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1 / 1)

白日提灯 黎青燃 2000 汉字|19 英文 字 2个月前

什么意思,做了人间的君主,不要说魂火了,活人的一切都能握在手上。”

贺思慕盯着他的眼眸,轻笑道:“好想法啊,谁建议你这么做的?”

宋兴雨的眸光闪了闪,在他犹豫的这么一瞬间,贺思慕放下帷帽的珠帘站起来,轻笑道:“你和他有盟约,盟约牵制你不能把他的名字说出来。”

她腰间的鬼王灯燃起蓝色的烈火,在这一刻宋兴雨终于慌了,他大喊道:“我……我知道前鬼王大人是怎么死的……你不要杀我,我告诉你!”

那蓝色的火焰毫不停滞地蔓延到宋兴雨的身上,在那一刻他回忆起了遥远的从前作为人时被活生生抽筋剥皮的痛苦,那痛苦使他撕心裂肺地哀嚎起来。在火光之中面前站着的姑娘低低地笑着,说道:“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怂恿了你?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你们希望我相信他是殉情,我便装作相信罢了。我父亲深爱我的母亲,可是他也爱我。他答应了要与我相依为命,就绝对不会把一个混乱陌生的鬼域丢给我,不负责地去死。”

宋兴雨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四肢百骸在烈火中化为灰烬,明明感觉不到痛苦的身体却仿佛百蚁噬心,他仿佛看见了千百年前举着刀的自己的父亲。在那个尚且陌生的世界上,他最信任的父亲将他千刀万剐。

刚刚贺思慕说,她的父亲爱她。

怎么会这样呢,父亲这个词意味着什么,他的父亲都对他做了什么?

宋兴雨的最后一丝残念也被焚烧殆尽,化为一地灰烬。

千百年前的某个村子里遭了灾祸,村民们要选出一名童子祭献给上苍以平息灾殃,于是某个父亲亲手将自己十岁的儿子剥下皮来,制成祭品。

这个村子在百年之后遭受了更大的灾祸,被那个复仇的孩子夷为平地。千百年之后,那个想用世上的一切填补仇恨与不甘的孩子终于归于尘土。

禾枷风夷走到贺思慕身边,望着那一地灰烬,说道:“怎么了,老祖宗你怜悯他?”

贺思慕摇摇头。

既然知道为人之苦,因为弱小遭人碾压,便不该在有力量之后去碾压更弱者。

虽然宋兴雨还没有来得及懂得这件事,就已经死了。

禾枷风夷沉默了一会儿,道:“他刚刚说,老祖宗你的父亲……”

贺思慕看了他一眼,禾枷风夷便明白这不该是他过问的事情,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去继续收拾残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禾枷风夷高光时刻→_→

这个咒语借用的是南北朝时期的辟邪咒~

明日加更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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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婚服

待禾枷风夷与贺思慕解决完郁妃与鬾鬼殿主, 撤了阵法从皇宫中走出来的时候,明月已经升至中天。御边坊的巷子里走来一个紫色身影,禾枷风夷见了便开心地笑起来, 挥手道:“紫姬!”

他刚刚往前走了两步脚步便开始摇晃, 手中的木杖掉落在地,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那声响中他瘦削的白色身影倒下去, 被紫姬及时接住。

禾枷风夷在紫姬怀里合上眼睛——不省人事了,紫姬看着他身上遍布的骇人红斑,抬起头以询问的眼神望向贺思慕。

贺思慕说道:“他的身体对污秽邪祟反应强烈, 暴露在鬼气中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时辰。你好好照顾他, 待他身上的红斑消退便没事了。”

天下最强的术士, 偏偏是天下最不适合做术士的人。

紫姬点点头,撑着禾枷风夷站了起来。贺思慕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突然问道:“紫姬, 你今年多大了?”

紫姬愣了愣,答道:“二十岁。”

“你属相是什么?”

“……”

在紫姬迟疑的时候, 贺思慕笑起来道:“紫姬姑娘连自己属什么都记不得了, 你真的只有二十岁吗?”

她果然并非常人。

紫姬抱着禾枷风夷, 沉默不语地站在原地。

“我并不太关心你究竟是谁。风夷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再来替他做决定, 无论你是什么,既然他把你留在身边自然有他的道理。”

垂着红色珠帘的帷帽之下, 贺思慕的声音冷静而温和。

“风夷从小就是个不省心的孩子, 好奇心重,身体孱弱,多病多灾,不能尽其天年。以后他的路还要他自己走, 我看他很敬重你,希望你在他身边能多照顾他一些。”

紫姬点点头,说:“好。”

贺思慕拍拍她的肩膀,道:“带他回去罢,我想散散心。”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的南都,只有打更人漫不经心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在街头响着。贺思慕在月光下径直穿过数道院门和墙壁,最终走到了一座雅致院落的房间内。

房间的主人居然还没有入睡,他穿着单衣趴在窗台之上看着夜空,贺思慕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几盏明灯升入夜空之中。

他说道:“又有人去世了。”

她给他开了阴眼,如今他对这个鬼的世界已经很是熟悉,不过仍然看不见这个刻意隐藏的她。

这是段家的庭院,她面前这个便是她的结咒人,很快就要大婚的准新郎——段舜息。

段胥突然转过头来,他似有所觉,目光在房间内逡巡一遍,低声说:“总觉得有谁在看我。”

似曾相识的场景,在朔州她也这样隐匿身形来看他,他的直觉还是这样精准。

沉默了片刻后,段胥合上窗户走到床边坐下,四下打量了一阵,笑道:“是你吗?”

贺思慕并不应答——便是她应答他也听不见。她想了想索性在地上那一片月光隔窗落下的明亮方格中坐下,帷帽的珠帘垂到地上盖住她的整个身体,她抬头瞧着坐在床上的段胥。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到这里来。她只是被鬾鬼殿主几句话勾起了对过往的回忆,一时之间觉得怅然,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天,回过神来便已经在这里。

“你喜欢什么?”

她想起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的贺礼,便这样问道。隔着隐匿声音的法咒,这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段胥同她一般盘腿坐着,手撑着脸侧,目光落在遥远的地方,眼眸安静地眨着。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