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赎身,得夫人答应,就算孩子他爹想帮你,可夫人不放人,他也有心无力。”
楚云梨知道艰难,不觉得管家能帮上忙,她看着高氏,问:“大娘,昨天府中发生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我真的是冤枉的,你知道是谁要害我吗?”
高氏讪讪:“不知道。”
看她那不自在的神情,明显就是知道的。楚云梨将银子推到她面前:“大娘,你把实情告诉我,这就是谢礼。”
扯再多的感情,都不如银子好使。
高氏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踌躇半晌,一咬牙道:“有人跟老夫人说,玉珂是少东家的孩子。”
一句话落,她站起身送客:“走出这门,这话我可不认。天色不早,我得做饭了。”
听到她前半句,楚云梨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起身出门。
楚云梨问的话是谁要害她。
而高氏的回答是老夫人怀疑张玉珂的身世。也就是说,母女俩会出事,和老夫人有关!
或者说,是老夫人容不下张玉珂这个孙女,这才使计要害死母女俩。
还做得那般隐蔽,从上辈子母女俩的死法看来,怎么都像是紫娘做错事拖累了女儿。
柳府老夫人掌家多年,积威甚重。她想要对付谁,不需要吩咐,只露出一个意思,多的是人前赴后继。
柳非昌会突然和花娘来往,还是李嬷嬷引荐,最后那引荐的人莫名其妙变成了她……这些事情,应该是李嬷嬷看出来了老夫人的心思,投其所好而为。
“娘,您在想什么?”
担忧的女子声音传来。楚云梨回神,拉着她的手:“没事,我听说郊外景致不错,院子也便宜,还能带一块菜地。你喜不喜欢?”
张玉珂顿时笑了:“娘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这样吧,想要种地得换粗布衣衫。”楚云梨拉着她往街上普通的布庄而去:“咱们也换上试试。”
母女俩换了一身布衣,付银子后借口去茅厕,从后门离开。没走多远就花高价找了一架不起眼的马车,一路出城。
城外有好几个村子,里面确实也有宅子卖,楚云梨在离城里不远不近的村中下了马车,她本意是找个地方悄悄安顿了张玉珂,也不挑宅子,傍晚的时候就拿到了地契。
三间的宅子带大片菜地,很普通的农家小院,楚云梨看了看天色,吩咐道:“玉珂,你把屋子打扫了。缺东西就让隔壁大娘帮你买,我得回去上工。”
母亲这两天想一出是一出,张玉珂隐隐觉得不对劲,在今日之前,她从未听母亲说过想住农家院子。这突然就买了,又急又快,她一把抓住楚云梨:“娘,是不是出事了?”
看着她眉眼间的担忧和焦灼,楚云梨坦然道:“有人想杀你,我这是为了护住你。这几天,你别露了行迹,无事少出门,缺东西就让隔壁的邻居帮你买,记得给谢礼!”
张玉珂想不通为何会有人要自己的命,不过她相信母亲,愈发担忧:“那您呢?”
楚云梨摇头:“只要你不出现,我就不会有事。”
闻言,张玉珂立即保证自己不出门。
这孩子从小懂事,也听紫娘的话。得了她的保证,楚云梨也放心了,一路疾走,赶在天黑前进了城门。
趁着夜色,她摸回了自家院子,换上了紫娘的衣衫,如常去花楼。
花楼同样热闹,同样有人在等着。忙了半个时辰,她就得了闲。
空闲下来,楚云梨正翻着往日的账本,就察觉到门口有人。
抬眼一瞧,发现是花楼中的另一个管衣料的管事意娘。
楚云梨面色如常,笑着打招呼:“快进来喝茶,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意娘含笑进门:“闲来无事,想找你说话。我昨晚就来找你了,结果你不在。嬷嬷最不喜欢咱们早走,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罚你工钱。”
现如今的楚云梨不差那三瓜两枣,笑着摇头:“昨天我死里逃生,着实被吓了一跳。心里害怕,哪儿还顾得上工钱?”
闻言,意娘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
或许是在花楼中所有的感情都能以利益来计,无论是花娘还是底下伺候的人都比较凉薄。紫娘和意娘共事多年,并没有多亲近,只偶尔凑在一起闲聊几句而已。
最近紫娘母女日子不好过,凡是凑上来的人,楚云梨都不得不多个心眼。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意娘轻哼,不满道:“知道你不信我,我不问了就是。对了,方才听你们家张虎说,孩子一天没在家,不知跑哪儿去了。玉珂是大姑娘了,你可得管好!”
楚云梨一脸诧异:“不在家?那她去了哪儿?”
意娘看她神情,满脸不可置信:“你是亲娘,你竟也不知道孩子下落?”
楚云梨:“……不知!”
白天才把人送走,现在就有人来打听。楚云梨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前来打听的人。她装得真情实感,一脸急切:“张虎人呢?我得问问他!”
说着就要往外走。
意娘拽住她:“紫娘,张虎跟我说大半天没看见孩子,问他也是多余。不如这样,我让花楼中得空的人都去找,四处问一问,可好?”
楚云梨没有回头,继续往外奔。
意娘追上她:“你帮着夫人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玉珂不在,你不如去求夫人帮忙?夫人心善,肯定愿意帮你找人。”
话里话外满是焦灼,比之亲娘也不差了。
楚云梨颔首:“我这就去求!”
她一阵风般刮了出去。
意娘站在原地,暗自嘀咕:“敢去求夫人,看来真丢了。我还以为装的呢。”又疑惑喃喃:“一个姑娘家,能跑哪去?”
丫鬟难为 六
张玉珂不见了, 想要瞒住外人,就得做得逼真,楚云梨捂着脸哭着一路奔去楼下。
张虎也是花楼中的小管事,管着花楼中烛火之类的杂物, 在一楼中也有属于他的屋子。只他得伙计和紫娘有些不同。脂粉是花娘让自己丫鬟来取, 而烛火得在天黑之前将东西送去房中。
这个时辰, 张虎已经干完了活。
楚云梨一路奔往张虎所在的屋子, 伸手一推……推不动!
她心下一转, 抬脚就踹:“张虎,你给我开门!”
里面传来有人碰着了桌椅的声音, 还有两个人慌乱的说话声。楚云梨又是一脚,这一回力道很重,门应声被她踹出一个大洞。
后赶上来的意娘借着那洞,隐约看到了里面衣衫伴路的男女正在急匆匆穿衣。
孩子都丢了, 这男人还有闲心跟女子调笑……一时间,饶是意娘对紫娘只有面上情分, 心里也止不住叹一声可怜。
几息之后, 张虎打开了门, 衣衫凌乱, 一把抓住楚云梨将人拖进门, 低声怒斥:“你吵什么?”
楚云梨余光不着痕迹地将屋中情形收入眼中, 那边角落中一个粉衫女子正手忙脚乱系衣带, 脚还在地上薅鞋子。口中还不忘急切地问:“张哥,外头有人吗?我怎么出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