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5 章(1 / 1)

纹阴师 啃树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然。

  这是被捆绑的爱,何芳就像是一个变态一样,疯狂关爱着自己的儿子,梁勇心正如其名,有一颗十分坚毅勇敢的心,这样都能坚持下去。

  “所以,何芳是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

  玻璃鬼平静的说:“人的内心再强大,也是有承受极限阈值的,这一次回来,是七夕后的一天,这天是何芳的生日,所以,梁勇心为他准备了他最喜欢的礼物,他打算把自己——送给她。”

  我们沉默一下。

  所以通过出租车司机师傅。

  我们对视了一眼,之前全都没有想到,这本就不是什么灵异事件,其实简单得令人发指……

  看似诡异恐怖,其实不过是梁勇心在到家的瞬间,自杀而已。

  苗倩倩沉默了一下,“的确如此,对于每一位母亲来说,孩子,是上天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这个礼物……对于何芳来说,也是最好的。”

  “各位阴人朋友,这就是梁勇心之死——他死于沉重的母爱。”玻璃鬼说:“这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这个世界,唯有爱恨最伤人。”

  我到现在差不多彻底明白了。

  梁勇心早在压抑的过程中,自己和自己玩玻璃鬼的游戏,那些预言……其实都是他自己预言的。

  所以玻璃鬼的预言才那么准,他未来的死法——是会被人杀死。

  他打心底,就有了一股想死的念头,他是被杀死了……被他母亲的爱。

  我盯着玻璃鬼,说:那么,你说莫北的儿子,也会被杀死是什么原因?

  玻璃鬼阴冷的笑着,“我喜欢和孩子玩耍,一起玩玻璃球,我能感觉到孩子的内心,那个男孩,他的内心是很苦的,很压抑的,他被报了七八个补习班,我认为他迟早有一天,会和梁勇心一样被杀死。”

  我琢磨了一下,明白透了。

  我没有想到,一辆出租车运送尸体回家的凶杀案,能牵引出那么一个毛骨悚然的可怕故事。

  梁勇心,的确死于谋杀。

  我们本以为是鬼事,却想不到是人事,却来得比许多鬼怪,更来得毛骨悚然。

  我拱了拱手,对玻璃鬼说:原来如此!谢谢为我们揭开了一桩疑惑,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这里准备要被拆除了,你是地缚灵,跑不掉的,不过我能问问朋友有没有办法,帮你转移出去。

  “为什么要走?”

  玻璃鬼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嘿嘿嘿,我是这里孩子的怨念和痛苦,当年,这一片学区房里,都是疯狂的父母,压抑的孩子,我陪着这里寂寞的孩子玩着弹珠,我是他们唯一的朋友。”

  “所以,这一代才有很多楼上弹珠声音的恐怖传说,这些年,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这一片小区慢慢冷清,真的见证了很多东西,他们其中,有脱离父母自由的,也有如梁勇心一样仍旧被把控,选择了自杀……各位阴人朋友,这里要被拆除了,我自这里诞生,也想自这里而亡。”

  我看得出玻璃鬼的决心。

  我并没有去劝它,我们回头离开了。

  我们下楼梯的时候,背后静悄悄的破败老楼里,还响起了玻璃珠,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铛、铛、的清脆在地板上回响。

  像是一个寂寞的小孩,在房间里独自玩着弹珠。

  弹珠鬼……

  那个寂寞的弹珠鬼,还在怀念着和孤独孩子们一起玩耍的时光。

  陈天气叹气,说:“我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小孩子的鬼魂,要在房间里玩玻璃珠?而不在沙地里?是因为他们被父母限制着不准出房间,只能躲起来,独自玩耍。”

  苗倩倩的眼睛也有些红了,连连叹息说:“唉!唉,可怜的弹珠鬼,可怜梁勇心,想不到迁出那么一个故事……这个世界,伤人不一定要直接通过身体,曾经有人把伤害划分为几类,直接身体伤害、人格侮辱伤害,控制欲伤害……梁勇心死于控制欲。”

  这是一场以爱为名的谋杀。

  我沉默了一下,顿时没有作声。

  这个事情在几个月之后,我听到了一个消息:何芳疯了,被送进精神病院里。

  她把自己的儿子尸体藏在冰柜里,每天静静的看着冰箱,看着儿子的睡脸,睡在了爬起来看,看累了又睡着,直到她被邻居发现,强制把尸体进行火葬。

  在她被强制拉走的同时,她发疯了一样反抗:“妈爱你!妈明明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去死,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下妈的苦心!?”

  这传闻又过了半个月,我又听到了一个消息,看不到儿子的何芳崩溃了,她的人生已经失去了所有,她选择了自杀。

  她的人生如此简单,为儿子而活,也为儿子而死。

第七百九十三章 渔船

  当时我们听了这个消息的时候,苗倩倩趴在沙发上玩手机,抬头撇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句话,又低下头继续玩:

  “这是一场报复,却从来没有胜者,只有两名死者。”

  这个事情过了挺久,我心里都有个疙瘩。

  后来,我偶尔出活,住在外面的宾馆里,听到天花板上,有弹珠弹跳的声音,我心里一点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有些寂寞的在想:

  这栋房子里,是不是曾经有一个类似梁勇心的小孩?童年只有学习,在寂寞孤独的躲在房间里玩着弹珠?

  寂寞的夜,寂寞的弹珠鬼……

  直到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一个新闻。

  一对父母专门生孩子,然后以三四万一个的价格,卖出去给人贩子牟利。

  那母亲被铐起来,好不知悔改,仍旧狡辩:

  “咋的?你们凭啥子拷我啊?孩子是我俺掉下的肉,怎么处理是俺自己的事情,怀胎十月俺不痛?卖掉了赚钱,是自家私事。”

  当时的小青儿就有感而发,对我说:这位母亲好恶毒,对儿子那么恶毒,和何芳对儿子的爱,是截然相反的,都属于病态,两个极端。

  我却摇着头:我觉得不是……不知道为何,觉得他们不是两个极端,而是同一类人。

  “一类人?”小青儿不解,说:这一个残忍,一个热爱……这都是天差地别的人了。

  “你小游哥啊……说得对。”

  苗倩倩在旁边凑了过来,也指着新闻,跟我们一起讨论起来,说:“的确都是一类人,他们都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拥有随意处置的权利,一个用来买掉,一个当成宝贝玩具,随意操控摆弄……这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啊?”

  小青儿一呆,托着腮,沉思了许久,“的确有些像。”

  我们三个人并排的坐下来,看着这罕见的人贩子新闻,讨论了起来。

  在新闻末尾,我看到了一句新闻主持人的点评,上面阐述着一句话:

  父母于子女无恩。

  啊?

  我听得别扭。

  这新闻主持人,也讲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吗?

  苗倩倩倒是一个文科生,笑了笑说:是你不懂……父母于子女无恩,这是一千八百多年前,孔融说的一句话。

  “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