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晚,上来时还一身酒气。
宋山明酒量普通,眼下都开始说糊涂话了,赶紧被身强力壮的助理导演背到一旁去处理,剩下这桌人才能安静吃个饭。
江棠正用筷子在锅里涮着肥牛,有人来敬酒,她也不松手,腾出另外一只手端起酒杯,吃饭喝酒两不误,看得人叹为观止。
而且来给她敬酒的人不在少数,江棠几轮喝下来,也是面不改色,喝的酒精就跟白开水似的,半点反应也无,反而吃了不少菜。
时白见江棠吃得兴起,赶紧献殷勤地给江棠端来一碗冰醪糟汤圆:“棠姐,你吃这个,解辣又解酒的,真的特别好吃!我尝过了!” 江棠从他举动里嗅到点不同寻常的味道,勺子虽然搅了搅,但却没有急着把冰汤圆吃进去:“想说什么?” 迎着江棠淡淡扫来的视线,时白嘿嘿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老人家慧眼如炬!” 江棠扶着额头:“……你比我大。” 时白:“都一样,都一样。” “……”江棠,“所以你想说什么?” 时白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被江棠眼睛盯着撑不下去了。
“那个,你能不能别把今天剧情线里的一些东西,说给西泽尔先生听啊。” 至于剧情线里的什么东西,时白没说透,江棠也知道,无非就是感情戏份。
“为什么?”但她还是问了句。
“我就是不想让西泽尔先生误会嘛!”时白干巴巴地笑着。
“别把他想得太小气,他为人挺大度的。”江棠对此完全没有当回事。
时白都惊呆了,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竟然还重新定义了“大度”两个字! 时白耷拉着肩膀,沮丧的想起了自己刚因为江棠关系认识西泽尔那会儿,自己还沉浸在见到偶像的喜悦里,殊不知偶像已经暗戳戳用眼刀子刺了他几回。
之后还特意跟他问起有关当初拍摄《草莓糖》的细节,说到那些甜蜜感情戏,简直是妒意藏都藏不住,而他时白这颗小白菜,只能可怜地瑟瑟发抖。
好在后来多见了几次,对方态度才好了不少,前段时间为他演唱会彩排的事情,竟然还夸过他“歌好听”,简直令他受宠若惊。
这总算是熬过来,时白可是不想再重回当年,被西泽尔先生横竖看不惯的时候。
哪怕只是一点点感情戏,也不要小看一座醋海翻腾起来的可怕! 这是时白亲身体验后的血泪经验! “棠姐……” 楼下大堂忽然响起一阵喧闹,声浪由远及近,间或夹杂着哇哦声。
楼上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人高声喊了句: “棠姐!你家属来了!” 家属? 江棠筷子停住,起身从二楼栏杆探身往下看,刚好和仰头的西泽尔对视。
他拿着黑色长柄雨伞,伞身还在湿漉漉地滴水。
而他一身雍容矜贵,混似不染尘埃,直到见到她,才徐徐展露笑容。
第1022章 来接你
江棠趴在栏杆,半垂的眉眼荡漾开浅浅笑意,在屋内灯光照耀下,温柔缱绻。
在场不少人也是跟江棠合作过的老工作人员了,哪里见过高冷大魔王这般柔软似水的模样? 再看看跟着笑开,五官生动又惊艳的西泽尔,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激动,借着酒意大声起哄,闹得现场跟酒吧似的群魔乱舞。
“快上来。” 江棠隔空朝西泽尔招招手,要带他脱离喧闹。
西泽尔也快速迈开脚步,很快顺着楼梯来到二楼。
他一走近江棠,就闻到股浓浓的酒香,夹杂着她自身的香气,就像是要将人迷醉,裹挟着灵魂往梦境最深处坠去。
“喝得多么?”西泽尔担忧地微微俯身,凑近去闻江棠身上的酒气,以此衡量她究竟喝了多少,“头晕不晕?” 江棠摇头。
她又看看西泽尔拿着的黑色长柄伞,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郊区影视城附近。
她不过是在确认要参加聚餐后,发消息给他说要晚归,谁想到他居然主动跑来了这里。
“你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问了你的助理。” 西泽尔说着,把伞靠在墙边。
他虽然说得随意,但江棠稍微算算,也能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按照现在时间和路程倒推—— “你是看到下雨过来的?” “咳,其实我正好在附近,所以就……” “我记得你今天的日程,是下午五点到六点的跨国视频会议。” 江棠一句话就堵得西泽尔张不开口。
他的行程向来不会瞒着她,而江棠也不过是进他书房找了点东西,就随意记住了这些日程表,精准直白地说得西泽尔哑口无言。
西泽尔叹气:“好吧,我是看到外面下暴雨,担心你,所以特地开车过来的。” 现在墙上的时钟指向的是晚上八点半。
“六点半出发的?” “五点半,会议提前结束了。”西泽尔轻描淡写地解释,“暴雨有点堵车。” 所以他从家里开到这郊区的影视城,足足花了三个小时。
江棠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捏着他发凉的手掌,将他拽到桌边。
“一起吃点火锅吧,这锅底不算辣。” 两人走来时,受到了二楼一众人的热烈欢迎。
特别是时白,鞍前马后的,又是拉椅子,又是准备油碟,格外的殷勤。
西泽尔抬手边卷衣袖,便靠近江棠,问她:“他这是做了亏心事?” 江棠哑然失笑:“今天录制里剧情线里有点感情戏份,怕被你惦记。” 西泽尔缓缓牵起嘴角:“在他眼里,我这么小气的吗?” 然后笑着转向时白,默默看着他。
时白被西泽尔的皮笑肉不笑盯得后脑勺发寒,赶紧找个借口溜到旁边去了。
江棠没注意这些,她在清汤锅底里帮西泽尔烫了些蔬菜,让他赶紧吃了暖身。
西泽尔好笑收回眼神,安逸享受起热菜热汤来,没一会儿,被吹得发凉的身体就热烘烘起来。
陆深就坐他旁边,等西泽尔吃了一会儿,才拍着他肩膀说:“西泽尔,你来得可够快的,男朋友当得很称职啊,要来喝点酒吗?” 还没等西泽尔回答呢,江棠就挡住了陆深递来的酒杯:“想喝我可以陪你喝,他不能喝。” 陆深当即促狭道:“怎么?心疼了?” 江棠自如地夺过酒杯:“他要开车。” 陆深说:“今晚这大暴雨,回城估计有点麻烦,刚刚宋导还说在附近定了酒店,不如住一晚明天早上直接录制好了。” 西泽尔也觉得不错:“好啊,明天我陪你一起录节目。”随后主动端起陆深递来的酒,半点不肯低头认输。
江棠只好叮嘱他一句“悠着点”,便任由他去了。
最重要的是,虽说西泽尔基础酒量不行,但长时间的练习下来,时不时和江棠在家里小酌两杯,慢慢的酒量也有所上升,喝点啤酒还不至于醉倒,这才是江棠能放心任由他去的真正原因。
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