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倒被他冲散了许多,只是又想起另一事来。
“你先前喂我吃的,是何物?”
她身体的改变似乎就因此而起。
“好东西。”夜烛却故作神秘撇开头,“你闭关时间不够,虽得星力,但肉/身修炼并没跟上,所以在大量施展春种生气以及对付白潮之后才会晕阙。我给你的东西,能够弥补你肉/身的缺憾,你可要好好消化。”
“到底是什么?”他越说,南棠就越好奇。
她轻抚自己的唇,问个不休,他就是不答,她便越发觉得这东西非同寻常。
“你要是不说,我就还给你。”南棠认真道。
“别。”夜烛真是怕了她了,“是我的髓元。”
“……”南棠愕然。
髓元是强修以元神修为日夜凝炼浇灌所结之物,蕴蓄着强悍仙力,可为丹药,也可为法宝,是强修遇急险之时的救命之物,南棠虽然还没凝炼髓元,却是听过其名。
一枚灭劫期修士的髓元,可抵世间无数仙丹。
“来得匆忙,不曾给你备礼,这枚髓元,就算你我初见之礼。”夜烛见她这模样,便知她心里所惊,不免正色道。
他们互相陪伴了很多年,他却从没送过她礼物,不像江止,曾经送过她许多东西,虽然那些东西最终都被她丢弃,但也曾被她妥善收藏过。他也想正正经经地送她一件礼物,可以让她留一辈子,永远不能丢弃,可惜想了百次千次的见面,却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他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
不过也好,髓元为他骨血修为所化,入了她的口,便真是一辈子了。
“夜烛,这太贵重!”南棠也收起笑意,“你怎么能说给就给,也不问问我?”
“那我现在问你,你愿不愿意收下?”夜烛坐起,俯到她耳畔低语,“这的确不是普通礼物,你我难得一见,便以此权作聘礼,定你往后余生,你收吗?”
“……”南棠震在他面前,半晌回不上话。
“下次再遇,你我结修,可好?”
温柔的话语,似轻风低拂耳畔,南棠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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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星(切星星)
南棠深吸了数口气, 才从夜烛这番话带来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男人的喁喁私萦绕不散,他唇边嚼着浅浅的笑, 唇角翘出好看的弧度,眼眸里星光闪烁,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对比他一千多岁的寿元,他这时表现得却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南棠尊上……”见她没说话,他又轻轻唤她,尾音故意拖得很长,像极了许多年前他附身过的那只小奶虎, 又凶又软。
她想,这世上有人能拒绝他吗?反正她是不能——长得美也就罢了, 偏偏还死死拿捏住她的喜好。
明明在外头也是疾言厉色让人大气不敢多喘的强修, 谁能想到私底下竟是这般面目,撒娇也信手拈来,而南棠对此毫无抵抗力。
她勉强保持住理智, 伸出十根手指头, 一通乱掐计算天数, 数了三遍仍没算清楚两人在星罗界到底度过了几天。
“我们总共才见了几天, 你就要结修?”她把十根手指头摊到他面前, “手指头都数不满!”
缠在她腰间的天禄兽尾巴甩了甩,夜烛按下她的手,笑道:“你这么说, 我会难过的。我们朝夕相处了已有三十多年,而且明明是你……是你先招惹我的。嗯?在神识虚空里, 你先出的手,屡次三番不知餍足。”
南棠听他提起这事, 脸已渐烫。神识虚空里的那点事,要怪就怪她贪欢好奇。
“你情我愿的事,哪分先后?”她甩开他的手,霍地起身,“不和你扯了,我要去找我师父。”
夜烛任她起身,低沉的笑声从后面传来。
他还没见过她落荒而逃的模样,回想每次在神识虚空,她总用魂神交融勾得他失去理智,偶尔,也要让他占一回上风才成。
南棠从他那笑声里听出些奸计得逞的意味,又倏地转身,定定看了依旧倚在天禄兽身上的男人两眼,忽然快步掠到他身前,半跪在地,倾身探手撑在夜烛颈侧,另一手轻捏他的下颌,一语不发咬上他的唇。
夜烛神色明显一滞,目光中飞快闪过几分迷离,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攥起。贝齿轻磨,他唇瓣上浮起一丝细微疼意,整个人仿佛被勾魂慑魄般一动不动,任她为所欲为,由着那缕刺疼化作丝线,钻入脏腑游走百骸。
南棠尝够他的唇,稍离,鼻尖轻轻蹭过他的鼻尖,气息微乱,声音同样低沉,有些报复的意味道:“让你笑!”
就算不在神识虚空,也一样是她主动,如何?!
魂神交融她已经试过了,可肉身缠绵,她却从未经历过。肌肤相亲,想来别有滋味。
夜烛眸中已是水光潋滟,双颊晕红,他本就生得极俊,叫她这番磋磨后,竟现出从未有过的魅惑来,比之半魂混沌之时,可触可见,更叫人沉溺其中。
南棠本只想小小报复一下,却不想竟把自己折了进去,一时之间盯着他的容颜挪不开眸,心内泛起挣扎——是要在这里遵从本能呢,还是理智点推开他?毕竟地点和情势都不太对。
真是男色误人!
夜烛看穿她的挣扎,却整整衣襟,一脸正派地开口:“不去找你师父了?”
师父和男人……看起来是男人占了上风。
南棠有些恼意,他却忽然直起身,飞快在她耳垂轻轻一咬,呢喃道:“可惜,你师父找来了。”
她一怔,下意识转头,捂着红透的耳朵站起来,看着门口,夜烛亦随之起身,挥袖而过,门口处小小的禁制被解除,叶司韶的身果然出现在门口处。
“叶仙友。”夜烛泰然自若地迎上前去,先前那副水光潋滟的模样已尽收敛,正派得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将上修的气势风范拿捏得死死。
“南棠如何了?”叶司韶回过一礼,踱入屋中,温和问道。
仙友?
南棠却注意到两人间的称呼——夜烛的境界应该比叶司韶还要高一重,但他与叶司韶之间只以平辈论交,甚至面对叶司韶时,夜烛收起对着外人的倨傲,客气有礼,隐隐以晚辈自居,这完全是给她面子,但即便算如此……单凭这一个称呼,她就和他拉开了辈份。
“刚醒,我替她检查过了,已经无碍。”夜烛淡道。
“那就好。”叶司韶颌首,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南棠。
南棠被他一看,仿佛回到那些年在重虚宫捣蛋犯错被捉个正着时的日子,不由自主将头一低,用力揉揉耳朵,道:“师父。”
“你真是胆大包天,那样的情况也敢进入无量界?若是稍有差池,你这条小命就该交代在那里。这么多年过去,这脾性一点没改。”叶司韶沉颜训道,看着南棠垂头拿余光瞥夜烛的模样,忽然又笑了,“不过……为师喜欢,行了,别装乖巧了。”
南棠这才抬起头笑开:“师父,现在外面的情况到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