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孙如妘来说,夫君另娶应该是个很伤心的事,她这样没事人一般,这男人该别扭了。
男人挺奇怪的,另结新欢的是他们,你要是不依不饶吧,他觉得你不懂事不顾大局。要是不伤心,他又会觉得你不在意他。
这么多次,她见过的男人挺多,自觉还是摸得准他们的心思的。她悠闲靠在栏杆上,端着碗汤,“要不然呢?哭哭啼啼吗?那样对孩子不好,伤心太过,容易落胎。我不想为了别的事情伤害孩子。”顿了顿,又道,“如果哭哭啼啼你愿意改主意的话,说不得我真会哭。”
这样说应该没错。
果然,谢栎脸色缓和了些,坐到了她对面,“喝的什么?”
“汤。”楚云梨喝了一口,“月份大了之后,这些汤汤水水多喝,对孩子好。”
谢栎恍然,“我都忘记给你请个大夫把脉了。”
“不用,我挺好的。”楚云梨一口回绝,“我自己就是个大夫。”
“那不行。”谢栎吩咐亭子外的谢一,“去请南公子来。”
南信来得很快,知道是为楚云梨把脉之后,面色有些复杂,不过还是把完了脉,道,“挺好的。”
把完了脉,飞快就走了,乍一看还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怎么了?”楚云梨疑惑。
谢栎不以为意,“大概是心虚,都两个月了,还没想到治好二弟的办法。”
谢葫已经晕了两个多月,要是还不醒,最多还有大半个月应该就嗝了。
对于想要杀自己的人,楚云梨反击起来丝毫心虚都没有。她面色坦然,喝完了汤,让绿兰把碗收走,“今日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
谢栎不答,“我是不是该给你请稳婆了?”
“得找信任的人。”楚云梨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道,“因为你,虽然我没出去,却也知道有许多人想要我们母子两人的命。如果能活着,我还是不想死的。”
谢栎垂眸,“我尽量。”
尽量?
看来还是得做两手准备,楚云梨靠在栏杆上,“有些事情我比较好奇,你爹……他应该不喜欢我们母子吧?话说,当初想要推我入水的丫头,你查出来了没有?”
“那是二弟找人干的。”谢栎起身,“你好好歇着。”
没否认谢长阑想要她们母子命的话,那就是默认了。楚云梨摸着肚子,叹息,“孩子,我们俩是真难呐!”
还没走远的谢栎很明显听到了她的话,皱皱眉,还是走了。
天气越来越热,到了七月底,山庄中喜气洋洋的,主子大婚,底下伺候的人都会有赏。就是绿兰,也压抑不住雀跃的心情。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银子都是个能让人开心的好东西。
这一日,院子里来了个很让人意外的人。
——谢长阑。
谢长阑一身深蓝色衣衫,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不像是侠士,倒像是个儒士。
看到她时,上下打量一番,点头道,“栎儿自小聪慧,练武一点就通。哪怕他失忆了,看中的女人也不错。你能活到今日,也证明了你还是有些本事的。”
“庄主?”楚云梨试探着唤。
“是。”谢长阑大马金刀一坐,动作中多了几分豪爽,“明人不说暗话,当初葫儿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晕倒的。据说他当时正想要杀你,我不怪你自保,但是,你不可伤他性命。”
“他晕了近三个月,也算是得了教训。”他眼睛紧紧盯着她,“你帮我他把毒解了,我既往不咎。”
“我没动手。”楚云梨坦然,“他会晕倒不关我的事。”
这种事情怎么能承认?
就看方才谢长阑走进来时,这么高大的身形脚下却轻巧,似乎身子很轻,越是如此,证明他武功越高。不说这个,就是他能让景阳山庄隐隐位居其他两大山庄之首,就证明他武功能力都不错。
这样的人,抬手就能杀了她,不能硬来!
“好!”谢长阑看着她,“就算不关你的事好了。你会医术,不如你去看看他,若是能解毒,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可以?”楚云梨追问。
“都可以。”谢长阑随口答。
楚云梨想了想,道,“那好,白纸黑字写了,画押。”
白纸黑字什么的,对于谢长阑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基本上他们说出的话不会有人质疑。楚云梨这样,其实挺不给他面子的。
谢长阑也不生气,吩咐人摆了笔墨纸砚,“你要什么?”
楚云梨语气认真,“我要你和景阳山庄的人,任何时候不得伤我和我孩子的性命。”见他写了,又补充道,“也不能买凶杀我。”
山庄的人不杀,还有外面的人。谢长阑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提笔继续写,道,“要不是你出生不好,其实做景阳山庄的夫人也不错。”
楚云梨:“……”我谢谢您嘞!
他坦荡荡写完了,楚云梨又让他找南信过来做证,之后才起身去看谢葫。
谢葫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楚云梨摸出银针扎了,好半晌,他才睁开眼睛,却也只是睁开眼睛而已。不能说话不能动,眼珠子都不太动。
谢长阑对这样的结果是不能接受的,肃然问,“这就好了?”
楚云梨摊手,“我只能让他醒,别的我也不会。”
见他面色不悦,她又摸出一根长针,“您要是继续让我试,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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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以妻为妾 七
足足比男人手指还要长的针, 又那么细,看得人心颤颤的。又听她语气也勉强,谢长阑面色不太好, “那就先这样。”又看向南信。
南信早在谢葫醒过来之后已经上前查看, 又看手指又看眼睛, 还伸出手把脉,还轻声问询。
谢长阑上前,忙问, “南大夫,怎么样?”
楚云梨无语,所以哪怕她治醒了谢葫, 在谢长阑眼中她的医术也还是不如南信的。
“醒了就好。”南信一脸的兴奋,“我总有办法让他好起来的。”
听了这话,谢长阑面色缓和了些。
“就是你害的!”一个女人朝楚云梨扑了过来, 来势极快。
楚云梨倒是能避开,但余光看到门口处谢栎急匆匆进来,当下不动。
谢栎进门就看到有人扑向楚云梨, 心下一急, 飞快上前拦住, 两个人缠斗起来。
大概嫌屋子里地方太小 ,两个人且战且退, 不过几息就到了院子里, 花草纷纷遭了殃。楚云梨不在意花草, 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真正用这里的武功过招, 看得认真。
谢栎和手中已经有了一把软剑, 两人打得旗鼓相当, 叮叮当当的, 看来那女人武功不弱。
楚云梨抱着肚子站在门口,余光看到谢长阑出来,他也不喊停,负手看着。
“庄主,”楚云梨掏出那张纸,抖得哗哗响,“原来这张纸是不算数的?”
谢长阑皱眉,“她是葫儿的娘,看到罪魁祸首了,忍不住动手,我怎么好拦?我总不会让她伤了你的。”
放你娘的屁!真要是伤了,推说失手了,那她找谁说理去?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认账了,没想到堂堂庄主也这么无赖,楚云梨冷声问道,“谁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