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什么都不会,就算会,她也不愿意做。家里家外全都指着他一个人。打扫和做饭高如蓉要是推脱不掉,也愿意做一做。但砍柴这些粗活,她是从来不干的。
彼时,周丰成也只是念叨而已。他同样也说过,高如蓉从城里奔着他来,这份心意难得。他不能太强求,人家愿意帮着干活,已经是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了。
周丰猛那时候就听得出来这位堂弟语气里的疲惫,那时候他还觉得,堂弟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落到了自己头上,他好像也能理解那种无力。
喘了几口气,周丰猛重新扛起柴火,回到家中时,看到高如蓉正在给孩子换衣裳。
村里的孩子都是泥地里摸爬滚打长大,从来就没干净过。可高如蓉不同,她爱洁,这会儿一边给孩子换衣,一边训斥:“以后不能在地上滚,最近天气不好,衣衫都干不了……”
周丰猛放下了柴火,道:“我想喝水。”
高如蓉恍若未闻,嘴里一直念叨着孩子。
周丰猛累得直喘气,强调道:“我想喝水。”
他语气加重了不少,这一回,高如蓉听清楚了。她头也不抬道:“自己去打一碗。我就说我不上山,你偏要我陪你……一会你自己做饭,我得去把这些衣衫洗出来,否则,这泥猴根本换不过来……”
说着话,已经将那些衣衫装进盆里,端着出了门。
周丰猛站在院子里,呆愣了许久,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一只手,怎么做饭?
楚云梨动作利落,也会用巧劲,一刻钟后,就捆好了柴火,又帮着孔父砍了不少,两刻钟后,父女俩已经扛着柴火下了山。
回到自家院子,刚好看到周丰猛一只手端着木盆在那打水。他身后的灶中,已经燃起了浓烟。
楚云梨一脸纳罕:“你这是在做饭吗?”
周丰猛都不想搭理她。
楚云梨走到篱笆墙前,摇头感慨:“果然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体贴人的,要是不体贴,只是没有遇上对的人而已。我们成亲那么多年,哪怕在月子里,我也没有吃上过一口你做的饭,看来是我没福气,跟你和离果然是对的。”
她滔滔不绝,周丰猛听得烦躁。
但凡有点办法,他也不想做饭。斥道:“你闭嘴。”
楚云梨抱臂:“还是那句话,这住得近了,我难免会多嘴。你要是不爱听,直接搬走就是。”
听到这话,周丰猛本来满腔怒火,忽然心里一动,想到什么,他回头问:“新衣,当初我买这个院子确实占了你们家的便宜。这样吧,同样的银子,你们把它买回去。”
楚云梨摆了摆手:“你住的我不要。再说,我是缺那点银子的人?真想要宅子,我就自己重新造了。”
周丰猛:“……”
他只是想换点银子,让手头宽裕一点。
至于住的地方,他倒也没想回周家,那周丰成的院子不还空着吗?
周丰成的院子,肯定是留给他儿子的,自己帮他照顾妻儿,住他的院子本就是应该的。如果把这里还给孔家,也能拿回几两银子来。
实在是他这胳膊在这个冬日前都痊愈不了,入洞后要花银子,还得筹备年货。想到此,他不想放弃,道:“我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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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5、恩人 二十二
楚云梨本来已经转身离开, 听到这话,回头问:“真想还给我们?”
周丰猛点了点头。
楚云梨回忆了下:“我记得,当初你给的是六两?”
周丰猛再次点头:“你只要把银子给我, 我现在就搬走。”
说着话,他已经开始盘算六两银子怎么花了。
先把高如蓉的债还上, 剩下的那些, 初初搬回去肯定需要采买一点东西,剩下的留着过年。等开了春后, 他在上山打猎,应该就能接上了。
“你想搬走也可以。”楚云梨一本正经:“但是银子我不会给你。为人父母, 孩子生下来就该自己养,盛儿也是你儿子,他今年才六岁,等长到十六, 这中间的花销不是一点半点。你身为他爹,本来就应该出点银子。六两也不多……”
周丰猛:“……”
这话的意思他听明白了,孔新衣愿意让他搬, 也想收回地契, 但银子不会给他, 就当拿来养孩子了。
他如今自己都养不起, 家里都要接不开锅, 哪还顾得上孩子?
“我没有不养孩子。”周丰猛真心实意道。如果他银子多到花不完, 也愿意分一些给儿子。
“只是……”他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胳膊:“如今我受了重伤, 已经好久没有进项。这个冬还不知道怎么过, 等我明年赚了银子,一定拿些给盛儿!”
楚云梨摇摇手指:“当初和离你有五六两银子,田都可以买一亩了。结果你一个子儿都不给, 对着孩子,你简直一毛不拔,比铁公鸡还要抠,你认为我会信你的话?”
周丰猛:“……”
他那时候也没有非不给,只是想着这银子得留着娶妻。
说到娶妻,周丰猛也真的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大手笔。成亲这种事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银子都能花得进去,那时候要是简办,他如今也不至于如此拮据。
“新衣,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帮我这一回吧。”周丰猛想了想道:“我也不是很想搬走,只是手头实在没有银子。或者,你借我一点……”
楚云梨笑了:“我就是拿来买肉喂了狗,也不会给你。狗还会冲我摇尾巴,而你……只会吸我的血。”
周丰猛又羞又恼。
楚云梨已经转身去厨房帮忙。
孔母在厨房里将女儿和前女婿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忍不住道:“你还跟他废什么话?”
“你们俩都已经和离,以后少说话。”
楚云梨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想保住女儿的名声,不想听到外头传言孔新衣和周丰猛和离之后又不清不楚之类的话。
孔母一直认为,女儿以后要再嫁。
孔新衣今年才二十出头,现在信誓旦旦说一辈子不嫁,夫妻俩都不会信。楚云梨也不执着,转而说起了铺子里的生意。
说起这个,孔母立刻兴致勃勃。
她守着一个铺子,一个月下来比人家一年赚的都多,越看越兴奋。
另一边,周丰猛纠缠半天无果。
他站在院子里,心里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把孔新衣往死里得罪。
还有孩子,他和离之后,一直没顾上孩子,导致现在孩子都不喊他了。
再这么下去,孩子还记得他吗?
这囊中羞涩,才知道银子的重要性,加上他听进去了母亲的那番话,所以,也想和孩子拉近关系。
以后要是没有别的孩子,盛儿肯定要管他。几十两银子在手,随便分出一点,他的日子就会很好过。
想到此,周丰猛觉得很有必要和孩子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