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埋汰,面上留下了各种痕迹,咖啡渍都是小事,还有被红酒泼洒的一片痕迹。
不过阿尔弗雷德却很珍惜这个笔记本,心疼地摩挲了两下,才翻开它,一边拿起钢笔风风火火道:“对了,你刚才主要说了哪些问题来着,我记录记录……” 看他这架势,竟然是要把江棠提的意见全部记录下来。
江棠扬眉,也不厌其烦地把自己地想法又挑拣着说了一遍。
这一次,阿尔弗雷德也提了很多自己的想法,还顺着江棠的思维,谈及她想要筹备的新电影。
作为前辈,阿尔弗雷德没有认为江棠年纪轻轻就贸然挑战导演椅是什么愚蠢大胆的行为,他反而非常支持。
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现在不挑战,难道要等到七老八十半只脚踏进棺材才有这个资格吗?” ……话糙理不糙。
阿尔弗雷德和江棠想法是比较共通的,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是艺术工作者的原因,对待这方面天生更加感性,和高越的理性截然不同。
高越现在虽然改变了主意,但她曾经也担心过江棠在导演道路上的失败会影响到她的演员生涯与前途。
阿尔弗雷德却认为,连伟人都做不到人生毫无瑕疵没有失败,他们就算比普通人成就更大点,终究也是个凡人,会失败会摔跤都很正常。
他反而觉得,对现在的江棠来说,失败才是好事,人越到年老就越会禁不起失败,所以不如趁着年轻承受能力强,多经历经历挫折,磨练性子,为未来积攒积攒经验。
江棠很喜欢听不同的人分享他们的人生经验,好似也从他们的话语里窥见了一段又一段人生,有笑有泪,酸甜苦辣齐备。
于是,她在阿尔弗雷德说完那番话之后,紧跟着就追问了一句:“那导演你呢?现在会害怕失败吗?” 阿尔弗雷德也不惊讶这话会从江棠嘴里问出来,别人半个字都不敢提及的事,在江棠这里却绝对无法成立。
至于江棠提出的问题,阿尔弗雷德根本不用思考,因为他在这之前就已经思考过千万次了。
“当然不会。”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语气有些懒洋洋,但是很坚定,“我随时都做好了满盘皆输从头再来的准备,不管我是二十岁,四十岁,六十岁还是八十岁,只要我的生命没有停止,我的奋斗也不会停歇。” 江棠被震了一下。
透过那副胖胖的皮囊,她似乎看到一个闪着光的不屈灵魂。
江棠越发敬佩,在接下来的请教意见的过程里,也对阿尔弗雷德越发尊敬。
阿尔弗雷德哪里会感受不到,但他很是受用,看江棠也越发的欣慰。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觉就忘记了时间。
他们续了啤酒,要了小吃拼盘,在灯光昏暗的酒馆里,不知时间流逝地聊着天。
对他们来说,思想碰撞所擦起的火花能够远远超越过身体的疲惫,至于其他外在的事情,也就更加不值一提。
所以,当老酒馆的木门被推开,迎宾铃铛的声音清脆响起,坐在角落里的两人并没有抬头,反而是吧台后疲倦打着哈欠的老板率先看到了来人,并说了句: “抱歉我们要打烊了。” 来人摇摇头,无声地指了指角落的方向。
老板瞬间了然,将脑袋缩了回去,继续手撑着脑袋打瞌睡。
而来人却轻手轻脚地来到角落唯一留着客人的桌旁,悄无声息地靠近。
江棠虽然沉迷于和阿尔弗雷德的沟通,没怎么在意周围的动静,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忽略他人的靠近,这种警惕是刻在她本能里的东西—— “谁!”当来人踏进她附近两米距离,江棠迅速抬头并反应过来。
她前一秒还在说话,后一秒就被迫打断,原本在认真聆听的阿尔弗雷德也跟着被打断思维,迷迷糊糊地抬起因为疲惫而略显发胀发花的眼睛。
“谁啊……西泽尔?”阿尔弗雷德的思维在逐渐归位。
江棠也有些惊讶西泽尔会出现在这里,困惑问起:“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 西泽尔睨着这一老一少两人—— 江棠仍然面色如初精神奕奕,阿尔弗雷德却显然累到了极致,眼睛下面挂着的黑眼圈和眼袋都快掉到下巴了。
至于两人面前的桌子,除了堆着五六个啤酒杯,其余的地方都被白色手稿纸占据得满满当当,肉眼所及的所有空白稿纸上都写满了流畅的英文,全部都是江棠和阿尔弗雷德交流过后的痕迹。
这样的景象,要不是西泽尔确信自己走进的是一家老酒馆,恐怕会误以为自己来到的是什么图书馆。
能把这样的老酒馆环境变得满满学术气氛——除了面前二位,大概也没有谁能做到了。
一时间,西泽尔脸上的情绪就只剩下无奈。
第1100章 时间
他在来的路上,是焦灼且担忧的。
哪怕理智告诉他,以江棠的身手,应该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她。
但是他的大脑同时也在运转并延伸想起其他更多的危险,什么车祸意外…… 西泽尔完全不敢深想,他怕再想想,自己就要疯掉,所以只能迫使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江棠的电话。
她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西泽尔又拨出熟识的阿尔弗雷德导演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他甚至找到了阿尔弗雷德的太太,结果得到的依然是丈夫没回家的消息。
他简直要急疯,偏偏江棠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和阿尔弗雷德约的地点,又是一个人开车出去,偌大洛杉矶,竟然不知道她身在何处。
西泽尔乱得像个无头苍蝇慌不择路,最后还是路易提醒他江棠去的似乎是什么老酒馆,他才恍然反应过来,又向周围人打听阿尔弗雷德的过往,才总算是推断出现在这家老酒馆的位置。
在推开那扇木门之前,西泽尔都不敢想象如果在这里也找不到江棠怎么办。
老天眷顾,江棠和阿尔弗雷德还真就在这里,坐在角落忘我地交流着电影,连对他的到来都一无所知。
西泽尔从迈进那道门时,还有点气恼的牙痒痒,他磨着自己的后槽牙,力度却随着他一步步靠近江棠而减轻。
等到他站在江棠身旁,那份气恼也彻底的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心安,纠结的脏腑也在瞬间舒展自如,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原来你们在这里。”他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很是无奈地朝江棠笑道,“棠棠,你是不是很久没有看过手机了?” 江棠反应也很快,她对时间的敏锐感知还是要超过阿尔弗雷德的,当那位大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