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纷纷垂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仍然是没有一个人作答。

躲在禁卫军之后的先帝这才开口，“苏七，你怎么就能确定他说的都是真的？就算你们找到了另一个藏尸处又能如何？在没有直接证据之前，那些人也有可能是国师杀的，你无法确定物件就是朕的，另外，国师说出刚才的那番话，也有可能是想替他自己开脱。”

“皇上，我敢对天发誓，若命案是我做的，我不得好死，你敢么？”国师被先帝污蔑的话气得咬牙切齿。

先帝冷哼了一声，“朕是天子，谁都没有权力要朕发誓承诺。”

苏七攥着手里的物件，蹙了下眉头。

文武百官那边没有人吱声，这个物件只凭着国师一个人的证词，不足以支撑。

毕竟，先帝的确能如他刚才说的那样，反咬国师一口。

“苏七……”先帝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脱身法子，他有恃无恐的示意禁卫军们让开，终于走出来直面所有人，“朕方才不说话，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国师竟会说案子的事情与朕相关，现在想想，他之前的数种举动都很奇怪，他说假传天意之事，是朕授意的，事实上，朕对他的说词全然不知，种种事情就如一个设好的局一般，国师是冲着朕来的。”

说到这里，他又将视线扫了其它百姓一眼，语气表情无比的真诚。

“朕即位以来，从来不曾做过什么不妥之事，你们想知道朕诈死之后去了哪里，朕当真未曾与你们说过谎，朕的确是在寺庙中替东清祈福，当年朕诈死之前，是已逝的国师带着眼下这位国师来与朕说，东清将有大难，唯有朕诈死离开，才能替东清求个安稳，现在想来，从朕离京起，便是钦天殿的人一步步算计好的。”

苏七被他的一番话逗笑，但她却暂时笑不出来。

百姓们信奉天子已久，如今先帝给了他们一个理由出来，他们心底的想法顿时有所改变。

毕竟，国师如同先帝说的那样，的确有可能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来。

“你们也都知道国师的能耐，整个东清除了他之外，应当再没有人知道什么古里古怪的仪式了。”先帝直接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国师身上。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看向了重阳先生，好像想要试图让他反水。

“你在江湖中的威望很高，朕希望你好好想明白，当初去请你制人皮面具之人，是朕……还是国师！”

‘国师’两个字，他咬得很重，似乎在提醒重阳先生。

重阳先生毫不留情的冷哼了一声，“我还没有老糊涂，当时来找我制人皮面具的人是你，压根不是什么国师不国师的，你也别再把罪名扔给任何一个人了，你若还有点良知，便自己认下自己做过的那些肮脏之事，别污了东清这么个好地方。”

“你……”

先帝的话还未说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小皇帝忽然开口。

“我……我知道些什么。”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小皇帝。

小皇帝实在害怕这么多人都盯着他看，他往苏七的身后缩了缩，但想到自己还没说完的话，又重新站了出来，面对众人道。

“师父手中的物件，如若是父皇的，那物件的背面，便会有半个手指甲的印子。”小皇帝小声的解释道：“当年母妃做模子的时候，我不小心在模子上面按了一下，母妃急着要做物件，便没有换模子，从表面上看，不怎么看得出来，但上手摸的时候，会有不平滑的触感。”

第973章 被他儿子当众戳穿

第973章 被他儿子当众戳穿

“祈儿……”先帝好不容易才编出一个自以为无懈可击的故事，如今全被自己儿子戳穿了。

苏七摸摸小皇帝的头，连看都没看先帝一眼，让石青枫去找些能去掉血垢的东西。

石青枫领命离开，她这才朝众人开口，“既然太子作了证，如若一会确定物件背面确有半个指甲印，那就说明，物件是来自于皇上，并非皇上所说的其它人，你们认可么？”

百姓们纷纷点头，“认可的。”

“好。”

苏七等了一会，石青枫便将她要的东西找了回来。

而后，她用手帕沾了些几种液体的混合物，当着所有人的面，小心的擦拭起来。

很快，物件表面的那层血垢被擦掉了。

血垢之下，果真是一件金饰。

待清除完所有的污渍后，苏七才放下手帕，朝物件背后看去，换了好几个角度，隐约能看到有半个指甲印在上面，用手触碰的时候，不平滑的触感十分明显。

苏七在心底舒了一口气。

文武百官不敢吱声，但好在有小皇帝的证词，总算是能让先帝再次哑口无言了。

她特意将金饰给了旁边的几个百姓看。

每一个人摸完都会嚷上一句，“当真是有半个指甲印，太子殿下的话不假啊！”

直到物件重新回到苏七手里，她才看向怒火中烧的先帝，“皇上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你的贴身之物，为何会落到尸堆之中？”

先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七一只手里拿着有血掌印的手帕，另一只手里拿着物件，她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人证、物证，如今都齐了，你难道还想要辩解么？”

先帝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苏七唇角的笑意渐浓，“如果你还不肯认，那我再接着往下说。”

先帝已经不要脸皮到这种程度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替楚家藏着掖着的。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朝几名禁卫军说道：“你们虽然不是我的人，但我也要使唤你们去做一件事。”

被苏七看到的禁卫军微怔，想不明白她要与他们说什么。

苏七笑了笑，“我接下来要说的那件事，与皇上所属的楚家相关，也与你们所有人都好奇的那个仪式相关，如今能给我作证的，还有两位老王爷，他们都是楚家的长辈，知道的自然不少。”

说到这里，她直接下令道：“你们就帮我跑一趟，去把两位老王爷请过来吧，说起来……”

她顿了顿，“京中出现这么大的一桩事，竟然不见他们搀和进来，还真是令人有些意外啊！”

禁卫军不知所措的看向先帝，好似在征寻他的意见。

先帝当然知道苏七要将什么秘密捅出去，那可是他楚家唯一的一块遮羞布了，若是让东清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还有什么脸面下去见楚家的先辈？

不过，苏七也说了，两位老王爷是那桩事的证人，只要他们不在了，那桩事没有人证，便不能当真……

思及此，他眼底划过一抹杀意，当即示意其中一名禁卫军过来。

他与禁卫军耳语几句，那禁卫军便带了几个人离开。

苏七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