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回柳家。
柳宝烟上辈子能回家,已经是两个月后,还是因为她大伯母让人来寻她回去奔丧,她弟弟已经病逝了。当时她就怀疑柳宝礼的死有蹊跷,从小到大他小病都少,又怎会病重到病逝的地步?再说,家中就是医馆,虽然柳父没了,但里头还有个坐堂大夫,一般病症都能治,但寻了半日却找不到弟弟枉死的证据,大伯母还对她的伤殷殷问询满面担忧,只得认了。
楚云梨坐在妆台前,这妆台还是柳父在的时候亲自给她置办的嫁妆,看着镜子里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样貌的姑娘,楚云梨心里叹气,要是柳父泉下有知,自己精心养大的女儿被人糟蹋成这样,只怕会气得活过来。
她收好银子起身,无论如何,柳宝礼是不能死的,吴家也不能久待。
刚刚起身,就有人敲门,楚云梨扬声问,“谁?”
白氏的声音响起,还算柔和,“弟妹,该吃饭了。”
楚云梨冷笑,“我不饿,你们吃。”
白氏又劝了两句,到底走了。
楚云梨再次醒来,外头太阳渐渐落下,夕阳西下,又有人敲门,“弟妹,我给你买了些跌打的药膏,开门我帮你擦些好得快。”
这还是可以的。楚云梨虽然会治病,但平白也变不出药材来,起身打开门,白氏顺着门缝就挤了进来,拿出药膏给她擦了 ,声音柔和,“二弟就是爱喝酒,平时是个很好的人,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楚云梨自顾自擦药,不理会她,白氏站在她身后,搓了搓手道,“弟妹,今日婆婆带着我们去了镇上,去见了镇上的于秀才,还考了昊儿,说他读书很有天分,愿意收下这个学生。”
“这是好事。”楚云梨随口接道。
白氏脸上就多了几分自得,“昊儿从小就聪明,道士都说,他日后必定有大造化。”
楚云梨不接话了,屋子里沉默下来,气氛尴尬,白氏偷偷看她脸色,试探着道,“就是这束脩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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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挨打受气的小媳妇 三
感觉她下一瞬就会提出借银子, 楚云梨放下药膏,“你们辛苦这么多年,不会连孩子的束脩都交不起吧?”
“农家哪儿有什么银子?”白氏叹口气,正想顺着她的话提借银子, 就听她道, “可是我前天还听夫君说, 你们每年地里能收上两千斤粮食, 这该吃不完的呀?”
吴启斯做掌柜每个月月银不老少, 最起码在这百村镇算是高收入了,但是他衣食住行并没有好多少, 皆是因为他全部的月银都被吴母收起来了,基本上的银子都买了地,现如今吴家有肥地十亩多,在村里是很难得的富裕人家, 但这么多地,全靠大房夫妻俩和老两口在干, 每到春种秋收也挺辛苦。
白氏眼睛微微瞪大, 忙掩饰了自己的惊讶, 此时她早已忘记了过来的目的。挥挥手道, “二弟喝醉了胡说的。”
“怎么能是胡说呢?”楚云梨一脸疑惑, “明明夫君跟我说这些地有大半都是靠他买回来的, 这以后都是……”似乎有什么不好说的, 她住了口。
白氏不知想到了什么,正色起来,“二弟真这么说?”
楚云梨摆摆手, “兴许是我听错了。”
白氏坐不住了, 飞快起身出门。
药膏涂上, 脸上的疼痛减轻,楚云梨心情不错,看着白氏进门,没多久就拉了吴启朗去了正房,然后就传来吴母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老娘亏待你们了?这是咒我们死吧,还想分家!你们怎么不上天呢?”吴母叉腰,“早就知道你们俩心思不纯,你二弟就从来不问,那些地,大半都是他拿回来的银子买的。”
又是这番话,白氏的面色难看起来,“娘,那我们这些年来也没闲着啊,再说了还有昊儿,他可是长孙,往后分家,您可不能偏心。”
“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吴母气急败坏,拿着扫帚把两人赶了出来,“再提分家,老娘赶你们滚出家去,老娘的地,谁也别想惦记!”
这个话被在吴昊房间里睡觉的吴启斯听了个正着,他捂着伤起身,因为腰上被打了几扁担,这会儿根本站不直,听到这话根本忍不住,“娘,您不是说那些地是帮我买的吗?”
白氏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嚎,“我起早贪黑带着孩子拼命干活,原来只是帮二弟做帮工,就算是帮工,那这么些年我也没看到银子,难道我还是不要钱的长工不成?我给你们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对外还有下地干活,你们吴家欺人太甚,我要回家找我爹娘给我做主。”
说着就回了房,砰一声关上了门,很快就收拾了包袱出来。不理会吴启朗的拉扯和吴昊兄妹俩的嚎哭,气呼呼的打开门走了,吴启朗忙追了上去。
两个孩子哭着也要追,吴母呵斥,“哭什么哭?嚎起来好听?”
又大声咒骂,“只要老娘在,别想分家。”
吴启斯靠着窗户,“娘,你可先说好了那些地是我的,分家的时候不能给大哥他们的。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些年来地里出产的东西,分我三成就行。”
此话一出,吴母怒极,“你还真当你大哥他们是佃农,还收三成,是不是老娘做的你也要收三成?”
吴启斯一本正经,“亲兄弟明算账嘛。你们帮种地,拿应得的那份。至于你,我肯定要孝敬的你和爹的。”他做掌柜多年,很会算计。心里早就有一本账了。
见吴母话里话外很抗拒分家,且只字不提那些地的归属,吴启斯心下疑惑,“娘,暂时不分家也成,我能看看地契吗?”
吴母避开他的眼神,“我是你娘,难道我还会害你,你连我都不信?”
见她如此,吴启斯越发狐疑,“那大哥也是你儿子,昊儿还是你最疼爱的孙子呢。”话落,他越想越不放心,佝偻着捂着胸口出门,往正房去,“娘,今日你说什么也得让我看看地契!”
楚云梨站在窗户前,看着这场闹剧。吴家在柳宝烟的那辈子也闹了一场,早晚都要闹,这才刚开始而已。
等到吴启斯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正房传来,大声道,“这地契必须改回来。娘,您说你都老了,还写自己名字做什么?财帛动人心,要是你真出个意外,我和大哥为了这些,肯定要打起来的,到时候头破血流您就满意了?”
吴母也怒,向来乖巧的儿子对她大呼小叫,虽然这事确实有点那什么,但她看着自己名下七八亩地就舒坦,都说儿孙得孝顺,这让她舒坦也是孝顺的一种嘛,再说这也不影响谁,越发觉得自己有道理,振振有词,“我是你娘,写名怎么了?我早晚死在你前头,难道还会要你的地?”
“以前就算了,你现在改回来。”吴启斯拉着她出门,“现在就去改,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