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她巴不得和关福耀撇清关系,因此,就当没听见过这消息。
转眼过了十来天,陈玲珑上门了。
距离她出嫁已经足有三个多月,这么久她愣是没有回来过一次。楚云梨都以为她不打算回来,不曾想人又出现在了此处。
楚云梨上下打量陈玲珑,见她一身大红衣衫,头上戴着银钗,全身都是新的。
“你来做甚?”
母女俩几个月不见,陈玲珑也没想到女儿见自己第一句话会这么说,那语气里还带着点淡淡的嫌弃。她不满道:“关福耀那里,你打算怎么去?”
“我不去。”楚云梨抬手就要关门:“我早说过,你改嫁之后就别再回来,有什么事,也不用跟我商量。咱们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陈玲珑见他她的要将自己拒之门外,急忙伸手拦住门:“江月,我有话跟你说。”
楚云梨不耐烦:“我不想听。”
“江月,你就听一听吧。”说这话时,陈玲珑语气里带上了哀求之意:“先前我错了,我就不该改嫁!”
闻言,楚云梨一脸惊奇:“你这浑身上下……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啊,怎么就后悔了呢?”
陈玲珑听她提及此事,简直悲从中来,伸手抹了抹泪:“我嫁人后,一直没有喜信……卢家那边着急得很,我怀疑他根本就不能生……你说这男人不行,我哪里生得出来?生出来他们一家敢认么?”
楚云梨颇有些无语。
关江月是个未嫁姑娘啊!
陈玲珑当着女儿的面说这些话,如果是亲生的,还能算是母女俩的私房话,可她们俩分明已经撕破了脸,陈玲珑再说这些,怎么看都不合适。
“嫁都嫁了,还能如何?”楚云梨摆了摆手:“赶紧回去想辙吧。”
在这里说得再多,都是废话。因为她不会再为陈玲珑做任何事。
“我想回来!”陈玲珑擦着眼泪:“江月,他对我确实不错,和他的家里人不好相处。我不想留在卢家了,你把我接回来好不好?”
楚云梨看到她神情几乎崩溃,总觉得不太对劲,皱眉道:“不好!我早说过你嫁人之后,就与我无关。就算你过不到头,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这才嫁人多久就想回来,当成亲是小孩子过家家么?”
陈玲珑听到她拒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真的受不了,我会死的。”
哪有这么吓人?
楚云梨上下打量她:“到底出了何事?”
“我……”陈玲珑欲言又止,最后咬住了唇:“江月,看着我养你长大的份上,你将我接回来吧。算我求你了,只要你帮我这一回,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这么严重?
楚云梨若有所思:“卢老爷有隐疾?”
陈玲珑低着头,半晌才道:“是。所以,他这辈子都再不可能有孩子,我留在那里,外人催的都是我,天长日久,只会说我不能生。本来我今年已经三十,生不出也正常……如果不离开,这口黑锅肾一定要扣在我头上了。”
“那你就用这个秘密威胁卢老爷,让他放你走。”楚云梨摆了摆手:“男人都怕这种事情闹出去,你只要态度坚定一些,他不敢拦着你。或许,你也可以用隐疾这件事拿捏他们一家人,反正他都不能生,那娶谁都一样。你离开之后,他们再请一个人,就会多带一份外人知道真相的风险,他们肯定愿意多迁就你。”
陈玲珑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归结为一句:“我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楚云梨气笑了:“那你就去生啊,两条路摆在你面前,无论哪一条都是坦途。难道你要让我去卢家大闹,然后把你带走?话说,你没长嘴吗?”
陈玲珑:“……”
她瞪着楚云梨:“你不救我,那就是忘恩负义。”
“你怎么说都好,我挺忙的,没空跟你闲扯。”楚云梨直接关上了门。
大概是事情都赶到了一起,陈玲珑还在门口纠缠,墨绿色的马车就到了,这一回来的是楚云梨等了两天的陈老爷。
陈老爷今年四十岁左右,看着是个挺儒雅的人。但楚云梨听说过他的事迹,说他是纨绔子弟,那都是侮辱了“纨绔”二字。
因为是独子,他稍微懂点事就在外招猫逗狗,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前些年他能在城里所有的铺子中四处欠帐。
陈老太爷那时候忙着做生意,顾不上他,等回过神来,发现儿子已经快要废了。他立刻放出了话,所有的账陈府一律不认。
当然,打一棒子还得给个甜枣。他不让儿子在外头记账,却将他的月钱提了些。
这些年,陈老爷一直拆东墙补西墙,从小没缺过钱的人,银子与他就是数字,他身边的人也有办法,借可以,但得付利钱。这口子一开,愈发不可收拾。
反正,陈老爷每隔一段就要从家里想法子抠出些银子来还债,老太爷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从陈老爷连一个花楼女子都能聘回去做夫人就能看出他有多不靠谱。老太爷见扭不过儿子的性子。干脆放弃,转而培养起孙子。
最近老太爷生病了,陈玉沣先是受伤,后来又回去接手陈家的生意,还要抽空和楚云梨见面,忙得不可开交。陈老爷便愈发不靠谱,甚至已经又在外面欠债。他觉得儿子该奉养自己,发现儿子还和父亲一般管束着他,当即就生气了。
儿子让他不痛快,他也便想让儿子不痛快。于是,特意找上了楚云梨。
“你配不上我儿子。”陈老爷微微仰着下巴:“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如果你知难而退,我还会高看你一眼,认为你是个不错的姑娘。但若是你纠着我儿子不放,那一定是个势利眼。这世上别的不多,女人最多。尤其是不缺银子的男人,想要女人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你一个乡下丫头,哪来的自信……”
楚云梨送了他一个字:“滚!”
陈老爷愣住:“你怎么敢?”
哪怕关家比普通庄户要富裕许多,在陈老爷眼中,多出来的那点压根算不上什么。关江月入陈府做个通房丫头还行,若是想做夫人,应该要哄好他这个未来公公才对。
说实话,陈老爷对儿媳没有太多的要求,如果能够哄得儿子拿银子给他,那这人就没选错。他一上门就让关江月知难而退,目的就是想让她求自己,到时候他再顺势提出让关江月帮忙说话,每月给他添些银子,或是直接将家财分他一些……结果,这丫头油盐不进,简直蠢透了。
“这是我家,你跑到我家里来闹事,还想我给你好脸?”楚云梨看向边上等着的孙氏:“你去一趟陈府,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陈公子。”
陈老爷吓一跳:“你敢!”
楚云梨认真道:“我就是敢,所以,你再不走,下个月一个铜板都拿不到。”
“你要跟我作对?”陈老爷瞪着她:“关江月,你若真敢这么做,回头休想进门。”
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