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们自作自受,活该!”小方没好气地嘲讽,“怎么没疼死你们?跑的时候没想到伤口会裂开?”
王鹏和白老二明显是故意的,不想回局子,要去医院。
最后,被拖去警局的只有光头壮汉。这汉子愤恨地咒骂声一句接着一句,对警察根本不在意。恨不得掐断白老二脖子,被拽走也只盯着白老二看,还是叫警察给硬生生扳回脑袋的:“白老二!你这乌龟王八蛋!有爹生没娘养的孬货,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他妈的!
光头壮汉老心酸了。
他窝在这儿好好的,啥事儿,最近乖巧得啥事都不敢坐。
生怕招惹麻烦,还特意给自己弄了个户口。
好嘛,锅从天上来。
神兵天降,一波带走。
悄悄地,他来了。带来了组织爱的关怀,成功带走了我。
倒霉催的被连累就算了,娘的!白老二和王鹏借着伤还能窝医院,就他一个给带回局子里……简直人间惨剧!
光头壮汉也想躺地不起来着,给小方来了句窝心脚,旁边郭朝明幽幽一句:“王鹏老二裂了,缝了针的。白老二胳臂粉碎性骨折,你想陪他们,也成。自己选一样?”
光头壮汉麻溜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跑路都没现在利索:“警察同志,一切听从您的指挥。我觉着局子挺好的,瞧我就一点皮肉伤,别给国家浪费钱了。”
“快快快,咱们赶紧去派出所——”光头壮汉扯着跟他锁在一起的警员,迫不及待地要回派出所——妈的!这是哪里来的杀神,我还是去派出所比较安全。
临走前,光头壮汉甩给王鹏他们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祝你们好运。
“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瞧见没?”擒获犯人后,郭朝明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二货样:“你要引以为戒啊!”
白夏夏歪过脑袋:“??”我吗?
波斯猫被郭朝明提到跟前儿,猫脑袋被迫抵着郭朝明的额头。
郭同志严肃认真地教训:“狐朋狗友不能交。你瞧,这不就锅从天上来,成功把自己送进去了?”
啧啧,送货上门啊简直!
“?”跟猫有关系?白夏夏鸳鸯眼茫然,然后,猫明白了——这家伙还惦记着小巷子里的事儿。
锲而不舍想要切断白夏夏成为霸总喵的美梦。
“你做梦!”
猫抖了耳朵,耳朵里最长的两捋毛毛跟着飘起来:“有梦想的猫才是了不起!”
猫爪抗拒地推远近在咫尺的大脸。
小方很想把王鹏就地送火葬场,顺便把骨灰盒一块买了。
他买一送一,跳楼大减价。
可是,还真不能。
毕竟,嫌疑犯是有人权的。监狱里的犯人都能无偿身体检查给做手术呢,何况这俩只是嫌疑犯。
“郭队,谢谢!”
“多亏你追出来,不然,咱们今晚就犯下大错了。”
“能保住两个人犯,也算将功补过。”
郭朝明瞅一眼波斯猫,笑了声,没说话。
白夏夏正趴街边瞅花坛里的另一只猫咪,那猫儿凄厉惨叫,像炮仗似的横冲直撞向白夏夏。
“咪呜咪呜咪呜咪~”
“喵——”雪白波斯猫吓得炸了毛,三两下跳回郭朝明身边,贴着他裤脚一副怕怕的小模样。
“果然是个没用的。”郭朝明弯着腰,街灯照亮他带着笑的脸,扶着膝盖轻轻弹了猫的圆脑袋:“这就被吓住了?没出息!”
白夏夏是被那猫凄厉像婴儿哭泣的叫声喊得渗人。唉,明明她自己也是那叫声,听别的猫叫还是阴森森的。
受不了。
“喵~”赶紧爪爪搭上兵哥哥有力的肩膀,蹭个怀抱——嘤嘤嘤,安全感爆棚。
9点多的城市街道还是热闹的。
乘凉的、打牌的、疯跑的孩子们嬉闹着,喧嚣吵嚷。
郭朝明一行人走在街上很显眼醒目,特别是队伍中间压着两个血呼啦穿着病号服的家伙。
“哎呦,那俩不是只刚从对面跑过来的吗?这是……犯事儿了?”
“可能是,瞧那副凄惨模样。要不是犯事儿,哪儿能给弄成这副狗样子!”
这年代,大家对警务人员的敬畏恐惧大过亲近尊敬。
大家从骨子里畏惧跟他们打交道,有的人说话声音都低了不少,只敢远远瞧着。
部分乘凉的人刻意往后退开,担心挡住郭朝明他们的路。
“你们瞧……那最前头的同志肩上趴着只猫。”
“瞧着真漂亮。是只波斯猫哎,我听说,这猫可贵呢。”
“……出去抓人还带着猫?”
白夏夏听见了对自己的赞扬,欢快甩起小尾巴,差点儿打到郭朝明鼻子。
“下去!自己走!”这猫反了天了,拿他当轿子坐。
白夏夏抱住郭朝明脖子,斜眼儿睨向这过河拆桥的家伙,“王八蛋!没我你能雄赳赳气昂昂,厚着脸皮在这儿接受别人的感谢吗?”
早灰头土脸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了,到头来,放跑了犯人,啥也没逮住。
郭朝明一眼就读懂了这猫的意思,没办法,那小猫脸儿透出的骄傲都快溢出屏幕了。
就差说:还不快给朕献上膝盖,你这个渣渣!
小废物!
郭朝明:“……这也不是你骑我的理由!”
“得加钱!”
街道边聚集的人瞧着郭朝明他们远去,有个中年男人阴阳怪气地说:“整天大爷似的作威作福,也没见他们干什么好事儿。”
“这两年爬手拐子四处跑,还有拦路抢劫的。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了,也不见他们干点实事儿出来,治安一年比一年差。”
“上回我钱包在火车站直接叫人拽走了,在派出所等了大半个晚上,都没见人!第二天才有个刚入职的小年青儿来记笔录,叫我等着。”
“等大半年什么消息也没有,一群尸位素餐的王八蛋。”
“说的就是!咱们这日子可真是不好过。扒手小偷也就算了,还有那群游手好闲的混混,政府也不知道给治一治!乌泱泱的一大帮子跟□□一样,每回从我家门口过,吓得我心惊肉跳。”
“……不知道公安局这帮子人一天到晚瞎忙些什么,也没见他们干出成绩来。”
“反倒是越来越乱了。”
“这也不能怪人家。我有个侄子就在公安局里,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最近又是大半个星期不见人影儿了,听说是忙什么大案子。”
“咱们通城这两年发展快,瞧瞧那些楼房,什么人都往咱这儿涌,顾不过来也是有的。”
“我瞧着,刚才那些年轻同志脸色都不好看,大家别抱怨了,少说几句。”
“日子总是往好里过的,也得给人家时间不是?”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我现在都不敢往汽车站火车站去,绕着走,生怕撞见不该撞见的,光天化日就叫人给抢了。”
“哪儿有那么夸张……”
后面人说话细细碎碎,走得远了,郭朝明他们都听不见。
唯独白夏夏,听了个一清二楚。
猫儿微微侧过脑袋,下巴贴着两只猫爪爪搭住郭朝明肩膀,鸳鸯眼看那陈旧街灯,鳞次栉比的房屋、大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