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番话触动了他。他突然走开了。过了两天,他就把写给你的信带来给我看了。”
“你怎么说的?”岳兰急忙问。
“我说什么?”若红忽然嫣然一笑。“我说,你这是跟过去的感情告别。可是你有没有考虑到收信的人?他说,岳兰会理解的,她不是那种心眼儿象针孔的姑娘。”
岳兰轻轻咳嗽了一声。
“好啦!”若红不转睛地望着岳兰,说:“这封信等于他自己做了个总结,以后他几乎天天来看我……”
“哦,谢谢你!”岳兰忽然两手紧紧握住若红的手,热情地说。
“你怎啦?”若红惊讶地说。
“没什么。”岳兰松开手,沉思地说。“我们俩,头一天见面就说那么多话,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对于我,你可不是陌生人。”若红认真地说。“业中毫无保留地奉上他对你的赞扬。
其实,他只要说上十分之一,我就了解你了。但是我做梦也想不到,我能参加你的队伍,飞向壮丽的宇宙……“
“对于我,你也不是陌生人。”岳兰也认真地说。“这就是女性的本能吧。一看到你的照片,我就知道我遇到了和我一样的人……”
“为什么?”若红好奇地问道。
岳兰注视着若红,摇摇头,不说话。
“为什么?”着红又问,已经不带好奇的心理了。
“看业中对你那么倾心……”岳兰低声地、语般地说。
“哦,”若红突然亲呢地说。“我的好岳兰女且女且!现在,哪怕飞遍天涯海角,我也要跟你去……”
“还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吧?”岳兰征询着她的意见。
若红立起身来,走到窗前,轻轻说:“我……父母亲都在战争期间牺牲了。”
岳兰走过去,紧紧搂着女朋友的肩膀。窗户外面,正是灯光点点的深夜中的宇航城,它上面覆盖着星光灿烂的秋天的夜空。
……就这样地,组成了“前进号”三人宇航小组。
出发的一天来到了。
五个人:总指挥、邵子安、岳兰、宁业中、程若红,坐在宇航城重建起来的环形会议厅的楼上。一切都准备就绪,总指挥要和宇航员们作出发前的谈话。
部子安先汇报了整个部署。他谈到,天文台的胡志越教授帮他计算过,五年前的仙后座超新星爆发,可能使“东方号”偏离二至三度。但是他们的长基线射电望远镜,又测到大约一光年之内还有一片不大的稠密的暗星云,“东方号”很可能也钻到这暗星云里面了。
“东方号”在暗星云中会减速,因此它钻出去后速度可能比预期的低,而且航向可能有变化。胡志越教授建议就在暗星云背后,也就是“东方号”初始航向的西南方一带搜索。
“前进号”比起七年前的“东方号”大不相同了。
它利用光子作动力,速度可以达到光速的一半,也就是说,要赶上已经飞出去将近一光年之遥的“东方号”,只消两年工夫——假定路程是笔直的话。实际上当然要花费更长的时间,因此他还是准备足够三个人十五年以上的食物和饮水,而如果在七年内找不到“东方号”
的话,他们就要立刻返航。当然,他们的任务不只是要找到“东方号”,而且要有目的地探索太阳系以外的恒星际空间的物理和化学状态,寻找比比邻星还近的太阳系外的天体,因此,“前进号”滞了大量的仪器。这些仪器岳兰和业中都会操纵,而女飞行员程若红,也将会很快掌握完全自动化了的“前进号”的装备……
邵子安掏出了那份宁业中战争期间发给“东方号”
的中微子电报,读了一遍。总指挥把那张薄薄的、但是十分坚韧的纸拿在手上很久,才交还给宁业中,说:“我代表整个总指挥部由衷地感谢你。毫无疑问,‘东方号’一定会收到这份电报的,也许他们正等着你们前去。”
“找着了邵继恩、钟亚兵、邵继来三位同志,”总指挥庄重地说。“就请代表总指挥部、代表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和人民,向他们致敬。他们是奋不顾身保卫祖国和保卫进步事业的典范,又是第一批越出太阳系探索恒星际空间的科学尖兵!党和人民会给予他们高度的评价的。至于你们,也是党和人民的好儿女,自觉地去援救战友,和探索充满危险和困难的新世界。
特别是,业中同志和若红同志,你们的婚礼将是有史以来人类最壮丽的婚礼。对于岳兰,我就不说什么了,岳悦同志有你这样一位好女儿,好接班人,他的遗愿终于实现了…
…“总指挥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想匆匆结束自己的讲话。”同志们,今天,全国三十个省市自治区都有代表来送行,我们到广场上去和科学家们,和欢送的群众见见面,然后乘车去基地。现在是九时十五分,下午四时正,‘前进号’起飞!“五部汽车沿着鲜花和锣鼓的夹道中缓慢地前进着,数不清的笑脸,数不清的祝福……
由宇航城到20O4基地四十二公里,在公路上他们竟走了两个半小时。
在基地门口,霍工程师和钟师长伫立着。车还没停稳,程若红就跳下车,扑上去,大声喊:“爸爸!”
怎么回事?钟师长微笑着回答:“若红的父母在战争中牺牲了,我已经收养她为女儿……”
岳兰捅了捅宁业中,悄声说:“快,拜见老岳父!”
钟师长笑吟吟地向岳兰说:“‘前进号’领航员同志!我派的这个飞行员怎样?”
岳兰微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霍工程师向总指挥和召民急工程师报告:“全部检查完毕,一切正常,可以起飞!”
“好的,”总指挥愉快地说。“先吃午饭,然后午睡两小时,三点半钟宇航组进入‘前进号’驾驶舱。‘”
……当岳兰、业中、若红进入“前进号”以后,他们立刻穿上减压的宇宙服,这种宇宙服可以减轻相当长时间的极大超重。然后,紧紧把自己系在抄发上,打开全部电视机。
他们看见了什么呢,看见了基地外面广袤的绿油油的田野,明媚的春天在大地上涂上了一片嫩绿;看见了远处的宇航城,似乎欢呼声还索回际。岳兰发出指令,开动了望远镜头,宇航城的大街小巷全都呈现在电视屏幕上。啊,人们又涌到街头来了,全都向这儿望着,等待着那庄严的时刻。镜头又转向近处,他们看见了操纵室里的总指挥、邵子安、钟师长、霍工程师,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们。
“一切都好吗,孩子们?”总指挥洪亮的声音震撼着驾驶舱。
“一切都好,请首长放心!‘”岳兰清脆地回答。她转过身,对伙伴说:“跟七年前多么不一样啊!”
三个人,每个人。心中都涌起了千丝万缕的联想。
他们在想些什么呢?岳兰想的,也许是七年前的风雪冬夜,巨大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