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街外都听得到。”
楚云梨很满意关大嫂顺口说出的“前婆婆”这个称呼,这顺口的话,一般都没过脑,证明她心里已经认定卢母是自己前婆婆。换句话说,关大嫂已经接受了小姑子回娘家的事。
关大嫂一幸灾乐祸:“大夫说,他得躺好久不能动弹。依我看,这就是报应!活该卢家遇上贼……肯定是他回来那身张扬的衣裳招来的。”
俩人正说卢家没来找呢,搬东西回去的时候,刚好碰上卢母站在关家门口。
这时候大集已经散完,关家老两口在外头晒了晒一天,虽然有树荫,但这种天很热,没生意了就回了院中消暑,还没看到她。
卢母正踌躇,看到楚云梨搬着锅碗过来,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拉她:“老大让人给打了,你赶紧跟我回去看看吧。”
楚云梨避开她的手:“看什么?我看了他又好不了。被人打了,赶紧看大夫要紧!”
卢母:“……”
楚云梨一看到卢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有好事卢家从不会找自己,卢盼裕昨天被她打成那样,得躺在床上养,这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儿媳妇不合适,女儿也大了,卢母也不行,就得靠家中几个男人,可是他们又怎么肯?
这个事,只能落在自己这个“媳妇”头上。
“昨天我可是给了休书的,还嫌我为你们卢家做得不够?”
卢母叹息一声:“夫妻吵吵闹闹正常,哪家夫妻不吵架?气上来了,谁不说几句日子不过了?老大不对,回头我让他给你道歉,你们俩三个孩子呢,孙子都有了,还闹什么?”
楚云梨进了院子,反身将跟着她进门的卢母拽出了门:“那是我闹吗?那是你儿子在外头有了人。”她眼珠一转:“昨天他那身可不便宜,大牢中可没有这样的衣衫给出狱的人,也不会有香粉给他,你说这是谁给的?香粉又在哪儿染上的?香粉可不便宜,等闲人用不起,加上他一回来就要休我……你确定要我回去?”
卢母心下盘算开了,儿子在牢中过了十几年,肯定没有银子。他衣衫上又有香粉,应该是女人给他置办的……想到此,她立刻离楚云梨远了些,如避蛇蝎。
楚云梨并不生气,还兴致勃勃出主意:“他的妻子就是你的儿媳,应该孝敬你。还有啊,这兄弟之间呢,就跟互相扶持。富的拉拔一下兄弟,都是应该的,对不对?”
卢母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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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守的妻子 七
再是觉得儿媳妇说得有理, 卢母也没有和她议论这些事的想法,很快就离开了。
身后,关母不放心地追了出来, 站在门口就听到了女儿的那番话, 忍不住道:“别伤心, 这样的人家不值得。我只恨当年没能拦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不怪你们。”楚云梨扶着她进门:“怪我自己蠢,听信那混账的话。生出来的孩子也一个个的没良心, 娘,以后卢家无论谁来,都别让他们进门。”
关母满脸担忧。
见状, 楚云梨把她扶进自己的屋,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她:“娘,这些年我也明白了, 什么都不如银子靠得住。没有男人,没有儿子又怎么样?只要有这个就行。”
关母拿着银票愣住:“你哪儿来的?”
楚云梨想让她放心,压低声音道:“就是那天我去城里看那混账的时候, 看到路旁有个老婆婆, 我把她背到了城里, 然后她给了我一张酱肉方子,我拿去给了城中的铺子, 换了一百两。”
关母讶然:“有这种好事?”
楚云梨指了指银票:“银票在这儿呢, 是真的。”又嘱咐:“娘, 财不外露。过几天我进城换成银子, 分一半儿给大哥。”
“不用。”关母立即道:“我跟你爹还在, 轮不到他们不高兴。再说, 你大嫂那个人, 不是这样小气的。”
楚云梨失笑:“就是因为他们好,所以我才要分啊!您就别管这事了,要我说,他们做的那生意,桌子搬来搬去,太麻烦了,不如去那边买一间小铺子,省事得多。”
最好是不要卖面疙瘩了,辛辛苦苦的,也只勉强糊口而已。
虽然住在一个镇上,但以前关酒儿很忙,就是回娘家也是来去匆匆。这些年来,关母就没有和女儿好好相处过。以前她以为自己女儿是个软弱性子,但听她方才说话,言之凿凿,不容人拒绝。
其实这是个很强硬的人。
想到乖巧的女儿变得冷硬,期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关母就一阵心疼。
晚上吃饭时,桌上一大盆炖肉,气氛热烈,都尽量不提卢家。
就这么过了二十来天,期间赶了两次集,这日午后,楚云梨又帮着关大嫂搬桌椅。如关母所说,关大嫂是个大方的性子,对于小姑子住在家里,并不多说,也不问她改嫁的事。就是关成宇兄弟几人,对她也足够尊重。似乎因为之前关酒儿吃太多苦的缘故,平时并不要她干活。
在当下,娘家这样对待一个嫁人后又回家的姑娘,尤为难得。
楚云梨琢磨着过两天就把这边的两间铺面买下,直接送给关大哥。再把那个酱肉方子给了,关家人勤快,有了这些,下半生肯定过得好。也算是帮关酒儿弥补了亏欠娘家的心。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有妇人神秘兮兮凑过来:“成宇他娘,卢家那边正在搬家呢。”
对于卢家,关家人都会多在意几分,关大嫂顿时来了兴致:“搬什么家?终于熬不住了要搬去乡下吗?”
妇人面色一言难尽:“不是,人家要搬去县城。之前卢家老大坐牢回来,跟人说自己发了小财。当时好多人都觉得他是吹牛,没想到是真的。听说县城那边已经买好了宅子和铺子,只收铺子租金,就够过日子了。”
楚云梨扬眉,当时卢盼裕被她揍成那样,应该不敢私留,现在他又有银子……生财之道蛮不错嘛。
妇人伸手一指街头几架马车:“呐,已经走了。”
她看着那边,有些奇怪:“这卢家搬家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听到,今日挪行李出来也飞快,前后不过一刻钟,一家人就爬上马车准备启程了……好像是怕谁贴上去似的。”
楚云梨心下好笑,卢家太抠,之前被人说了好多年。真搬去县城,卢父应该会满大街宣扬炫耀才对,上辈子就是这样,众人议论之余,好多人都说卢家没良心,关酒儿辛苦那么多年,有好日子过了居然不带她。但还是艳羡居多。
这辈子跟贼一样偷偷摸摸搬走,应该是怕那个打劫卢盼裕的“贼”。
贼还在这边苦哈哈地搬桌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