿还跟闺蜜说,周擒是因为爱她太深、才不答应在一起的。呃,怎么说…因为他家里条件那样吧,爸爸又坐过牢…”
段时音:“这也太虐了。”
“不过后来她去找周擒,人家压根不认这件事,把她气得够呛的,差点去警局大闹一场,说又要改口,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段时音无语了:“怎么跟个神经病一样。”
“是啊,周擒是真的倒霉,遇上这种…被宠坏的小公主,平白局里走了一遭。”
作为总导演的夏桑,不再加入两人的聊天了。
不过她也注意到,这段时间遇到许茜,许茜总是抱着手臂、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她。
在她去茶水间接水的时候,许茜寻了个机会,将她拉到没有人的楼道边,说道:“夏桑,这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夏桑皮笑肉不笑地提了提嘴角:“不是。”
“还不承认!”许茜像是逮到她小辫子似的,压低声音道:“你冒着被女魔头暴捶的风险、用装病的法子把圣诞音乐会让给我,就为了约宋清语玩一场密室?我现在算看明白了,你是故意把她引到七夜探案馆的!”
夏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天的事,如果按照原计划,由祁逍领着大家去七夜探案馆,自然而然,她一丝嫌疑都不会有。
但偏偏发生了意外,最后是她生拉硬拽地把剧情掰回正轨。
别说许茜回怀疑了,即便是宋清语,回过神来,也会怀疑。
怀疑就怀疑,又没证据,不认就是了。
许茜虽然猜出了原委,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夏桑要这样费尽心机地去帮十三中的周擒。
她神秘兮兮地看着她:“好家伙,难怪不打理祁逍呢,原来是心有所属啊。”
夏桑摇了摇头:“没有的事。”
“那你跟周擒很熟吗,干嘛要这样帮他!”
夏桑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