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人挺讲究出生。这么说吧,如果林立秋的身世在她出嫁之前闹出来,别说夏家了,就是村里好一些的人家都不会愿意娶她进门。
一天发生这么多事情,夏俊楷有些疲惫,捏了捏眉心,苦笑道,“她人都不在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无论她出身如何,总归是我连累她了,我对不起她。”顿了顿,他道,“兴许用不了三年,皇上就会让我入职,到时候,我想给立秋……给你请封诰命!”
楚云梨扬眉,“你娘能乐意?”
夏俊楷摆摆手,“等到秋日,我会让人送他们回乡。我已经吃够了见识短浅的苦楚,他们……还是留在村里荣养的好。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他们。”
楚云梨一笑,“我确实不喜欢。你娘一直就有等你考中换儿媳妇的想法。那日得到你的信,他们急忙忙第二天就非要我们离开,再急也没有急成这样的。还有,即将临盆的女人,他们竟然放心交由尹家。那时候你高中的消息已经传开,无论是找亲戚家借住,还是借银子安顿都是很简单的事。偏偏他们提都没提……交给尹家倒是省心了,却一并把儿媳妇和孙子孙女的命都交出去了。”
夏俊楷眼中一片疼痛,“别说了!”
“知道你为难。”楚云梨掀开帘子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那是你爹娘,我没要求你非要跟我一样怨他们,但你也别指望我这辈子对他们能有什么好脸色。”
夏俊楷是个孝子,更重要的是夏家老两口这么多年对于儿子读书全力支持,可以说没有夏家夫妻,也没有如今的他。
两人回到家,知道杨家真是想要上门攀亲戚的,夏父更加心虚了。但是两人在知道林立秋的身世之后,面色都不太好看。
底下坐着的楚云梨还好,一脸闲适,并不见失落难受之类的神情。倒是夏俊楷精神不济,疲惫不已的模样。
儿子虽然没说,但对儿媳妇的维护一眼就看得出,两人想要说的话,就说不出了。
尹家父子下葬后,夏氏病了一场,最近都没出来,家里面安静下来。
转眼到了八月,夏俊楷难得沐休,一大早就带着夏清清在院子里挖土种菜,父女两人气氛正好,周氏过去,“俊楷,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见母亲一本正经,夏俊楷丢开锄头,笑着对女儿道,“清清,去找你娘。”
周氏忙道,“立秋也在,这事情还要和她商议。”
想到什么,夏清清的面色隐隐发白,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又觉得不合适。
看到夏父一脸严肃坐在上首,周氏还找了夏俊楷过来,楚云梨就知道他们有事。
夏父一脸严肃地喝茶,周氏出声道,“今日找了你们来,是有些事情想说。”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周氏看向楚云梨,眼神沉沉,“年轻夫妻,为何你们一直分房睡?”
夏俊楷张口就来,“娘,孩子太小,我怕压着他。”
一看就是敷衍。
周氏气急,一巴掌拍在桌上,“当初生下清清,还在月子里你就顾不得晦气非要搬回去。那时候你还读书,怎么不怕吵?现如今孩子都要周岁了,你们俩竟然一直分着……”她再次看向楚云梨,“说,是不是你这个女人在外面做了对不起俊楷的事,他觉得膈应了才……”
楚云梨哼笑一声,“为何不是你儿子不行了呢?”
夏俊楷本来觉得母亲多事,正想说几句。就听到楚云梨说这话,登时面色发青。
……怎么我就不行了?
我不行了的事情为何我自己不知道?
对上楚云梨含笑的眉眼,夏俊楷电光火石间突然了悟,若是不想纳妾不想另娶,这还真是个好办法!
满室寂静里,对上双亲惊疑不定的眼神,夏俊楷深呼吸几口气,咬牙道,“本来没告诉你们是怕你们担忧,当初我赴京赶考时,他们非要带我去花楼见识,结果我被那女人恶心得吐了,回家后我就发现……自己……不行了。”
话说出来,他越说越顺溜,“清远还小,夜里吵闹,我白日在御前容不得丝毫轻忽,于是就分开睡了。”
※※※※※※※※※※※※※※※※※※※※
感谢在2020-03-26 15:29:55~2020-03-26 21:22: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765780 20瓶;20212029、沙漠里的鱼、莫失莫忘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弃妻 十八
哪怕在自家人面前, 哪怕夏俊楷不是真的不行了,说起这些事情还是不自在的。
两句话后,他简单粗暴断了这话题, 看向母亲, “娘, 您要是没事,就去园子里种菜,也可以给清清姐弟俩做点心, 别操心这些事。”
好半晌,周氏才回神,急得语无伦次, “不是,你才三十不到,这生病了就得治, 你请大夫了吗?”
“对!”夏父出声,“你就得清远一根独苗,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病还是要治的……”
“爹!”夏俊楷打断他, “您生怕外人不知道我有隐疾吗?还是去花楼才得的, 官员狎妓, 宣扬出去,我也好收拾行李和你们一起回家去种地了。”
夏家夫妻俩面面相觑, 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们倒是没怀疑这话的真假, 儿子和儿媳妇感情好他们是知道的, 要不是真生病了, 两人指定不会分开。
一看夫妻俩就是商量让夏俊楷纳妾, 结果话还没说出来就咽了回去, 不止如此, 现在他们俩且顾不上纳妾呢。
翌日早上,楚云梨起来后就没看到两人。
都午后了,夫妻两人才从外面回来,包了几包药。
楚云梨有些无语,“你们真去买药了?”
周氏见她面色一言难尽,立即道,“放心,我们去的外城买,而且也没说是……俊楷,我跟大夫说的是你爹他……”
“咳咳咳!”夏父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又看向楚云梨,“你别管了。”
于是,楚云梨就不管了。
等到傍晚夏俊楷回来,对上他的就是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和母亲含笑的眼,他心里顿生一股不好的预感,“娘,这什么东西?”
“治病的药哇!”周氏一本正经,“大夫说了,这药喝了,保管药到病除。要是无效,他要退钱的。”
“我不喝!”夏俊楷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屋,“砰”一声关上门,当天晚上晚饭都没出来吃。
落在周氏眼中,就是儿子生气了。吃晚饭的时候几次看向门口,见儿子始终没来,忧心忡忡道,“怎么能讳疾忌医呢,有病了就得治啊!”
勉强吃下一碗饭后,周氏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不成,这药必须喝!花了三两银子配的最好的药,怎么能浪费?他爹,你跟我一起去劝俊楷,都二十大几的人了,这孩子怎么能跟小时候一样不爱喝药呢,我们就是灌,也得给他灌下去!”
那药味道颇浓,哪怕离得远,楚云梨也闻出来的一些东西。这药也不知道是哪个土郎中配出来的,正常人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