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平静地打断他,把这几日从吴惟安那学的话说了:“我急是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安郎。喜欢的东西,自然要努力去争取呀。”
纪明双起了身鸡皮疙瘩:“……别恶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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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之事一出,朝中各方势力各有动作。
想让自家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有,想借此安插在后宫中眼线的有。
诸如此类,纪云汐似乎都听到了棋子挪来挪去的声音。
不过到底,此事已经和她关系不大。
第二日,腊月初四,巳时。
已晴了好几日的上京城,今早又开始飘起了雪。
雪花纷纷扬扬轻洒而下,宛如仙女散花。
奇装异服的武林人士,坐在豪华马车中不见其面的权贵,一席布衣看起来清贫的书生,以及附近睁大眼睛探头探脑的百姓,将开泰庄门前堵得水泄不通。
“那马车好像是大将军府里的?”
“哇,少林寺好像也来了人!”
“那莫不是剑客竹迎公子?”
“……”
百姓们一声接着一声惊呼,几乎不敢相信面前这一切。
“今年开泰庄来的人,比去年多了不少啊!”
“今年听说好像有不少好东西。”
“这纪家着实厉害,上哪找那么多天材地宝。”
“纪三姑娘可真是个奇女子!”
“你们真信这开泰庄越做越好是三姑娘的手笔?厉害的可都是她那几个兄长罢了。”
“就是,听说这三姑娘还真和吴家结亲了,你们说说,这吴家公子到底长什么样?”
在门外围观的百姓们看不见,只能天马行空的猜测。
但入内的宾客们,倒是大饱眼福。
只见一席红装的纪云汐旁,跟着一位很高的公子。
那公子穿了件平平常常的白色棉衣。
棉衣应是被洗了很多次,能看见有些脱线了。
他一直低着头,不太敢看众人。
但偶尔抬起脸,便发觉确实如传言中所闻,这公子就是个寻常长相,五官并不惊艳,寡淡如白开水。
但他身量高,若气质好,也是个好儿郎。
可偏偏他气质不行,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儿,纪云汐走到哪里,他便如影随形的跟到哪里。
这几日吴惟安每日都来开泰庄,纪云汐已经习惯了。
当然他肯定不是白来,是冲着那丹芝。
不过纪云汐也无所谓。
那日吴惟安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他是打算等其他冤大头拍下离开后再动手抢。
这和她就没关系了。
纪云汐停下脚步,后边跟上的吴惟安似乎是没刹住车,踩了一脚她的裙摆。
纪云汐回头,微仰下巴看他,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第六回了。”
吴惟安装无辜:“什么第六回?”
“你,踩我裙子,第六回了。”
吴惟安脸上涌上歉意,他手忙脚乱的:“对不住,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跟着你,然后你走得快,我怕我跟丢了,也就快了点……对不住,云娘,你脱下来我带回家帮你洗……”
纪云汐烦了:“安静,然后滚。”
吴惟安委屈:“可是我想跟着你,想帮你啊……”
纪云汐懒得和他演戏:“我断了你家银炭?”
吴惟安立马识趣:“那云娘,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纪云汐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走远,打算继续安排手里的事。
哪想拿着扫把的雪竹不经意扫到了她身边,他用那张生无可恋的脸,小声飞快道:“公子故意踩的,糕点你给我了。”
说完后,他就立马溜了。
第16章 016
听了雪竹的话,纪云汐心里也没太大波动。
因为她清楚,吴惟安故意踩她裙子,也不是雪竹说的,真的是因为糕点这种小事记仇报复。
他只是当下演戏演得有些无聊罢了。
就像纪云汐上辈子养的猫,总是喜欢手贱去推桌上的小玩意。
这种小事,纪云汐一般随便它们折腾。
往往它们玩累了也就停了。
但如果她有正事要忙,为了图个清净,就会赶走它们。
吴惟安亦然。
其实,养猫和养男人,本质也差不了多少。
很快,拍卖会正式开始。
纪云汐并不用出面,她坐在独属于她的厢房之中,一边喝茶一边旁观。
一切都已事先准备妥当,拍卖现场有条不紊的进行。
来参加拍卖的各路人马,事先便对开泰庄的拍卖流程很熟悉,也知道这种场合不太可能出现捡漏的情况,一开始拍价就接近各自的心理预期,所以大大缩短拍卖时间,基本第一轮拍下来就能知道这样东西,自己能不能拍到手。故而很少有拍品需要第三轮叫价的。
中途,不知哪儿去的吴惟安推开厢房的门走了进来。
他在纪云汐旁边坐下,看了一会儿:“我忽而更理解你那日说的了。”
纪云汐放下空了的杯盏,抬眸:“什么?”
吴惟安一手轻抬衣袖,一手取了茶壶,给她续上茶水:“你说做生意要守规矩。”
“嗯。所以?”
“所以你的客人们,也很守你的规矩。”吴惟安给自己也倒了杯,单手执盏,轻轻吹了口气,“我是第一回见到,八成以上拍品第二轮叫价后就能决出最终得主的。”
纪云汐懂了,双眸微扬:“多谢。”
他在夸她生意做得好,而且夸的还挺真诚,她心领。
闻言,吴惟安看向她。
他越看越觉得有趣,笑出了声:“你倒是不谦虚。”
纪云汐脸不红心不跳,面对他的目光,礼尚往来:“你也不差。”
吴惟安唔了声:“这倒也是。”
纪云汐摇了摇头。
刚巧接下来拍的便是丹芝。
两人不再闲聊,安安静静地看着。
站在台上的是开泰庄的副掌柜,三十的年纪,为人沉默寡言,但做事十分靠谱。
他说的不多,基本上每样物件也就提个一嘴,而这回,他连那一嘴都不提了,直接说了此次是丹芝后,便让大家各自出价。
开泰庄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今日为了这丹芝,不少人直接抬着几箱子黄金白银过来。
且大家维持前边的规矩,一出口便很是真诚,给出了很诚心的价格。
“黄金八千两!”
“黄金九千两!”
“黄金一万两!”
“黄金一万两,再加上好夜明珠20颗!”
“黄金一万两,再加无意剑法秘籍一本!”
“……”
“嘶。”吴惟安抽了口凉气,自言自语道,“我先前怎么没想着,去采这丹芝?”
纪云汐看他一眼,揭穿他:“你比谁都惜命。”
像对方这种心里有大抱负的人,银钱并不是他的目的,可以说反而是他为了达到目的收买人心的手段。
心机如此深的人,向来懂得计算得失,为了银钱,万万是不值得他去神山中拿性命冒险的。
吴惟安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怎么,云娘以为我会自己去采那丹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怕冷,我万万是不可能自己去的。但我觉得雪竹或许可以一试。”
纪云汐:“……”
开泰庄外,借着扫地探查隐在暗处的人有多少的雪竹,莫名后背一冷。
他手上扫把一停。
惨了,肯定是他家公子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