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个垃圾桶而已,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到头来,自己却被这个工具人反噬了。
早知道……
早知道!
季霄狠狠咬牙,发现连这个动作也做不到。
季昀迎着他仿佛想要吃人的视线,声音平淡:“有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你把唯一关了起来,她病得很重,听不到、看不到、说不了话……和你现在差不多,而你就在旁边,你用她的健康换了你自己的健康。”
“但我知道,如果不是唯一……这是我未来的结局。”
季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心虚。
没有愧疚。
甚至还在想,果然没有猜测,一切都是因为郁唯一。
从那次按照剧情本该和季昀离婚,结果没有离时,剧情就开始偏离了。
只怕就是那个时候,原来的郁唯一被代替了。
像他一样。
季霄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知道。
他明明怀疑过,也问过系统,系统却打消了他的疑虑。
似乎看清季霄心中所想,季昀顿了顿,说:“看来,想让你后悔愧疚是不可能了。”
得知多年来身体病弱的真正原因后,季昀其实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父亲季文森。
那场由季霄带给他的高烧,让他失去了声音,身体开始病变,没人知道真相,都以为是季昀运气不好,包括季昀自己。
十多岁的小少年陡然失去声音,身体变得虚弱,哪有不怕的?
那时季诗诗年幼,季母无法分心,季霄已经成年,展露出超强的经商头脑,季文森一边让助理辅佐季霄处理公司事宜,一边照顾季昀,到处寻找名医。
一次次期望,一次次失望。
季文森一直鼓励季昀,和季昀一起学习手语,甚至要求全家人都学。
这就是为什么季家人都会手语的原因。
季昀还记得季文森那时总喜欢温柔地抚摸他的头,笑着说:“昀昀别怕,爸爸答应你,一定会治好你的声音。”
他就真的不怕了。
觉得只要自己乖乖吃药,早点让身体好起来,哪怕说不了话也没关系。
然后,季文森在替季昀寻找名医的路上,遭遇车祸身亡。
司机很幸运地活了下来,醒来据他说,季文森当时很高兴,认为这次找的医生希望很大,还说等治好季昀,一家人高高兴兴去旅游一圈。
母亲怪他,是他害死了父亲。
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从此,他成为家里的隐形人。
季昀想,他是个罪人。
罪人是没有资格待在家里的,也没资格用家里的钱。
于是,他搬出大宅,大学学费自己挣,身体孱弱没有关系,又不是病得不能动了。
成年后的他没用过季家一分钱。
季霄每个月都会找他,想打钱给他,他自然拒绝,但不代表不会记得。
父亲去后,是季霄这个大哥在真心实意地照顾他。
所以他敬重季霄。
直到郁唯一告诉他真相。
撕开了那张残忍的面具。
这些年来,他活得仿佛是个笑话。
而这个笑话,父亲用生命替他买了单。
可直到此刻,做了那么多错事的季霄已经自食其果,依旧没有半点后悔和愧疚。
爸。
你曾经告诉我,要心胸豁达,用善意看待世界。
可唯一却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你们的话我都赞同。
所以我的选择……
季昀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季霄,灯光使他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只听到他低沉温柔的声音:
“希望你保持现在的状态,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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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你想灌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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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唯一知道季昀是把她支出病房, 但她确实也有些口渴,出了病房准备去找点水喝。
等出来看到季母和许安安时,才想起她们一直在外面等来着。
“……”
完全忘了这两号人。
郁唯一穿过来这么久, 也就刚来那天见过季母,印象中对方保养得宜,优雅端庄,标准的贵妇形象。
然而现在呈现在她眼中的是一张浮肿苍白的脸, 盘在头顶的头发夹杂了银丝, 现出了老态。
“霄儿跟你说了什么?”季母焦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季母不信。
郁唯一心平气和地跟她讲道理:“大哥说不了话呀, 我是真不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
季母哑口无言。
“但我猜想大哥是想让我和阿昀好好过日子吧, 您放心, 大哥看起来气色还挺好的, ”郁唯一很是郑重地说, “阿昀在里面和他说话呢。”
许安安忽然插话:“唯一姐, 你平时是不是经常和季霄哥哥联系?”
郁唯一看了她一眼, 她心中一颤。
在郁唯一手底下拍戏,见识过郁唯一在片场的样子,谁做错了, 她会沉着脸毫不犹豫地教训,就是这种漠然的神态,让人不自觉忐忑。
“他几次联系都是为了你,毕竟你在我的剧组拍戏, 想要了解你的情况, 自然要联系我, 有什么问题吗?”
许安安一听, 眼圈立刻红了。
原来她误会了。
季霄哥哥联系郁唯一,都是为了她。
那他要见郁唯一, 是不是也是因为不放心自己?
一定是这样。
见许安安一脸“林黛玉”似的甜蜜和难过,浑若旁边无人,郁唯一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她们。
她没走太远,免得季昀出来时她不在,那两人合起伙来欺负小绵羊。
随便找了个自动贩卖机买了瓶酸奶,一边小口喝着,一边注意远处情况。
待看到季昀从病房出来时,她赶紧过去。
视线中,季昀大概想和季母说点什么,后者却迫不及待进了病房。
季昀看了眼,迎上走近的郁唯一,眼中笑意晕开,朝她伸手,声音温柔:“我们走吧。”
郁唯一握住他的手,拉他到自动贩卖机那儿:“想喝什么?我请客。”
季昀指向酸奶——她手里拿的那种。
“这个牌子的酸奶太酸了。”郁唯一替他作了选择。
哐当一声,一瓶果汁从出口掉落。
季昀弯腰拾起,将吸管插.进去,拿掉郁唯一手中的酸奶,把果汁给她:“太酸了就不喝了。”
郁唯一吸了口甜甜的果汁,却见季昀并没有扔掉酸奶,而是把她没喝完的喝了。
“不是说太酸了就不喝了吗。”
季昀摸摸她的头:“不能浪费。”
两人走到电梯,等候电梯的人不少,季昀把她拉在身边,电梯打开,他把她护在怀里,隔绝了电梯里不太好闻的味道,鼻腔里全是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电梯到了。
等人走完了,季昀才牵着郁唯一走出去,发现她在笑。
“在笑什么?”
“不告诉你。”她俏皮地弯起双眸。
难道要告诉他,刚才电梯里他的动作让她疯狂心动吗。
自从声音恢复后,季昀再没有听到过郁唯一的心音,他意识到随着声音的恢复,“读心术”自然而然消失。
尽管有些遗憾,不过有得必有失。
他忽然说:“不许在外面这样笑。”
“为什么?” 郁唯一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