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笃定。
李梅寒心下一跳:“我不明白你的话。”
“白日我才把子峰挪走,那边沈家兄妹立刻就来找你报信,你想装傻,也得我答应!”楚云梨似笑非笑:“都说了,和离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可以嫁人,你也可以再娶,我又不拦着你,你三番五次破坏我的婚事,是想与国公府为敌吗?”
李梅寒:“……”这话就重了。
他落到如今地步,本就是国公府的意思。
事实上,一开始和离时,李梅寒的日子还算好过。
可他不甘心,跑去找贺欢心想要再续前缘,然后,国公府那边就打压他。一开始他没反应过来,仕途不顺,他愈发怀念以前做国公府女婿时的顺利,再上门去求,然后仕途更难……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压得死死,根本挣扎不动。
如今的他,再也经不起国公府的任何打压,他心里一转,看向身旁的母亲:“娘,是不是你?”
从天而降一头大锅,李母:“……”
她倒是想报复贺欢心呢,但一直没动手。一来怕给儿子招灾,二来,她一个乡下妇人,哪怕做了一段国公府女儿的婆婆,胆子还是不够大。她根本就不敢与国公府为敌。
对上儿子暗示的目光,李母低下了头:“是我找的。”
李梅寒叹息一声:“娘,您就算不想让欢心再嫁,你不应该搞这些事。”
连理由都找好了。
李母气鼓鼓:“凭什么她抽身而退继续过好日子?我们就得抠抠搜搜,关键是你进了史院,一辈子就这样了,我不得想些法子吗?”
也算是为自己辩解了。
楚云梨嗤笑:“当我傻子?”
她扫了一圈屋子里的所有人,道:“谁说李大人进了史院一辈子就这样了?”
李母瞪大了眼,惊喜道:“你愿意帮他挪个地方?”
又合掌一笑:“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哪怕和离了,看在夫妻的情份上,也不会真致我们于不顾。”
楚云梨颔首:“我很愿意帮他挪个地方啊。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去吴大人那里了。”
确实会挪地方,挪到大牢里去。
听到这话,李梅寒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
李母也差不多,面色难看下来。
京兆尹吴大人可不管官员调令,他管的是百姓冤屈,人命案子。
“本来看在夫妻一场,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没打算赶尽杀绝。已经想再嫁后好好过日子,可你们不放过我啊,非得跳出来提醒我你们的存在。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们。”
楚云梨看向叶媛清:“你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不想放弃你跟他的这份感情,我成全你。你们俩有婚书,合该做夫妻!”
只骗婚这一件事,李梅寒就吃不了兜着走。
当朝对于官员的品行尤其重视,起了欺骗之心,是一定会革职的。
再加上,李梅寒骗的可是当今皇后的侄女,理国公府的嫡女,这罪名更是大了去了。
吴大人来得很快。
楚云梨这边还没叙旧完,他就带着人到了,只说带李家人回去询问案情,就把全家人包括胡谯在内都带走了。
最近京城被抓走的官员很多,李梅寒从考中探花后,传出的名声不小。他被带入京兆尹大牢,流言就像是雪花一般,瞬间飘得沸沸扬扬。
楚云梨没有隐瞒的意思,于是,很多人就都知道了。
贺欢心之所以会那么快和离,是因为被李梅寒给骗婚了。
得知消息的人,无论是高官还是普通百姓,一时间都很有些不解。
他跟天借胆了吗?
他在参加会试之前,已经有了未婚妻。竟然还胆敢娶国公府嫡女,可不就是胆大包天么。
这是后话。
而现在,楚云梨对着被带走的李家人,笑吟吟道:“确实帮你们挪了个地方,听说京城的大牢中很挤,不过,应该也挤得下你们一家人,不用租金,还管饭,当真是个好去处,不用谢我。”
李母:“……”我谢你八辈祖宗!
叶媛清扶着已经微凸的肚子,险些站不稳,真心后悔了。
李梅寒一脸复杂:“欢心,你当真如此绝情吗?”
楚云梨一脸认真:“是你们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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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枉死的贵女 十七
无论李家人愿不愿意, 吴大人来了后,很快就把他们带走了。
骗婚的事,得回家乡去查, 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李梅寒沦为阶下囚,朝中很快就发了让他停职的文书。
这一停职,除非洗清他身上的罪名。否则, 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入朝为官。
李家人被抓,胡谯无家可归了。
楚云梨暗地里让人盯着他,没两日, 查柳氏母子的人和盯着胡谯的人几乎是前后脚来报。
柳氏母子已经到了京城,且与胡谯汇合了。如今就租住在内城的一个小院子里。
上一回楚云梨看到胡谯, 他身上一身布衣, 实在朴素。不像是有银子能租得起小院的人。
那么,这银子就是柳氏母子给的了。
临近过年,各间铺子都忙着盘账,楚云梨自己也忙, 只让人盯着, 便把他们丢到了一边。
她不想管, 可人家不放过她啊。
腊月二十九, 胡子峰难得抽空陪她出来喝茶,二人在茶楼坐了近半个时辰,正打算起身离开,伙计来报,说有人前来寻她,有些事想要谈。
楚云梨做起生意来驾轻就熟, 那些铺子到她手中还没有多久, 全部都蒸蒸日上, 就没有赔钱的。也有好多人上门找她谈生意。
“请进来!”
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于楚云梨来说有些陌生。
正是柳氏的儿子,柳解。
楚云梨有看到过他的画像,这会儿见到真人,先是诧异,要知道,他们本身不熟,如果没意外,这一辈子都可能见不着。
“你有事吗?”
来都来了,楚云梨想随便问两句,把人打发走。这么问也只是顺口,就算真的有事,她也不可能帮忙。
柳解看着她:“有!”
一个字吐出,满嘴酒臭,也不知道来之前喝了多少酒。楚云梨颔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柳解正色道:“我来是想跟你说,我记住你了。”
看他一脸严肃,楚云梨忍不住笑了出来,问:“你到这儿来的事,你爹娘知道吗?”
提起“爹”,柳解面色难看:“你都知道了?”
楚云梨已经看出来,这就是个被养得单纯天真的半大孩子:“你爹偷他媳妇的东西送给你们母子,说是被我拿了。说起来我们之间是有些恩怨的。只是我这个人平时也忙,没空搭理你们。没想到你还凑上门来,要不,我们也算算这笔账?”
“算账?”柳解一怒:“你害我们一家人,还害了云儿,应该是我找你算账才对。”
“那你算啊。”楚云梨也没想到,胡谯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会生出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