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衙门去告状,都是告沈思的,有些已经自认倒霉的人家见状也跑去告。
沈思身上背负的罪名越来越多,其间有因为她打人而至其家人死亡的事,卢大人判了她监二十年,并赔偿苦主。
有了赔偿,告她的人就更多了。
眼见赔出去好几十两银子,徐家见事不妙,徐轻越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切结书,言不知沈氏是这样恶毒的人,他熟读圣贤,容不得身边人如此恶毒。于是奉上休书一封,并与沈思恩断义绝!
沈思自然不认,她哪怕对不起天下人,也对得起徐家人!言要与徐轻越当面对质。
一个已经入罪的妇人,休不休的,卢大人本来不爱管这事,可沈思说,她身为沈家女,她的所有嫁妆都是沈家给的,沈家犯下错事,家财被查抄,她的嫁妆也该一并查抄。若成功和离,她愿意将嫁妆尽数交由县衙做主!
卢大人初初接手县衙,不只是接手了城中的乱像,也接手了县衙中亏空的账目,若是能拿到沈思的嫁妆,对于县衙的账目和粮仓来说都是好事。
所以,徐轻越被传唤到了公堂上和沈思对峙!
就像是沈思所说,她唯一对得起的人中绝对有徐家。虽然她暴戾喜欢揍人,可那是因为生病。其余孝敬公婆,照顾夫君,友爱弟妹她哪样都做得好……徐家人如今身上的衣和首饰可都是她送的!
两人成功和离,县衙搬走了沈思的嫁妆,包括之前徐母卖掉下人所得的银钱,也一并被县衙收走!
不提徐家人如何恼恨,两个月后,关于贩卖私盐的事终于水落石出,牵扯的官员和商户一一入罪,沈家被判全家抄斩。
由于沈思和离归家,也算是沈家人,所以她也是其中一员。
沈思走到这一步是必然,就算不和离,也会被休弃,所以,从她被衙差带走,已经注定她是沈家人!不可能能全身而退。
转眼已是冬日,郊外腊梅花开,徐轻越约了城中纪家的姑娘出去赏梅。
其实就是相看!
纪家是沈家之后的盐商,虽然比不上曾经的沈家,但早晚有一日比得上。
徐轻越能够约到她,不得不说是他身上的秀才名头占了很大便宜!
如果一切顺利,徐轻越成为纪家的女婿,由他们供着,还能继续乡试,凭他二十岁不到已考取秀才看来,前途无量。纪家也和官员搭上了关系,两家算是互惠互利。
可惜天不遂人愿,马车一出城就发了疯,车夫找了机会跳下,只是受了轻伤,可徐轻越一介读书人,没力气不说,胆子也小,最后被马儿带着生生撞上山崖。
马儿当场惨死,马车也散了架,马车中的徐轻越当即晕厥。等后头的人追着马儿找到他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他周身都是伤,最严重的是两条腿,一点知觉都无,愣是……瘫了。
纪家会愿意和他结亲,主要是看中他的前程,想要笼络一个读书人为自己所用。如今徐轻越瘫了,婚事自然就吹了。
他一个秀才,想要结亲还是很容易的。但是,徐母又怕姑娘家照顾一个瘫子久了,变了性情,再虐待他。于是,挑来挑去,挑中了柳盼盼。
两人成亲那天,楚云梨站在张家院子门口亲眼看着柳盼盼一身大红嫁衣出门,接亲的是喜婆。因为徐轻越没有兄弟,最后找了一个表弟代娶。
这俩人凑成一对,也算得偿所愿,大家谁也不嫌弃谁!
第二年开春,楚云梨陪同余长枫赴京赶考,当年余长枫中了榜眼,之后外放,从七品知县做起,一路青云直上。
夫妻二人也常回应城探亲,在楚云梨成亲十年后,再回到应城时,张家两老健在,两个哥哥各盘了一个铺子,做些小生意养家糊口,日子充实安逸。
而徐轻越,在这一年病逝。听说死时周身都是褥疮,整个人腥臭难闻。当初的神仙公子落到这个下场,也是让人唏嘘得很。
但凡长期卧病在床的人,难免会长褥疮,只有多不多的区别,照顾得好,褥疮就少些,周身都是褥疮……可见柳盼盼也没有她自己以为的那么爱他。
余长枫从七品小官一路顺遂地做到京城刑部尚书,变的是官位,不变的是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他们一路上帮助许多人讨回公道,也帮许多人洗清冤屈。
百多年后,都还有夫妻二人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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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妻子 一
看着年轻的脸上带着两条丑陋伤疤的张宛雅含笑渐渐地消散后, 楚云梨重新闭上了眼睛,回味了一番余长枫满是皱纹的温暖的手,才打开玉诀:张宛雅的怨气:500
张父的怨气:500
张大哥的怨气:500
张二哥的怨气:500
善值:182260+4000
这一回善值赚了不少, 楚云梨有些担忧, 之前她可没忘自己这边善值一多, 他那边就半死不活。
担忧归担忧,这事也由不得她做主。
身子一沉,楚云梨睁开眼睛后, 发现自己正站在灶前,面前土盆中一堆粗糙的面粉,她见过这种粮食, 这应该是在做粗粮饼子。
厨房简陋,没有一样多余的器具,边上的碗还有两个豁了口, 一看就是穷苦人家。
手上传来一阵麻痒,还有些刺痛,楚云梨垂眸一瞧, 满满都是冻疮和裂口, 隐隐可见血丝。
楚云梨:“……”想骂人!
瞬间从一品官夫人到穷苦人家的妇人, 这找谁说理去?
“发什么呆?赶紧做饭!”
不耐烦的妇人声音有些微哑,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一个身上满是补丁头发花白的妇人, 正满脸恼怒的看着自己, 手上还抓着一把扫帚, 看那架势, 似乎想要打人。
没有记忆, 楚云梨不好乱动, 忽略手上的疼痛,垂眸看了一眼盆中的粗粮,拎起葫芦做的水瓢舀了一瓢锅中热水熟练地揉面。
那妇人并没离开,丢下扫帚到了灶前烧火,嘱咐道:“上一次你摊的饼太大,本来五天吃的,三天就吃完了,实在太浪费。咱们得省着点,生明那边才能宽裕一些。”
得,合着这么省,是把口粮省给别人花用了。
楚云梨试探着将饼摊开,眼见灶前的妇人要开口骂人,顺手将摊好的饼一分为二,灶前妇人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谷满已经十三岁,要是有银子,咱们也早该送他去了。等到明年,要是手头宽裕,也把他送去。”
听这话头,是送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