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电话,迟疑地抬眼看向陆宇,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断先生夫人和客人们的友好交谈。
他的犹豫被陆沉无意瞥见。
“我去一下。”陆沉暂时起身,来到管家身边,“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松了口气,立刻把陆宅外有位郁先生守着不肯走的事情,告诉给陆沉。
陆沉作为陆家上下齐齐看好的继承人,还是陆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他在陆宅说话分量几乎与他的父母相当。
管家也没觉得把事情告诉陆沉有什么不对,快速说完事情经过后,静待陆沉的定夺。
陆沉思忖片刻。
“我去看看。”
姓郁的话,帝京应该就只有一个郁家。
陆沉抬脚往室外走去。
管家拿着伞跟上。
守在陆宅外,双腿都要快要冻得没知觉的郁程,终于听到里面有动静了。
“是陆先生来了?”
看着那双明显亮起的眼睛,年轻的保安队长只觉得可怜。
“是小陆先生来了。”
郁程也知道陆沉,他对此不是很在乎。
只要能和陆家人搭上话就行,才不管来的陆家人是大陆先生还是小陆先生。
陆沉从屋内出去,没能避过陆宇的眼睛。
过了会儿,陆宇寻由头起身,准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刚走到会客厅,陆沉就已经解决完郁程带来的麻烦回来了。
“怎么了?”
“郁家的郁程来了。”
陆沉站到屋檐范围内,顺手拍掉肩上的落雪。
“郁家?他们怎么会来?”
陆宇沉下的脸色,明显对郁家有些嫌恶。
“应该是为了W市城建工程的事情。”
已经拿到帝京大学入学通知的陆沉,在长辈们眼中,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成年人。
他从初中起,就开始接触学习家族事务。
现在高中即将毕业,长辈们就已经把陆家的一些简单事务交给他打理。
比如W市城建工程,就是陆家给陆沉练手用的某个项目。
父亲陆宇曾问过几次,所以对它不算陌生。
“郁家牵扯进去了?”陆宇有些意外,他以前从没有听陆沉提起过。
陆沉不甚在意道:“一些小事情,已经处理了。”
陆宇沉默地看着他。
陆沉无奈:“是郁程的儿子,郁晟。”
陆宇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不是谁都有资格让陆家当家人记住。
“谁?”
“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而已,恰巧他的妻子家族,是W市的地头蛇,他借着这层关系牵扯很深,如果摘不干净,很大概率要坐牢。”
陆沉三言两语讲完了这个关于年近五十的老父亲,为了不成器的儿子避免牢狱之灾,而在大雪纷飞里守着陆宅不肯离开的故事。
但他的语气太平静,讲述词里不带半点情绪。
连带着这个原本“感人”的故事,也索然无味起来。
陆宇也是无动于衷,他从不是会散发无谓善心的人。
而且,他更好奇的,是陆沉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陆沉看破了父亲的想法。
“我让他回去等消息。”
“他就走了?”
“或许以为我答应了。”
“那他送的礼物呢?”
“明天派人送回去。”
陆沉滴水不漏的做法,让陆宇欣赏地点头。
陆宇伸手拍拍儿子的肩膀。
原来不知不觉,曾经瘦弱的少年,也拥有了厚实坚定的肩膀。
“你长大了。”陆宇颇为感慨。
陆沉也无意与父亲在这里扮演父子情深游戏。
“郁家的事情,是时候做一个分割了。”
陆家与郁家也曾多次有过合作,至今仍然藕断丝连。
但见过郁晟,和郁晟父亲郁程的做派后,陆沉不认为郁家是什么值得继续交往的对象,径直建议赶紧断干净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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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也是两更。。。。
第202章 郁家
面对儿子提出的建议,陆宇却迟迟没有表态。
他反而眯眼欣赏起屋檐外的雪景。
“你应该知道郁家与我们家的关系。”
“知道。”
陆沉这么说,面上却不为所动,显然没把当年那些历史太放在心上。
陆宇却是感慨,没想到当年名震帝京的郁家,会逐渐没落成今天这种样子。
没有什么家族是能永世稳固、万年不移的。
就像大树,长得久了,难免会有蛀虫,会有腐朽枝干,会有外界风雨。
大树经过一次次磨砺,熬过去,就是又一场新生,熬不过去,就只能在污泥里腐烂根系,最后彻底断绝生机。
郁家就是后者,一棵没能熬过蛀虫的大树。
曾几何时,郁家也是与陆家齐名的大家族,那时候陆家的势头还比不上郁家煊赫,略有衰败之势。在困境时,郁家也对陆家有所帮扶,助陆家渡过难关,被当时的陆沉曾祖父铭感于心。
但是,随着陆沉曾祖父那代人的离去,郁家走上盛极而衰的道路,且坠落得比大家想象中还要迅猛。
在陆沉祖父那代,还勉强有锦绣浮华的空壳在。
到了陆沉父亲,也就是刚刚来拜访的郁程这一代,已经是日暮西山,连帝京一些三流家族都比不上,还要通过逼家自家女儿来换取资源,在当时沦为整个帝京的笑谈。
目前到了陆沉这一代,郁家那就更是不堪,需要通过跟W市地头蛇王家那种跟脚不正的家族联姻来维持表面光鲜不说,恐怕还要沾染上牢狱之灾,算是里子面子全部丢个干干净净。
与郁家的持续走下坡路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陆家沉淀过的厚积薄发。
如今的陆家,在顶级世家里,也拥有一等一的地位。
若是没落的郁家还维持着两家之间的恩情,兴许还能沾光维持三流世家地位。
可惜,在陆沉曾祖父之后,郁家后辈仗着恩情的屡次不合理要求,经过三代人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
现在的陆沉,未来的陆家家主,对郁家已经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陆宇也看出来儿子的态度,他想起他的祖父临去前对他的叮嘱,叹气。
“你的想法没错,现在的郁家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郁家。”
光看郁程对儿子郁晟的态度,差不多就能看出郁家内部对后辈的教导出了多大的问题。
这样连子孙后辈都管不住的家族,必定长远不久。
陆宇还是妥协:“按照你的想法办吧。”
陆沉出去的这段时间,围桌而坐的只剩下江棠、萧渔、裴纪。
萧渔斜眼瞥着陆沉消失的方向,实在是忍不住好奇。
她问裴纪:“我一直很奇怪,你和陆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不好的,刚开始你不是挺喜欢跟着他的吗?”
萧渔的话,让裴纪仿佛受到莫大屈辱。
“我?喜欢跟着陆沉?你在开什么玩笑!”
裴纪大声反驳,险些惊扰了一旁的长辈们。
亏得他及时收敛,缩起脖子躲开眼神时,又不慎与江棠兴致勃勃的目光对上。
他硬着头皮解释:“萧渔都是乱说,你别信她。”
萧渔唯恐天下不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