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着叹几句可怜,但收银子却一点不手软。
春去秋来,又过了两年,东街的杜家食肆变成了杜家酒楼,也是同一年,楚云梨带着媒人上门提亲。
众人惊讶,一开始看到李香香和杜佑走得近,都觉得好事将近,却没想到居然是招赘,偏偏杜佑还心甘情愿,一副急不可耐非要“嫁”给李香香的模样。
李香香今年可已经十八了,算是苦来镇中成亲最晚的姑娘,那苏满,孩子都俩了。
她成亲那日,好多人都跑去看热闹。李大虎也在其中,本来拜高堂应该有他一个,但楚云梨没请,甚至她自己也没要香香跪拜,只敬了天地就算礼成。
一双新人行完了礼,李香香拉着杜佑到她面前,双双跪下,“娘。”
女儿成亲,楚云梨挺高兴,杜佑这两三年中,从未和别的姑娘有牵扯,如果这份情意是假,那假一辈子也挺好。
前来道喜的客人很多,席开在杜家酒楼,值得一提的是,杜佑直接换了一块新牌匾。
——香佑酒楼。
换下来了原先的杜家酒楼。
柳家人想要进门,却被拦住,自觉丢脸,飞快走了。
大堂中热闹,人群中,有几个失意的人,李大虎坐在席中,只觉得好多人都朝着他看,他且顾不上众人的目光,忙着照顾三岁了还不会说话的儿子。
苏满多看了新人一眼,就被边上的媳妇狠掐了一把,便也不敢再看了。
新婚之夜,李香香坐在妆台前,笑着问,“会不会觉得委屈?”
“不会。”杜佑从身后拥住她,实在不敢说当初在集市上第一回看到她,心里便再拂不去她的身影。
彼时,他一个无父无母的穷小子,哪敢奢望住在东街的姑娘?
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好不容易圆上的梦,只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
一直到了七年后,李大虎才把欠了前头妻子的十两银子还上。让人疑惑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高兴,他还完了银子的当日就没了气。
镇长先是张罗着葬了他,银子是香佑酒楼的东家夫人给的,她自己却没有到场。只说父女缘浅,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
之后,镇长又把他那个只能听明白简单话语的傻儿子送去了村里,给一户孤寡老人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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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佑酒楼的东家杜佑,和其夫人只是小地方出身,却能把酒楼开到县城甚至府城,能力不俗。且夫妻两人恩爱,还对其岳母殷勤备至,甚至在其死后,夫妻两人时常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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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见。
小姑子 一
这一次楚云梨只活到了五十多, 看着两人感情稳定,又生了三个孩子,家业稳步上升, 其实李香香和杜佑两人都挺有手段, 不需要她操心。
所以, 李大虎死了之后的十几年中,她日子过得挺舒心。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便也就那样。所以, 她死了。
睁开眼睛,看到衣衫破旧身形瘦弱的柳玉娘渐渐消散,楚云梨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重新躺回了床上。打开玉诀,柳玉娘的怨气:500
李大善的怨气:500
善值:800650+2000
这一回果然不多。
也不要紧,这一次是真的不累。楚云梨闭上了眼睛。
身子一沉, 眼睛还没睁开,脚上却传来一阵痛楚。楚云梨微微蹙眉,就听到边上有年轻女子的声音, “姑娘动了, 是不是要醒?”
然后就察觉到有人扑了过来, “妹妹,你怎么样?”
楚云梨睁眼就对上了一双满是担忧的眸子, 微微偏头, 就看到了自己头顶上大红色的帐幔, 身下褥子温软细腻, 显然是上好的料子, “我腿疼。”
一出声, 才发现自己声音暗哑, 似乎哭过。
“我知道你最怕疼。”聂慕楠蹲在床前,眼圈都红了,“不要怕,大夫看了就好了。”
待看清自己腿上捆着的木板,楚云梨:“……”骨都断了,难怪这么疼!
越混越差劲!
上一次浑身是伤,这一回骨头断了,好在看这情形应该是不危险。
随意扫了一圈屋子里,主子模样的拢共就三人,除了蹲在床前一脸担忧的年轻男子,还有个一身大红衣衫的年轻妇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那眼神……有些奇异。
似乎是羡慕,还有些嫉妒,反正是看这男子对她殷殷问询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不至于吧?
听称呼,这个是原身哥哥啊!
她懒得猜,闭上眼睛,“我好累。”
很快,众人就散了。屋子里安静下来,楚云梨大脑中记忆喷涌而出,愤怒、不甘、怨恨、不解,情绪复杂难辨,冲击得她微微皱眉。
原身聂慕云,出身桐城,聂家在桐城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很是有名。
聂家虽然富贵,但却三代单传,到了聂父这里,居然儿女双全。聂夫人出身同样是富商的陈家,算是门当户对,进门后夫妻恩爱,不过几年,生下了一双儿女,聂家并没有妾室通房之流,严父慈母,聂父对儿子精心,自小就让他学做生意,女儿就娇惯了些。
本来一家子父慈子孝,很是温馨。
但在三年前,聂家夫妻出门踏春,突然惊马,马儿带着夫妻两人和车夫一路狂奔,等再找到的时候,马儿头破血流,车夫也摔死在一旁。马车撞在山崖上,成了木板,边上聂家夫妻紧紧拥着彼此,浑身血迹,早已经没了气息。
那时候长子聂慕楠才十八岁,本来当月就要和未婚妻成亲,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突闻噩耗,来不及悲伤父母的离世,先是办了丧事送走了爹娘,又安抚了才十二岁的妹妹。之后去了未婚妻晏家,言要为父母守孝,婚事须推迟,但他不愿拖累未婚妻,于是提出退亲。
晏家考虑几日之后,没有退亲,婚事照旧,再等三年也可。
桐城皆赞晏家厚道。
楚云梨睁开眼睛,看着一室精致的富贵。如今刚好三年,方才担忧不已的就是聂家长子,原身的哥哥聂慕楠。而身后那位红衣美妇,这是刚进门半个月的嫂嫂晏雨兮。
而之所以楚云梨会来,都是因这位嫂嫂而起。
桐城地处易国北边,离京都千里之遥,但却富庶无比。皆因为紧靠边上的邬郡。
邬郡男儿强壮,最喜打猎,皮毛无数,邬郡每年都想要从各处置换粮食,必经之路就是桐城。
桐城地处要塞,两边来往的商人多,城内大小富商无数,犹以聂家为最,晏家次之,其中还有陈家和杨家等等。
晏雨兮出身晏家,说起来和聂慕楠算是门当户对,她自小就享有盛名,长相美貌,腹有诗书,长到十二岁时,人称桐城第一美人。
这位第一美人十五岁便和聂家长子定下了亲事,如果和聂氏夫妻一般,应该是成亲之后鹣鲽情深,再传佳话,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门被推开,吵醒了楚云梨的思绪,丫鬟端着一碗汤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