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意。
江棠也没遮掩,把裴纪的话说了。
“看来是让他失望了。”
陆沉依然没有轻易动怒。
裴纪的取笑在他看来就是小孩子玩闹。
“那你今天第一次来学校?”
江棠看陆沉手里还拉着行李箱。
就算是陆家的金贵太子爷,也不能避免自己拉行李进校报道的命运。
陆沉点点头。
“你呢?”
“两天前来的,上午刚从家里过来。”
“那你现在是?”
“等朋友。”
说曹操,曹操到。
江棠话音刚落,就发觉有道强烈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循着望去,果然看见站在车旁、照旧一身伪装的西泽尔。
江棠已经见过太多次西泽尔伪装过的样子,一眼认出对方后,朝他招招手。
“他来了。”
西泽尔大步朝着江棠陆沉方向走来时,陆沉也在沉默无声地看着他。
男人也是有直觉的。
尤其是男人与男人之间,那种微妙气氛往往能让他们在第一时间get到来自对方的敌意。
譬如西泽尔和陆沉,在两人初次见面的场合,便敏锐嗅到别的味道,双方神经皆是高度紧绷,谁也没有轻易小觑谁。
陆沉看上去还是镇定如常。
西泽尔的变化则是肉眼可见。
往常他在江棠面前,总是憨憨的,怎样肆无忌惮地展露情绪都觉得无所谓。
但是现在,面对陆沉的时候,他所有的散漫和幼稚尽数收起,宽阔挺拔的身体从现在才开始凸显它的存在感。
在名利场打磨后所沉淀下来的气场,自然而然流露出来,与帝大附近的学子有着泾渭分明的区别,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远远不是学生可以比拟的。
不过,陆沉又与普通的学生有所不同。
论见识,身为陆家继承人的他,不会比西泽尔逊色多少。
虽说没有西泽尔身上那种在金字塔顶端沉浮过后的气场,但是清冷疏朗的他依然能自成一隅,在西泽尔大步行来所带着的风浪里巍然不同。
刹那间,两人竟成分庭抗礼之势。
气势一时有些沉凝。
连来往的路人都会下意识避开两人所在的区域,就连从附近远远经过,都会有种芒刺在背的危险。
而西泽尔和陆沉浑然不觉,直视着彼此,暗流在无形中涌动。
直到。
江棠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你们认识?”
西泽尔唰地转向江棠,轻笑间有种不把陆沉放在眼里的傲慢。
“怎么会,第一次见。”西泽尔挪开视线后,便连眼角余光都懒得看陆沉,他笑着问道,“就是好奇,江棠,这是你的同学吗?”
轻而易举,便把江棠和陆沉的关系定了性,也像是把两人之间的界限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同学,而已。
陆沉不是没有感觉到西泽尔的语下深意。
他虽然不至于在西泽尔面前落了下风,但也很难反驳什么。
因为归根到底,江棠和他的关系的的确确只是同学而已,没有以上。
但他不愿轻易低头。
“这位先生是?”
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疏离,也有点让西泽尔瞬间变年长的错觉。
西泽尔顿时意味深长地看着陆沉,后槽牙悄悄咬紧。
江棠察觉些许不对,咬着吸管看着两人。
视线沉静得有些发凉。
她也没说话,也没介绍。
倒是西泽尔跟陆沉先撑不住了,率先败下阵来。
“咳咳。”西泽尔清清嗓子,主动朝陆沉伸出手,“郁西。”
陆沉很平淡地回握:“陆沉。”
说着,顿了顿。
“郁西先生?为什么我看你,有些眼熟?”
西泽尔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坦然自若地哦了声:“郁西是我的华国名字,我还有个名字,西泽尔伯德。”
说的伯德,而不是罗贝尔,显然没打算彻底表明身份。
陆沉抿了抿唇,对这个名字不会陌生。
确切的说,对于任何一个会看电影的人来说,西泽尔伯德都不会是陌生名字。
那是闪耀时代的太阳,是无与伦比的天才演员。
多少人为他痴狂,为他沉迷。
但现在,他却就这样,敛起世界巨星的所有光环,安静站在江棠身边。
陆沉甚至能感觉到,西泽尔因为江棠所藏起的那些锋芒、桀骜、不可一世
西泽尔这样的人,凭何会做到这一步?
答案不言而喻。
这让陆沉,生平难得地露出茫然。
“看来你知道我。”西泽尔很平静的陈述,也很有自信。
“很难不知道。”陆沉迅速回神,自是不会轻易在西泽尔面前露怯。
“当然!”西泽尔不知不觉,骨子里的骄矜流露而出。
最后是江棠打断两人之间无形弥漫的硝烟味儿。
西泽尔就跟驯好的猫儿似的,所有爪子瞬间收起。
陆沉也垂下眼眸,遮掩所有情绪。
重新看向江棠时,便是开口道别:“我先去报道,等你空了再联系。”
“好。”
陆沉拉着行李箱离开,临走前向西泽尔颔首。
西泽尔眉心顿时皱得紧紧的。
“怎么了?”
西泽尔摇头不说。
心里却在想,有没有办法在帝京大学再读一个学位?
第344章 不高兴吗
西泽尔的想法当然荒诞,他心里也明白。
虽说向来任性妄为惯了,但西泽尔也不想轻易影响江棠对他的看法,将他归于胡闹、幼稚一类。
上次他突发奇想说要演江棠新剧的男主角,便很有类似趋向。
于是,从不会为人轻易改变主意的西泽尔,第无数次地为江棠动摇。
荒诞念头在脑中不过须臾盘旋几秒,都没来得及诉之于口,就飞速消散。
没了陆沉在侧,西泽尔也无意显摆他的锋芒。
收敛起周身的刺,跟江棠在帝大附近的咖啡厅落座。
帝大名声在这儿,连带着附近地皮价格都飞速疯涨,能开在这里的店,无论如何都不会差。
就像是江棠跟西泽尔选择的这家咖啡厅,装潢别致优雅,环境清幽静谧,客人们素质也很高,店内几乎听不见嘈杂说话声,几乎要让人以为没有客人。
事实上,咖啡厅坐得满满当当,人人都在专注谈论自己的事情,无暇顾及他人。
所以江棠跟西泽尔进来,并没有惹来多少关注,就连接待他们的服务生看上去也没有认出江棠,将她视为寻常客人对待。
这反而让江棠觉得满意,和西泽尔一起寻了个角落不为人注意的位置,与周围划开一定距离,就算西泽尔摘下伪装也无碍。
服务生收好点单离开,西泽尔才顺势取下墨镜。
江棠把装着温水的玻璃杯推到西泽尔面前,问他:
“这次要呆多久?”
西泽尔手撑着下巴,烟蓝色眼眸在长睫耷拉下朦朦胧胧,如月色下雾气笼罩的粼粼海面。
他明晰立体的五官有种惊心动魄的逼人俊美,偏偏他自己不知,只顾着低头把面前的纸巾撕成一小条一小条。
“明天就走。”他随意回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