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祠堂。”

颜舜华又转身，跟着他先去祠堂。

走到祠堂门口，中年人停了下来。

“大小姐，你进去吧。”

“好，谢谢德叔。”

易明德抬眼，好多年，都没有听过颜舜华这么叫他了，在此之前，她已经叫了他十几年的易叔。

但在颜家，德叔才是他的尊称。

颜舜华抬脚跨过门槛。

颜家祖祠内烛火通明，正对面的墙上，摆放着颜家列为先者的牌位，从五国混战时期到现在，历经千年，族谱从未中断。

这也是颜家可以位列云城世家大族首位的根本。

而此时，那些牌位前，正立着一个人。

颜舜华侧头看过去，却觉得他的身影有些单薄。

她走过去，微微颔首：“爷爷。”

“先给各位先祖上香。”颜沛发话。

颜舜华不语，默默从旁拿过三根香，就着旁边长明灯的烛火点燃。

然后拿着香跪在地上的蒲团上，鞠了三个躬，再站起来将香插好。

等颜舜华上完香，颜沛也杵着拐杖转过身。

颜舜华忙上前去扶他，才刚碰到他的手臂。

颜沛却一个甩袖：“明德，进来扶我，我不要这个不孝女扶！”

颜舜华：“”

易明德走进来，看了别扭的祖孙俩一眼，然后将颜沛扶了出去。

颜舜华在身后默默跟着。

三个人来到另一边的正厅的院子，进了颜沛的书房。

易明德扶着颜沛坐下，见颜舜华站在那里，心里的气又不打一处来。

“还不跪下！”

“咚”

颜舜华不带半点儿犹豫，直直地跪在地上。

易明德听着这声响，他都替颜舜华觉得疼了。

颜沛气稍微顺了一些：“为什么要开这个发布会？”

“为了见爷爷。”

“承认那些事儿都是你干的，就能见到我？简直是愚蠢！”颜沛怒吼。

颜舜华看着他，一字一顿：“因为我相信只要爷爷在世的一天，绝不会允许颜家人做出那等低劣的事。”

这是颜沛的底线，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

即便是从前的颜舜华再暴戾乖张，甚至因此而被赶出颜家，她也不相信，颜沛会纵容颜舜华做出非人之事。

从她决定拍摄昭华纪事的那一刻，这场赌局的对家，就只是她和颜沛爷孙两个。

爷孙两个相互对视着，颜舜华的眼里，完全没了从前惧怕的神色。

“哈哈”颜沛忽然大笑一声，他捋了捋胡子：“你起来吧。”

颜舜华从地上站起来。

“明德，把东西拿过来。”

易明德点了头，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易明德重新走了回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棋盘。

他将棋盘放在颜沛身边，然后拿出棋子一个个开始摆子。

没多久，一盘残棋局便被摆好。

“大小姐。”易明德叫了一句。

颜舜华走过去。

坐下后，她看着这盘残棋。

这是她六岁的时候，想出来的一张棋谱。

那个时候，她得意洋洋地拿去考家里的一众长辈，竟无一个人能解。

－－－－－－题外话－－－－－－

不知道大家看得懂没

小华做得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这场发布会，站在最高处，让颜沛认出她。

当然，爷爷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哎，小顾，存在感这么低。

剧透个吧：这张棋谱顾二解出来了，不然怎么把小华抓得那么死？他就是我的天选之子。

但是他不记得了，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哈哈

121：脏死了

颜沛是个最强硬的，就是一定要自己想，不接受颜舜华给他解开。

后来，颜舜华被送到索罗联盟，这件事再无人提起。

“我老了，这棋还是你给我解开吧。”

颜舜华沉默着，拿起棋罐里的棋子，开始自我对弈。

颜沛和易明德在一旁看着，随着颜舜华起手落子，神色也开始变得惊异。

“嗒”

随着最后一颗子落下，这局搁置了十几年的残棋，终于完整。

那一刻，颜沛几乎是红了眼眶。

“颜沛！”外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颜沛忙用衣袖擦了一下眼睛，看着来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颜舜华也转过头，看着进来的老人。

虽然两鬓花白年过花甲，但那双眼睛似漆如墨，完全遗传给了陆家那几个小辈。

陆耀戎吹了吹胡子：“哟哟，瞧你那小气样，你这寒酸地儿比我陆宅差了不止多少，我还不愿意来呢。”

陆家与颜家一直都是齐名的世家望族，只是三百年的一场战争，让整个陆家都迁居到了末国，但后来陆耀戎的夫人特别喜欢云城，他才带了她及两个孩子回到云城定居。

“那你就赶紧滚！”

颜沛从年轻时就特别烦陆耀戎，这厮行事随心所欲从来不讲章法，就连给自家子孙起名字，就随便用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打发了，简直是胡闹！

陆耀戎干脆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你让我滚我就滚？我偏不滚！”

颜沛：“你”

易明德：“”

颜舜华：“”

易明德和颜舜华相互看了一眼，颜舜华默契地站起来。

“爷爷，我先出去了，您和陆爷爷先聊。”

说完又走到陆耀戎跟前，安静地给她鞠了一躬：“陆爷爷好。”

陆耀戎看着她，眉头微挑。

等两人出去。

“这丫头转性了？”陆耀戎才开口。

“关你什么事。”颜沛脸色冷淡。

陆耀戎“切”了一声，碎碎念道：“最后还不是别人家的媳妇。”

“你说什么？”颜沛一个瞪眼，气得要站起来。

“行啦，都一把老骨头了，还嫌你那身体不够造的”

“你也知道多和你这个人待一秒都会折我的寿？！”

就算离得远了，都能听到书房内两人的争吵声。

颜舜华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平时两个人老人经常见面吗？”

易明德说：“倒也不是总之是陆老上门的时间多一些。”

十几年颜舜华还聪明的时候，陆耀戎甚至向颜沛提过亲，想要把她讨回去做陆之汣的媳妇，说是两个人智商旗鼓相当又门当户对的，吓得颜沛连忙就将和顾家的婚约敲定了。

后来颜舜华性情大变，陆耀戎还整天在颜沛面前说幸好没做亲家，颜沛气得直拿砚台砸他。

“陆爷爷，是个顶有趣的人。”颜舜华说了一句。

“是啊，虽然这些年颜老时常被他气到，但两个年纪相仿的人相处起来，总要比和小辈们相处轻松一些。”

颜舜华点了头，两个人回到正厅里。

却见还有人站在那里。

星离见两个人出来，开口打着招呼：“颜小姐。”

颜舜华看着他，还有他旁边担架车上的人：“你们怎么来了。”

星离看了一眼躺着的顾言玦，还不是因为这厮威逼利诱。

他是今天早上才弄好了包机的事情，结果遇上了星城大雾，又推迟了一个小时才上了飞机。

等到降落在云城的时候，颜舜华的发布会都开完了。

因为中途被搬运了几次，顾言玦刚做好手术的刀口又裂开了，只能先去了医院重新缝合，顾言玦是最怕疼的，重新缝针的时候疼得嗷嗷直叫。

星离还以为他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