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出头,怀中的孩子就两三岁,瘦弱不堪,脸上还带着泪珠。
小妇人给众人转着圈磕头,哭道,“求大家帮帮忙,我男人没了,没有棺材……”
今年年景不好,大部分人自己都不够吃,看热闹的多,出手帮忙的几乎没有。李瑗茶心疼得不行,伸手拽下楚云梨腰间的玉佩递过去,“嫂子,拿着这个……”
跪着的小妇人抬头,还未伸手去接。那枚玉佩已经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截住,不由分说抽了回去。
楚云梨抽回玉佩,连带的也把那妇人的视线扯到了自己身上。
边上的李瑗茶一脸不赞同,“姐姐,你怎么这样小气?”
楚云梨似笑非笑,“你大方?你腰间也有玉佩,怎么不拿给她?”
李瑗茶摸到自己腰间玉佩,皱眉道,“这是我娘给我的。怎么能送人?”
合着别人的东西就能送人了?
楚云梨不与她争辩,看向地上的妇人,“缺棺材,对吗?”不待妇人回答,她看向边上的丫鬟,“带她去挑一副棺材,银子我出。”
小妇人眼中感激更甚,连连磕头,“多谢姑娘,姑娘心善,定能平安顺遂一生。”
小妇人带着孩子跟着丫鬟去了,没了热闹看,人群很快散了开去。李瑗茶叹息道,“姐姐,人家办丧事,只有棺材怎么成?”
楚云梨嗤笑一声,“那我是不是要采买了肉菜送去,再帮忙请道长做场法事才算贴心?”
李瑗茶就是再迟钝也听出来她话中的嘲讽了,她也不是个能受气的,忍不住道,“姐姐,我哪里得罪你了?”
楚云梨已经看到了食肆中窗户旁的柳安,抬步往食肆去,丢下一句话,“下一次,别随便拿人家东西做善事。”
进了食肆,掌柜先迎了上来,“大姑娘,您来了。”
楚云梨摆摆手,伸手一指窗前柳安的隔壁桌子,“帮我送些点心过来。”
于是,柳安就看到那女子对着掌柜说了什么后,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随着她走近,他心里愈发紧张,想着早上临出门前已经仔细查看过穿戴,应该没有哪里不妥当,又想着方才在外头看到她时就该让身边的人查看一下自己衣衫和发髻,心思乱七八糟的。却见那女子在他前面的桌上坐下了。
坐下了!
还是背对着他的!
柳安:“……”
心里复杂难言,先松口气,然后就是失落。方才她招呼都没打,这是不认识他了?
愈发失落了。
他那边心思百转,楚云梨却不知道他心思这么多,点心上来,李瑗茶也追了进来了,坐到了她对面,抬眼一看后头的柳安,招手道,“表哥,好巧!”
楚云梨:“……”
打完了招呼,还对着楚云梨眨眨眼。当真是一点都不掩饰。
柳安起身,走了过来,先是惊讶,“表妹也在?”看到楚云梨时,拱手一礼,“姑娘有礼。”
楚云梨浅笑,“不用多礼。”
柳安坐下,想说话又怕她觉得自己对着姑娘太过孟浪,干脆喝茶。
一杯又一杯,楚云梨心下好笑,面上一点不露。
这干坐着算怎么回事?
李瑗茶心下焦急,“表哥,我还没有去过县城呢,不如你给我们说说?”
这就是故意递话,让柳安说些县城的繁华,顺便露富,如此,这婚事该差不离了吧。
李瑗茶眼中,这位姑姐长期做生意,手捏得很紧,平生最喜欢的就是银子了,要是知道柳家豪富,身子不好这点事,也算不上什么事了。
柳安心下明白她的意思,却不想欺骗对面的姑娘,“县城和镇上也差不多,县城有的,这里也能买到。”
李瑗茶:“……”急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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吝啬鬼 四
柳安语气平静, 虽然没说什么,气氛还算不错。
想到母亲说这个表哥待人冷淡,李瑗茶眨眨眼, 虽然冷淡, 但确实搭理了她们。
想到此, 李瑗茶想到什么一般,“姐姐,我有事, 得先回去!”
语罢,不待两人说话,跳起来就跑了。
她一走, 桌上就剩下了两个人,茶水点心都差不多了,楚云梨含笑起身, “我也得回去了。”
柳安忙起身,“我送你!”
未婚男女这样来往,柳安的心思不言而喻。
楚云梨抬步出门, 临到门口了, 掌柜追了过来, “大姑娘,今日厨房老三告假, 一会儿客人多了会来不及……”
以前也有过这种事, 那时候就是温枝自己顶上。楚云梨摆摆手, “如今我不管食肆了, 你去告诉爹吧, 他会有办法的。”
办法肯定是有, 去请个短工就行。就是要付工钱而已。
她也不管掌柜什么面色, 抬步就走。
回到家中也才午后,楚云梨靠在榻上睡觉,没多久,丫鬟推门进来,“姑娘,前院那里……”
楚云梨睁开眼睛,“怎么了?”
“夫人带了好多人回来借粮食,老夫人让我来叫你去看一下。”
楚云梨挥挥手,“我脖子疼,起不了身,娘自己看着办吧。”
她才不傻!
温家双亲都在,温如席又已经成家,别说她只是养女,就是亲生女儿也轮不到她来出头。
温枝就是太把温家当自己家,冲在最前拦着,简直里外不是人。
温母这几天哪儿都没去,就怕有人来借粮食家中人胡乱借出去。丫鬟请不动楚云梨,没多久她就到了,“枝枝,你看看去吧。”
楚云梨靠在软榻上,“娘,不方便。方才弟妹带我出门的事儿你知道吧,她那位表哥,不喜欢抛头露面的姑娘家。若我去了,柳家不高兴怎么办?”不止这里不出去,以后食肆那边的活她也是不干了的。
闻言,温母一脸奇异,“他会喜欢你?”狐疑地上下打量她。
“他为何不能喜欢我?”楚云梨反问。
温母:“……”哪儿来的自信?
别说温家的养女,就是温家的亲生女儿也配不上柳家门楣。更别提她还耽误到现在,二十多了,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孩子都满地跑了。
不过,看她言之凿凿,温母又觉得有戏,欣喜起来,“瑗茶那边怎么说的?”
楚云梨摇头,“她提前走了我们还没碰面,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也是,温母起身就要出去,但她实在是不想打发那些人。回头看到软榻上动也不动的姑娘,疑惑问,“柳家富贵,嫁进去你下半生就好过了,你就不急吗?不如我们一起去问?”
“急不来。”楚云梨坐起身,倒了一杯茶,“我都二十多岁了,人家要是不愿意,理由都是现成的 。”
温母有些着急,这门婚事对温家助益良多,“你可以积极一些,万一柳少爷对你有心,看你冷淡就放弃了呢?”
楚云梨:“上赶着的不让人珍惜。”
温母:“……”似乎很有道理!
出了门,她才想起这话哪里不对,本身门楣就差,她还二十多岁了,凭什么让人家珍惜?
不过,这些话也不好说出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