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大手握住了。
岳全听见霍工程师低声介绍着自己:“岳悦的女儿,亚兵的同学。”
“好极了,好极了!”钟团长是一个十分豪爽的人,热情极了。“走,上我们团部休息去!飞船么,我们看守……我本来定明天去宇航城呢,咱们一起走。”
半小时后,他们已经坐在边防部队的一幢明亮宽敞的大楼的客厅内,喝着茶,靠在沙发上,感觉到很不适应地球的重力。岳兰觉得头有点晕,她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觉钟团长和零工程师都在含笑地望着她,她很不好意思。钟团长亲切地说:“吃午饭去吧,你们一定十分饿了。”
在午饭桌上,霍工程师提到了他从飞船上看到的巨大的导弹基地。钟团长也语气沉重地说:“从种种迹象看,老修要动手啦!他憋了几十年,在非沙、亚洲、拉丁美洲到处挑衅,到处碰壁,国内搞法西斯专政,政权极其不稳,到头来还想作垂死前的挣扎。最近边境调动频繁,不但新设好几处导弹基地,坦克和歼击机也换了最新的型号。”
“可是总指挥分析过,可能先在欧洲开刀。”霍工程师说。
“柿子检软的吃嘛!”钟团长点着头说。“欧洲总有那么一股绥靖主义思潮,这等于说:老修兄,请!人家哪有不去的。我们可能还有喘一口气的机会。不过我料定西线不堪一击,我们这口气喘得不会太久。老兄,‘前进号’要抓紧完工才好哩!”
一提到“前进号”,岳兰的心就跳到胸口上,但她压制着自己,静静地听着。
“是,”她听见霍工程师这样回答。“邵总抓得很紧,建造工程进度很快,就是发动机……”
“发动机怎样?”钟团长注意地问。
“邵总想用光子火箭发动机,有两三个技术问题未解决……”
“邵总能解决的。”钟团长充满信心地说。“不过一定要抢在老修发动战争的时间表前面。明天我也看看邵总去……‘东方号’没什么讯息吧?”
霍工程师沉重地摇摇头:“它已经远远离开太阳系了。我们现在的通讯技术条件……”
钟团长沉默了一会儿,说:“失去亚兵,我也难过了好久。但是我想到他是在‘东方号”上,我又觉得自豪。这毕竟是第一批离开太阳系的宇航员,对吧?生活的辩证法就是这样的:“东方号’飞走了,好象是个损失,但是它将来可能带了很多遥远世界的资料回来,让我们更深入地认识宇宙,这就是极大的收获了。”
“就看将来‘前进号’能不能找到他们吧!”霍工程师说着,看了岳兰一眼。
钟团长坚定地说:“我有时甚至觉得,他们自己会回来,也许他们在别的星球上找到能源呢?”
岳兰忍不住热情地喊道:“对极了,对极了!”
这顿饭吃得很痛快。尤其是岳兰她们。在实习飞行的十米天里,她们只吃一些软管食物,现在又回到她们熟悉的生话环境来了。而且意外地碰到这么一位老军人,听听他的谈吐,真鼓劲儿!嗨,生活毕竟是美好的!北方的威胁也不在话下,只是要不断前进,“前进号”嘛!
(十二)抢救
继恩做梦也在想如何利用宇宙线的能量问题。“东方号”的外壳,不断地受到这些高速的粒子的打击,只要打开一个自动计数器,就可以看到数字几十、几百地跳跃着上升,这就是报导宇宙线数量的讯号。继恩每天都在纪录这些数字。数量都很大,每天都在数万以上,有时达到十几万以至几十万!不过,遗憾的是,宇宙线是四面八方射来的,它们的能量互相抵消。如果能够驱使宇宙线都向宇宙飞船的尾部射来啊,一股强大的推进力量将会出现……
这愿望,继恩把它压在心的底层。当亚兵没日没夜地用新安装的望远镜观测、拍照的时候,当继来正在苦苦思索做解析几何难题的时候,他拚命“啃”关于高能物理的书籍。
可惜,什么书籍上,关于宇宙线的记述都很少,把这种高速运动的粒子加以控制,更是从来没有人办到过……
能不能在宇宙飞船尾部,安装一个宇宙射线收集器呢?把宇宙射线的能量贮存起来,集中地向外喷射?
这的确是很诱人的想法。继恩的思想还要走得更远。这不光是一个地球的计划。未来,开发宇宙空间,让这无穷无尽的能源为人类服务,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前景!
业兵从外面空间进来了,正在脱宇宙服。他是去取望远镜拍下的照片的。有厚厚一大叠。美丽的亮星云——玫瑰星云、三叶星云、哑铃星云、蟹状星云;还有一些暗星云——宇宙飞船正前方的人马座星云、猎户座马头星云、南十字座的“煤表”……拍摄它们,长时间曝光,看看是否能有什么新的天体发现。另外,亚兵也拍下了许许多多恒星的光谱……
亚兵一头扎进了照片堆里,把它们和贮存在电子计算机里的旧照片对比,细致地分析;测量那一条条彩带子似的光清带的谱线;再用各种各样仪聚测量照片上天体的颜色、相对亮度等等。他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叹声。有一次他嚷嚷道:“继恩,来看看,怎么这几个星系的红移量那么大呀?”
继恩头也不抬地回答:“我们的‘东方号’自己就每秒钟飞四万公里嘛。我们看去,一切天体都会发生红移的……”
“咳,咳,不是。这种红移表示,这些星系正在飞快地远离我们。”亚兵放下照片,飘到正在背英文单字的继来面前,说:“你知道什么叫红移吗?”
“不知道。”继来柔顺地回答。她太了解亚兵了,现在不听他发表一番滔滔不绝的议论是不会完的。她合上了英文单字本。
“你在铁路附近呆过役有?”亚兵果然高兴地抓住了这个听众。“当火车驶近前来的时候,汽笛声愈来愈尖;而当火车驶远去的时候,汽笛声愈来愈低沉。这是由于声源在运动。声源接近,频率变高;声源远离,频率变低。”
“声源会有颜色吗?”继来问道。
“光源在运动的话,频率也会变化的。一颗星星正向我们靠拢,频率就变高,波长变短了;一颗星远离我们而去,频率就变低,波长就变长——你在中学物理课大概也学过了,不同颜色都有不同的频率,红颜色频率最低,波长最长;紫颜色频率最高,波长最短。所以向我们靠拢的星星,它的光谱线都向紫瑞移动,叫做紫移;远离我们的星星,它的光谱线都向红端移动,叫做红移……”
“亚兵,”继恩打断他的话。“你恐怕得先给继来讲讲什么叫光谱吧。”
“啊哈,我忘了!”亚兵抱歉地说。“继来,你看过太阳光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