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才松开她的手,离开宫殿,亲自去取那份遗诏。
殿里的女眷都被支了出去,只留下朝臣与皇室中人,死去的宫女也被人抬了出去,地面擦拭干净,宛若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每个人的脸色各异,谁也猜不透对方在想些什么。
太皇太后咬牙切齿的盯着苏七,她的身形有些摇晃,头上的步摇相撞,发出一连串的响声,打破殿内的沉寂。
好半晌,她才像个疯妇似的,忽然拔下发髻上的金钗,猛地朝她扑过去。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贱人!”
她自然是见过真遗诏的,在太上皇死后,她才会想尽办法的伪造了假遗诏。
所以她知道遗诏上写着的人名是谁,如若那份遗诏被带了过来,这皇权,便真的易姓了!
苏七连眉头都没抬一下,她抓住太皇太后挥过来的手,金钗离她的脸,只有半指长的距离。
太皇太后狰狞的想要再进一步,要了苏七的命。
可她久居深宫,那点气力根本奈何不了苏七。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别太得意,这江山是楚家的,你们什么都不会得到的,总有一日,会有人替哀家,替太上皇,将你们挫骨扬灰。”
苏七眯了眯眼,忽地靠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开口。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让阿夜拿出遗诏,如若你想阻挡,那便将石头给我。”
太皇太后脸上浮起一丝疑惑,“什么石头?”
苏七原本也是想试试她,七彩石在不在她那里,见她这种反应,七彩石应当不在她那里,而且,她似乎并不知道有关于七彩石的事。
思及此,苏七毫不留情面的将她推开。
太皇太后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发髻狼狈的散开,手上的金钗没有如她所愿般刺中苏七,反而在她摔倒的瞬间,在自己脸上划下了一道极长的伤口。
鲜血霎时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的半边脸。
苏七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与其说些没用的话,还不如好好的想想,到了下面之后,如何向太上皇交待。”
第689章 与他说声我们回家
第689章 与他说声我们回家
太皇太后捂着染血的半边脸,瞪圆了一双浑浊的眼睛,浑身都在发颤。
此时的苏七一身怒火,腰板笔直的挺着,一脸无惧。
所有人只觉得有一座重山压迫下来,没人敢吱一声,也没人敢在心底乱想些什么。
年轻太后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苏七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皇权,令皇室难堪。
就算太皇太后再不济,那也是东清的太皇太后。
她刚想向前几步,却被小皇帝扯住了袖子。
向来胆怯的小皇帝摇摇头,无声的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年轻太后只得站在原地不动,眸底的阴冷几乎掩藏不住。
殿中唯一还敢说话的人,便只有文王妃一个了。
她走近苏七,心疼的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现在能做的便是去内殿中替你照看好小七,你好好做自己想做之事。”
苏七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朝文王妃点点头,“多谢姐姐了。”
文王妃松开她的手,带了身边信得过的席嬷嬷,径直朝内殿而去,不让苏七有后顾之忧。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夜景辰才带着遗诏归来。
几个皇室的人立即围拢过来,视线盯在遗诏之上。
尤其是楚容曜,他脸上浮着一股执拗的势在必得,宛若下一秒,他便会得到所有想要的一切。
这会的太皇太后已经由人扶了起来,站在一侧,脸上的伤口也止了血,但仍然狼狈不堪。
夜景辰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遗诏展开。
遗诏上还跟上次在大理寺时展现的一样,最重要的部分被故意抹去了。
有史官上前检查遗诏上的龙印与诏书纸张,验明真假。
直到他们确定了遗诏是真的之后,夜景辰才看了苏七一眼,知她心意坚决,他没再犹豫,从袖子里取出一物,扔向还守在殿里的太医院院判。
那院判战战兢兢的接过东西,隔了一会才声音发颤的开口,“这是由乌精树树心研磨成的粉末,没有……没有什么不妥。”
说完,他跪着挪到夜景辰身前,恭恭敬敬将东西奉上。
夜景辰这才拿起瓷瓶,将里面的树粉洒在被抹去字样的地方。
很快,刚才还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霎时浮现出一行字。
率先看到内容的人,一个个都脸色惊惧的退后一大步,那些个官职较低的朝臣,这才敢硬着头皮的看一眼。
哪知道,他们的反应更甚,胆子小的人,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地。
“怎么会?怎么会是……”
朝臣们的话,惊醒了怔在原地的楚容曜,他几步上前,一把夺过夜景辰手里的遗诏。
将眼睛瞪至最大,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
可无论他怎么看,看多少遍,上面显露出来的字都是:夜景辰虽是外姓王,但朕视他如亲子,他功勋卓越,有帝王之才,故,朕将皇位传与他,尔等不得有异议!
夜景辰……是夜景辰……
遗诏上面,怎么会是夜景辰?
楚容曜哗的一声合拢遗诏,双手颤着,一张俊美的脸扭曲得异常难看。
他哆嗦着唇,不敢置信的盯向夜景辰,“是你改了遗诏?这张遗诏是假的?父皇他怎么会……怎么会将皇位传给你?”
上面应该是他楚容曜的名字才对啊!
是他的!皇位是他的!
说完,他不等夜景辰回话,又攥紧了遗诏朝太皇太后看去,“你说,你说这遗诏是不是假的?”
太皇太后闭了闭眼,她不愿意承认,可又能怎么样?
与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的男人,临死都不愿意将皇位交给自己的儿子,而是执意要给一个外姓人。
她假传遗诏,弄死董贵妃,也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皇权落到他人手里,她两个儿子,不管哪一个上位,她都是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你说啊。”楚容曜又逼近了太皇太后几步,手里的遗诏几乎要扬到她的脸上,“这遗诏是不是假的?真的遗诏在哪?在哪里?”
大殿里的气氛冷凝到了极点。
谁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变成这样。
那些质疑夜景辰想要篡夺皇位之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皇位原本就该是他的,是他不屑、不愿,才遵守着先帝的遗令,辅佐当今小皇帝到今天。
任劳任怨的做事,在面对算计与怀疑的时候,从未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太皇太后终于抬手,推开面前令她心烦的遗诏。
“不是你吵着闹着要看遗诏的么?你现在在难受什么?”
话音落下,太皇太后便讽刺的笑了起来,她迎上他的视线,“莫不成……你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