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
江成哲老神在在地睥睨着他:“是吗?可你比我们大儿子也就年长几岁,叫声小爱德华也不算过分。”
爱德华的心脏噗嗤中了一箭。
暗自呕血,最后黯然神伤地转身离去。
江成哲扶着苏铃肩膀,得意地眉飞色舞,全然没有江董该有的沉着。
苏铃忍不住笑,嗔怪地拍拍他的手臂:“你呀。”
两人正旁若无人地亲密对视时,又有人过来了。
这次是钟冯青。
她刚才在外面画展停留了一段时间,所以过来得晚了些。
钟冯青见了苏铃便笑:“祝贺你。”
“阿青!”苏铃果断一把推开江成哲,亲热地凑过去挽住钟冯青的手臂。
江成哲:
好在他也已经习惯,跟钟冯青点头微笑后,转身回到儿女身边。
此时苏铃的注意力全在钟冯青身上,拽着她的手,迫不及待地说:
“我刚刚就在台下看见你啦,怎么样,我今天的演讲稿还可以吧?”
钟冯青笑得滴水不漏:“当然,以你的才华,写篇演讲稿还不手到擒来?”
苏铃大学时便是学校的风云女神,各类比赛跟演讲、主持,她永远是露脸次数最多的,是无数男生追逐的对象,也是聚光灯下的高贵公主。
苏铃摆摆手,不想回顾二十多年前的陈年往事,反而夸起钟冯青:
“没有没有,你那时候可比我厉害多了,在校的成绩也一直那么好,当时的教授们都看好你未来能成为大师呢!”
苏铃的大学专业是绘画,钟冯青的大学专业是雕塑。
在艺术上的天赋,钟冯青绝对不会逊色到哪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人生和命运,就是这样无奈。
天赋从来无法决定一切。
在大学里耀眼的天才钟冯青早就淹没在人世烟火气里,只留下陆夫人的名字。
以散漫贪玩出名的苏铃,却在多年岁月沉淀里,在艺术界留下属于自己的名字。
两人还是多年好友,只是彼此走出截然不同的路。
两条路之间,则是深不见底的鸿沟。
钟冯青笑得勉强。
她说:“可惜我现在已经快二十年没有碰过雕塑,早就忘记石膏的触感了。”
苏铃安慰她:“但你现在是陆夫人嘛,有两个优秀的儿子,和幸福的家庭,这样的人生也很美好啊!”
钟冯青呼吸一滞。
她想起大学毕业时,已经没落的家族,无力再负担她高昂的学费生活费。
外人眼里高傲的雕塑系天才钟冯青,转眼沦落到连饭都快吃不起的地步。
家族迫切地希望她能带来转机,恰好那时候她认识了陆宇,堂堂陆家公子。
陆家对于当时已经连末流都算不上的钟家来说,是高攀不得的擎天巨擘。
钟家殷切地希望她与陆宇在一起,结婚生子,成为名副其实的陆夫人。
钟冯青也这样做了。
在长辈们的殷殷期盼里,殚心竭虑地盘算,终于获得陆家认可,成为帝京权贵圈子里,人人称道的陆夫人。
却没人知道,踌躇满志的雕塑系天才钟冯青,悄无声息地死在毕业的夏日。
最后,只剩下陆夫人。
钟冯青看向苏铃的眼神里,有一丝隐秘的嫉妒。
第222章 巴结
嫉妒之外,是浓浓的欣羡。
她也曾想过,如果她有苏铃这样的家世,是不是就不用为了家族放弃梦想,而可以自由追逐想做的事情?
可惜答案没有意义,现实就是如此。
她当年选择的路,一旦迈出,就无法回头。
钟冯青很快收拾好情绪,转眼又能跟苏铃谈笑风生。
她不知道,那瞬间她的情绪变化,已然落入不远处江棠眼里。
江棠脚步微顿,又很快若无其事地与陆沉走过来。
看到苏铃,江棠碍于旁人,没有直接叫妈。
苏铃轻快地冲她眨眨眼。
才招呼道:“你们来了,刚刚看完画展过来吗?”
陆沉点头应是,规规矩矩地跟苏铃打招呼,祝贺她的画廊开业。
苏铃看到举止从容不迫的陆沉,连连点头,笑眯了眼,也不掩饰对陆沉的喜爱。
朝钟冯青称赞道:“你家小儿子真是帅气又优秀,听说他在学校年年都是全校第一?这可真的太厉害了!”
向来以陆沉为傲的钟冯青,也被这声夸赞说到心坎里。
她不免流露出真心笑意,扶着陆沉肩膀:
“还是多亏他自己成长得好。”
陆沉早已习惯这种场面,在长辈们的交声称赞里巍然不动。
说完陆沉,钟冯青本想礼貌地回夸。
在夫人间的社交礼仪当中,夸什么都不如夸孩子。
对这些套路,钟冯青早已驾轻熟路,便习惯地想要称赞江棠几句。
她无意间向江棠看去,恰好与她的视线对上。
骤然间,她的心脏咯噔一声,话语跟着停滞在喉间。
江棠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白得纯粹,黑得极致,这般清明通彻,有种藏于圆融的锐利,不动声色的温和下,却是能看破人心的犀利。
钟冯青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份犀利之下脆弱如纸,锋芒直抵灵魂深处。
她的不堪、狭隘、嫉妒,都坦然在目光之下,如同大冬天被丢进雪地里的彻骨寒冷,浑身汗毛都跟着竖起。
这是自然界弱小者遇到天敌后的生理反应。
钟冯青感觉非常不适,一度想要避开江棠的视线。
她的失态太过明显,连苏铃都注意到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铃担忧地看着她,“阿青,你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
钟冯青下意识摇头,抬手摸了摸脖子。
才发现自己原来连冷汗都渗出来了。
她扯了扯嘴角,说自己没事。
再带着谨慎去看江棠时,发现她的目光清澈如水,丝毫不见方才的锐利锋芒。
一切都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钟冯青垂眸敛神,很快整理好表情,继续跟苏铃说话。
只是她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江棠,不敢与她对视。
聊了一会儿,钟冯青借口说要去看看楼上画展,领着陆沉走了。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爱德华就又倒回来。
他是想跟苏铃说几句别的话。
转头才发现,原来江棠也在这里。
爱德华没有多想:“江棠!你也过来问候苏吗?”
他的态度反而让苏铃好奇。
“爱德华,你认识小棠?”
苏铃亲昵的称呼,让爱德华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你们是”
苏铃犹豫着去看江棠眼色。
江棠没打算在爱德华面前隐瞒,主动解释:“苏铃是我妈妈。”
爱德华:
!!!
“那那那!那我刚才说的话你不都听见了?”
爱德华窘迫不已,没想到随意两句话就能说到正主的女儿面前。
苏铃好奇得很:“刚才说的什么话?”
爱德华不敢让他那些小心思暴露在苏铃面前,连忙向江棠投去哀求的视线。
江棠眼里隐隐有笑意,没有戳穿:“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