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探究的视线。
苏七见她这样,只能叹了一口气。
“好,你们都不说,那便去顺天府说好了,祝灵,将段氏与杨嬷嬷一起带走。”
“是。”
甄承载急了,他挡在段氏的面前,“苏统领,可淑不过是将母亲送的药倒进了花盆子里,这与母亲的死有何干系?你无凭无据,不能将她带走。”
苏七迎上他的视线,“那副绣品上,有害你母亲惨死的七日魂的气味,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
“可……”甄承载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转过身,抓住段氏的肩膀,“可淑,你与他们说清楚,你什么都没有做,我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的。”
段氏抬头,视线闪躲了几次后,最终还是与甄承载四目相对。
他对她的信任,像一根根针似的扎着她。
“我……”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所有的事,所有的委屈都告诉他,可她不忍心,他是那么的喜欢她,她不能让甄夫人与她的形象,在他的心中同时崩塌,这很残忍。
苏七不想与她们再废话下去,正想让祝灵带人走,顾隐之却在照着她刚才的样子,蹲下身嗅了嗅花盆里的药渣气味。
“紫葵,丹蓝……麝香!”
因为这个朝代的药名,与她所知道的药名有些差异,所以苏七不太能确定顾隐之嗅出来的那几种药有没有问题。
但是,最后一味麝香,她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滋养身体的药里面,竟然还有一味麝香?”
那不是打着养身体的幌子,在设计一出不让段氏怀有身孕的戏么?
她终于明白了段氏的动机!
甄承载自然也知道麝香,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泪流不止的段氏,忽然松开她,几步走近杨嬷嬷,几乎是在用吼的声音朝她问道。
“你说,母亲给可淑的药里面,真的加了一味麝香?”
杨嬷嬷避开甄承载的视线,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甄承载闭了闭眼睛,“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不愿意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可苏七带来的人可是顾神医,他是医门少主,医门的名声可是在整个大陆都极其响亮的。
“你不说是么?”甄承载攥紧了拳头,“我去将母亲刨出来,我要亲口问问她,究竟是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完,他怒火滔天的要往外冲。
还没等他冲出花房,一直未出声的段氏忽地开口,“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出身,在她眼中,我压根没有资格生下你们甄家的孩子,压根没有资格成为甄家的大夫人,她想让我难堪,让我自己因为无所出而请求下堂。”
她的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下人们纷纷垂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谁都没有想到,一片和睦的甄家后院,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件不堪的恶毒事。
向来和气开明的甄夫人,并不是真心愿意接纳段氏的。
这么多年来,她亲手送到段氏手里的滋养药,不是宠爱,而是嫌恶……
甄承载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身迎上段氏的视线。
“你说……什么?”
段氏闭了闭眼,清秀的脸上布满泪痕,她的声音在颤。
“母亲知道你喜欢我,直接反对会让你与她离了心,所以,她才会采用这种法子待我,只要我下了堂,有的是与你门当户对的姑娘愿意嫁给你。”
甄承载艰难的错开视线,去看杨嬷嬷。
杨嬷嬷这会子没再垂头闪避,她要保守的秘密,以及她要维护的人,就这样被段氏掀开了最后的遮羞布。
看着甄承载绝望而空洞的眼睛,她只能沉重的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甄承载的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段氏吸了一口长气,“我与所有人一样,一直以来都天真的以为,母亲是真的接纳了我,可我几年没有所出,看遍了京中的大夫,他们都说我的身子没有异常,直到一个月前,母亲派人送药给我,我回想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吃的喝的,唯有这碗药在一直坚持,如果我的身体没有问题,那会不会是药有问题?”
说到这,段氏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她平复了良久才能正常的往下说。
“我留了个心眼,将药带出去找了个大夫看,那大夫一嗅便能嗅出来,药里面有一味麝香,是麝香啊!”
她把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见她有多恨!
甄承载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
整个花房里静谧了片刻,直到段氏再次开口……
第489章 当面承认了所有罪
第489章 当面承认了所有罪
“的确,母亲是我杀的,我去黑市买了七日魂,她如此待我,我只想让她死!”
说完这番话,段氏捂住自己的脸,哀恸的哭了起来。
花房里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七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这桩案子,被害的人不一定善良,而行凶人,也不一定凶神恶煞,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手上沾满鲜血。
而有因必有果,善恶到头终有报。
所以,被逼到绝境的人,也要适当的想一想,用自己的一辈子去换恶人的命,当真值得么?
除了以血还血,还有没有另外一条更合适的路能走?
接下来的事,由张柳宗接手了。
苏七与祝灵、顾隐之回王府。
马车上,她一直都在想一件事,甄夫人瞧不上出身不好的段氏,但是安家家大业大,她为什么不愿意把甄妙容嫁给安仲奇?
顾隐之抿了一口酒,没有去逗弄祝灵,反而看了眼陷在案情中的苏七。
“那日在围场,是你救了景辰?”
苏七迅速回过神,迎上顾隐之的视线,他喝着酒与她说话,话语间透着不经意,似乎并不在乎她回不回答。
她想起蛇山的事,不动声色的眯了下眼睛,“怎么想起问我这件事了?”
顾隐之一笑,“除了你,怕是没人能将他从那种状态中拉回来了。”
苏七瞅他一眼,唇角忽地往上一翘,“你怎么就能确定,他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
顾隐之悠哉的喝着他的酒,突然就不搭话了。
苏七记着夜景辰的话,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试探他,只能压抑了情绪,他不说,她便靠着车窗假寐。
马车厢里飘着浓郁的酒香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隐之酒葫芦里的酒一滴不剩了,他才无趣的把酒葫芦别回腰间,带了几分醉意的看向苏七。
“你比谁都要清楚人心有多险恶,那件事,你可要瞒好了,你这样的体质,对别人而言,那可是比金山还要珍贵的。”
苏七睁开眼睛,迎上他的视线,“什么意思?”
顾隐之打了个酒嗝,“传闻中的长生药,有一剂必备药材,便是无垢人的血肉。”
苏七半眯了眼睛,无垢人还是她第一回听,难道,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