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那般。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没当日种种,又何来今日虞南棠。修炼修炼,炼的是身,修的是心。种种磨砺,也只是一种机缘。”
修心炼身,那是太衍天道的真谛。
“我晓得,多谢师父点拨。”南棠很快便重振精神,笑着道谢。
疑惑被叶司韶解决了一大半,她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要问。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叶司韶却看穿她的想法,忽然开口,“你想知道的东西,得等你顺利加入梵天界,现在……你的小朋友来了,他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一语落地,叶司韶又笑起。
南棠很快便知道叶司韶的意思——前方传来一声低吼,天禄不知几时已经绕路改道,拦在了他们前路。
天禄兽目光幽幽地盯着南棠,也没像先前那般冲上前来,只是站在离二人数十步远的地方。瞧他这模样,南棠觉着一会该花大力气哄他了。
夜烛心里烦躁极了,先是眼睁睁瞧着南棠一改愤然的神情,抛下他乖乖跟着叶司韶走了,再来又见着她顺从地低着头让人摸脑袋,他觉着自己是遇上劲敌了。和叶司韶一比,江止算什么,萤雪算什么,月枭、顾灵风又算什么?
他们敢这么摸她头吗?她肯让他们摸么?
就连他,都没摸过——没有亲手摸过!
————
赤冕仙域,仙舟上一片寂静,几个修士垂手站在佛掌之下,有些惶恐地盯着佛掌上坐的人。
夜烛已经坐在这里翻了一整天的玉简,已经基本看遍了巫岭内的玉简,但并没找到任何与九寰有关的消息。他现下心情很差,眉头拧到极至,看完一块玉简就扔一块,惹得底下的修士战战兢兢,也不知哪里又触怒了这位尊上。
“还有吗?”手边的玉简看得差不多,夜烛抬头,幽幽问向众修。
“尊……尊上……”站在众修最后的修士捧着托盘哆哆嗦嗦地走上前来。
夜烛眉头蹙得更紧了——也不知这些修士为何如此怕他,他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太好,但也从没惩罚过他们,这一个个的,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什么凶神恶煞。
他瞪了这修士一眼,低头看他托盘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
“禀尊上,此乃巫岭仙器,可以开启我族上古法阵。”
夜烛抓起小修士口中所说的仙器——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灵珠,灵珠之内有绿光流转,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星力?
这灵珠之内竟然封存着与星罗界中一模一样的星力?
“上古法阵?本尊为何没听过?那是什么阵?”
“老祖从来没有让人进入过禁地,我等亦从未见过此阵。”小修士道。
夜烛握紧那枚灵珠,自佛掌上飞出,化作一道弦光。
“随我前去看看。”声音传来,人已消失。
————
巫岭位于仙舟南边,乃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峦。
山峦内草木茂盛,枝叶遮天蔽日,几无天光透落。山峦的深处,建有巨大的青石宫殿。宫殿的北侧,有处被荆棘覆盖的隐蔽所在,便是小修士口中的巫岭禁地。
一道人影落在荆棘墙的外面。
夜烛手握灵珠,放眼望去。禁地四面皆有禁制,足有三重,每一重都极其难破,就算他如今境界已达灭劫后期,这禁制也不是说破就能破的。
看来,谢清留真的很看重这个地方,也不知里面藏什么。
夜烛思忖片刻,只将元神放出。须臾瞬间,庞大元神便笼罩了整个巫岭。
破禁制需要时间,但以元神探入,却不需要那么复杂。约半个时辰时间,夜烛的神识便已探入其间。
被荆棘重重围起的地方,是个长满荒草的地方,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人进过这里,也无人清理过此处。夜烛的元神在此地粗略查探了片刻,并未在地面发现什么古阵,地上也没有任何灵气波动,黄泥碎石,只是普通的山地。
谢清留又在故弄玄虚?!
夜烛才要收回元神,却不知为何心里一动,忽然间朝天上望去。
这一看之下,他情不自禁攥紧了手中灵珠,心中波涛骇浪翻涌不已。
天空漂浮着一个巨大的颜色浅淡的法阵,几乎笼罩了整个禁地,而这个法阵……
他见过。
“十方古阵……”
赤冕竟然也有十方古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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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力(夜烛见家长...)
“阿渊?”
南棠站在天禄兽身边, 使出浑身解数般温柔叫他小名,并伸出手挠着他下颌上的细软兽毛, 心里默默琢磨自己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这人哄好。
她叫了几声,天禄兽却不理不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兽头高高仰着,看也不看南棠和叶司韶,一副骄傲冷漠的堵气模样。
叶司韶还站在她身后,静静瞧着她哄人,南棠回头朝自家师父讪讪一笑, 叶司韶回以宽和的笑,倒叫南棠越发不好意思。
和师父重逢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即便裴玄熙只是叶司韶漫长生命里一段道心修炼的小插曲, 可于南棠而言,这个师父依旧非常重要,尤其是有了重虚宫那三十年不愉快的日子作比较, 便愈发显得师父在重虚宫时她那无忧无虑的日子, 有多珍贵。
她想郑重地将夜烛介绍给叶司韶, 哪怕他现在只是一只天禄兽。
可夜烛并不买账。
又好声好气地叫了两句, 夜烛依旧不给回应, 她便有些恼了。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她希望夜烛能在师父面前表现得更好一些,奈何夜烛不肯配合也就罢了,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阿渊!”她拿他办法,狠狠揪他下颌上的兽毛。
“吼……”夜烛却仿如大梦初醒般低下头, 因为赤冕发现的事而短暂失神过后,他看到南棠和叶司韶已经走到面前。
“你这只宠兽看起来不太听话, 你得多调/教调/教,免得不分尊卑以下犯上。”叶司韶似笑非笑地开了口,向南棠提议。
南棠刚想说话,便见天禄兽兽口大张,朝着叶司韶一声怒吼,脚上尖利的爪子刮过地面。
才刚发生的事还没过去,又被对方当成宠兽还分了上下尊卑,夜烛大为恼火。
叶司韶不以为意地举袖轻挡,只道:“看看,我没说错吧。”
南棠捏捏眉心,有些头疼。师父还是师父,和从前一模一样,老是喜欢一本正经地逗弄自己的弟子,就爱看他们尴尬着急,明明已经看出天禄兽里的半魂,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夜烛,他分明就是玩心没改。
天禄兽的兽尾卷来,猛地缠上她的腰,他不想她再与这个叶司韶呆在一起,就要将她扔到背上带走,却听南棠无可奈何道了一句:“阿渊……他是我师父。”
天禄兽的汹汹气势随着这个称呼陡然间一收,兽尾僵在半空,卷着南棠是丢上背也不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