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在华盛顿,巴尼又向碎纸机里塞了一批文件,接着倒了一杯威士忌。在他身后那台监视器上,正无声地播放着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节目。琼莉在说:"奇+---書-----网-QISuu.cOm"您在看这一事件的录像时,会看见那只戴金戒指的手,我丈夫和我当初就产生疑问,为什么一些不可思议的新闻事件总是如此迅速、接连不断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看从菲律宾事件开始的这些录像吧……
巴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后便朝公文包里放东西,与此同时,他按下电话机上一个自动拨号键,拨通了他的旅行代理商家中的电话。“我是加里·莱德威奇。”
“我是巴尼·凯勒。我要预定一张去乌拉圭的一等舱机票。”
“您说什么?”
“乌拉圭,在巴西边上。”
“美航没有直飞——”
“就是赞比亚航空公司的我他妈也不在乎,”巴尼大声说道,“只要到那儿就行。”
“你总是喜欢美航。”加里很巧妙地提醒他。“等一下,我打开电脑看一看。”
巴尼看到一份琼莉与第一新闻网签下的合同,随手把它放进碎纸机。
史蒂文为《六十分钟》剪辑的录像带非常精彩,它展示了每一次事件以及戴着同一枚金戒指的同一只手,然后把这些手与利奥波德·圣佩雷的照片进行比较。圣佩雷就是那个由电视编剧变成杀手的所谓“圣保罗”。琼莉谈到了爱丽西娅·马里斯,谈了她因为知道那人的真面目而被溺死于水中的前前后后。“爱丽西娅是我的制片,也是我的朋友。她之所以惨遭毒手,不仅因为她知道那些人在制造新闻让我报道,而且因为除了四骑士——他们暗暗以此自诩——之外,她是第一个看出这一阴谋的人,为什么叫四骑士呢?这是《圣经》上的典故,是隐秘计划的一部分,休息之后请继续收看第二部分。”
加里·莱德威奇开始向巴尼说明有关的航班、时间和座位情况。巴尼大声说:“我不要听这些废话,就要第一个航班。我今晚回曼哈顿,要到我办公室去处理几件事。我可以赴上明天上午八点的飞机。”
“为什么去乌拉圭?”
“因为它不在这里,我现在很忙,再见。”
“巴尼?”
“什么事?”
“我想你没在收看《六十分钟》吧。”
这时他想起来了。“女人入主白宫?”他不无讥讽地说,“真他妈是个具有讽刺意味的玩笑。”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少顷,他抬起头,好奇地看着监视器上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节目。三只花狸鼠正在一个像笔记本电脑键盘似的东西上跳舞,同时唱着无声的歌——所有监视器的喇叭都被关掉了——但它们身后,“冲刺”这个词似电光在闪烁。他不满地嘟囔着,继续处理他的文件。
“欢迎继续收看。今年是二○○○年,但早在一九九六年,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鲍勃·多尔被击败后不久,由拉尔夫·里德为首的基督教同盟就失去了方向和目标。许多人觉得里德太自由派了,基督教同盟内部又缺少领袖人物,这使得那些想让自己的计划影响这个国家法律的教徒们大伤脑筋。”
“雷克斯·希尔德接受了挑战,把由他的追随者组成的新团体称为基督教联盟,发誓有朝一日要取得最高权力,把他们的候选人——傀儡——送入白宫,可是共和党东山再起的前景看来并不乐观,谁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达到这个目的。”
“与此同时,以希尔德为首的基督教右翼极端分子创办了一个新的电视网,就是我现在所在的这个第一新闻网,它的经费几乎全部由基督教联盟秘密提供。他们以惊人的高薪聘用我来播报新闻,他们答应把我捧为明星,可我并不知道要我完成的最终计划,那就是,我将于二○○八年成为共和党推出的参加美国总统竞选的候选人,成为基督教右翼的傀儡。”
雷克斯厨房里小柜上的电话响了,几乎吓瘫了的雷克斯看了看克莱,然后抓起电话。“喂?”
“雷克斯吗?”对方的声音很沉着,“我是巴尼,我过一会儿就要离开华盛顿了。问问克莱,这儿有没有什么要我带走或者销毁的东西。”
“你在哪儿?”
“我说了,在华盛顿。”
“华盛顿什么地方?”
“演播室,雷克斯,怎么回事?你好像不大对头嘛。”
“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克莱抓过电话。“打开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电视,巴尼。”
“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都像——”
“把他妈的监视器打开!”
“我刚才就打开了。”巴尼转身面对那一排监视器。在第八台监视器上,他看见一张非常熟悉的脸。“你本来就知道她会上的,这是女权的一部分,也许是早就录制好了的。”
“巴尼,是现场直播!”
他突然冒出冷汗,心跳加快,就像马上要尿裤子似的。
“她是在现场直播,见鬼!”克莱大喊道。
巴尼尽量使自己的心脏病不要复发。“不,不可能!”
“巴尼,你这个蠢货,她是在直播!”
“好吧,就算她在直播。我怎么能制止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在纽约的广播?妈的,我今天晚上就坐飞机走了。”
“她不在纽约,巴尼,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她就在你楼下的那个演播室!她是从华盛顿现场馈入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
“这不可——”他看着那些监视器。第一新闻网正在傻乎乎地演播着那个天使节目。其他台都像往常一样在播出各自的节目,与《六十分钟》进行失败的竞争。可是琼莉的节目用的是自己的专用背景,不在楼下的演播室就不可能用自己的背景播出。
他按下第八台监视器上的音频键,听见她在说他、克莱和詹姆斯的名字,说到由基督教联盟领导人雷克斯·希尔德资助并控制的一项隐秘计划,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停止跳动了。接着他听见电话里传来雷克斯·希尔德的嚷嚷声,那声音活像一条受伤的小狗。
他打开第二演播室的监视器。演播室的灯在这个节目开始前就全部关掉了,这肯定不是从楼下播出的,演播室内漆黑一片。他漫不经心地打开第一演播室的监视器。她就在里面!有人把电缆换过了,正如克莱所说的,她正通过第一演播室的电缆向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传送节目,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向数以百万计的观众直播,而且就在楼下,他刚才上厕所时看见里面亮着灯,他们正在他那锁了门的第二演播室后面毁掉他的生活!
“制止她!”克莱大喊着,“快他妈制止她。”
在加州蒙特西托的私宅里,阿里安娜·霍芬顿正在大宴宾客。她听见电视里提到她的名字,还说雷克斯·希尔德准备让一个信奉基督教的女人于二○○八年入主白宫的计划是受了她的启发,她听了之后又惊又恼。
宾夕法尼亚大道1600号的生活区正在举行装饰圣诞树的聚会。戈尔看着蒂佩尔,蒂佩尔看着希拉里,希拉里看着比尔,比尔手里的装饰物掉到了地上,他们看着电视屏幕,大惊失色。
在弗吉尼亚,在离开里真特大学不远的地方,坐在电视机前的阿尔玛·帕特森惊得呆若木鸡,手上的毛线针挑着织了一半的手套,像凝固在空中似的一动不动。多年来,她对丈夫的事业一直百依百顺,从不加干预,眼看着他先是利用、后来又背弃自己的独子。此刻她觉得已忍无可忍,冲进厨房,刚到水池边就哇哇地吐起来。查尔斯想安慰她,但她拼命挣脱他的手,带着呕吐的污物朝他脸上啐了一口。
在默特尔海滩,克莱穿着游泳裤,光着脚站在地上,想说几句安慰雷克斯的话。穿着基督教联盟T恤衫的雷克斯颓然倒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电话铃在响,手机在响,大门口的蜂鸣器也在响,可是克莱所关心的只是雷克斯。“没事的,我保证。”他一再安慰他,可是雷克斯只是一味地哭。
在切维蔡斯,饭店侍者对林恩和珍妮·弗莱克斯纳说,她们的菜已经备齐了,可她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机,根本就没答理他。
在印第安纳波利斯,两个孩子一动不动地坐在电视机前,为他们的母亲感到激动,对他们所听到的东西感到着了迷。“后来我们想起我们的儿子怀亚特说的:渗奇 -書∧ 網透!我们这样做了,所以我今天晚上才在这。”怀亚特听见妈妈的话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暗自高兴的是,她没提波托马克。
在亚特兰大,埃莎抚摸着跳到她大腿上的猫,“那是我女儿,”她骄傲地说,“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小宝贝儿。”
琼莉只剩下一小部分内容要说了,可是第三次休息刚刚开始,演播室的大门上就传来可怕的猛烈的敲门声。史蒂文看了看琼莉,两人目光相遇。是他!这已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实际上,他们感到惊讶的是,他怎么到现在才发现。
“别担心,”罗宾对他们说,“他进不来,锁换过了。”
“人家要试试你也别责怪。”戴尔叽咕道。这时他们听见拳头猛砸金属门的声音。
巴尼用他的万能钥匙试了试,没有用,他沿通道跑到货运电梯,想从那儿的门进入第二演播室,那门也是紧锁的。他在上面一阵猛踢,又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
演播室内,这声音震耳欲聋。艾德尔·克拉特对着头戴式受话器小声说:“我们遇上麻烦了。”
“他会切断电缆的。”罗宾担心地大声说。
“去个人阻止他!”杰伊嚷道。
史蒂文朝在另一台摄像机盘上的戴尔打了个手势。“都由你来了,我到外面去。”他取下头上的耳机,离开坐椅,戴尔把镜头切换到二号摄像机。
“史蒂文,别去!”琼莉大声喊道。
“我们再有十五分钟就行了。”史蒂文说着匆忙走到地面前。“我不会有事的。”他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
“替我们向他问好。”史蒂文朝一扇门走去的时候,戴尔说道。
罗宾放史蒂文进入走廊之后,立即又把门锁上,对他说了声“祝你好运!”
“会的。”史蒂文说着就沿走廊去找凯勒,以防止他切断电源。
演播室内,插播的广告将近尾声,琼莉为史蒂文感到担心,“我痛恨这事。”
杰伊说道:“他会阻止他的。”
“他有可能被他杀了。”
“还有两分钟,”斯泰西大声说,“各就各位。”
琼莉祈祷上帝给她力量,然后回到布景前的台子前。灯光打亮,艾德尔给了绿灯,控制室里的朱迪竖起拇指。斯泰西说:“播出。”他们又开始播出了。
史蒂文小心翼翼地在第二演播室四周走动,检查所有的门,可是没看见巴尼·凯勒的影子,他走进过道后,突然往下一缩,因为他看见已尼正想推起一扇窗户,史蒂文估计那是通向他们正在播放录像带的演播室,可是巴尼无法把它弄开,他退回来,直接朝史蒂文这边走来,史蒂文躲进一块仿佛在墙上靠了有五年的平板后面,巴尼从他身边走过,一进大楼就跑起来。
史蒂文也急忙跟了进去,不见巴尼的影踪,他记得巴尼的办公室在楼上,所以又赶紧顺着通向会议室的楼梯向上跑。进行播出之前,他们曾在那间会议室里碰过头。侧耳静听,可以听见从走廊那头一台监视器里传来琼莉的声音。他不知道凯勒的办公室在哪里,但他认为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他小心地走到走廊尽头,拐了个弯。
他看见一间开着门的办公室,于是贴着墙朝它走去,紧张的心怦怦直跳。走着走着,他听见一只文件柜抽屉被拉开的声音。到了门口,他听见一个声音,起初他还以为那是空调发出的,其实那是办公桌下面碎纸机马达的转动声。史蒂文走进办公室,看见巴尼正背对着门,把手伸进文件柜里。他认为时机非常好,准备向他发动攻击,史蒂文举起手,握紧两只拳头,准备砸向巴尼的肩膀,让他撞在文件柜上,撞他个半死。他万万没有想到,凯勒把手伸进柜子里是去拿手枪的。巴尼突然转过身,没等史蒂文的拳头打下来,就把枪口对准了史蒂文的胸口。
“别开枪。”史蒂文喘着大气,双手悬在空中。
“哎呀呀,我们的空中救星!”巴尼用枪对着他,以嘲笑的口吻说。
史蒂文很害怕,可是他脑子转得很快。“你把我当成另外一个圣人了。”
“圣保罗失手了,我不会的,这回我离得很近。”他的枪口离史蒂文的胸口只有几英尺。
“已经没戏了,”史蒂文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她整个儿都说了。”他用头朝监视器点了点。“现在已是路人皆知了。”
“忘恩负义的臭婊子。”巴尼骂道。
“投降吧。”
“做梦!”
此刻,面对巴尼枪口的史蒂文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他知道——巴尼即将扣动扳机,所以他只有豁出去了。他敏捷而又迅速地把腿向上一抬,用膝盖在巴尼的裤裆里猛地一顶。趁对方作出反应的当儿,他一下打飞了他手中的枪。就在这时,巴尼扣动了扳机,子弹飞出枪口,打坏了八号监视器的显示屏。
琼莉的声音和图像随之消失,巴尼被这一脚弄得措手不及,身体侧着倒在办公桌上。可是当史蒂文朝他猛扑上来的时候,他迅速作出反应,把双脚向上一提,倒翻了个空心跟斗,在垂直俱乐部练的那些招数现在用上了。他已经在办公桌的后面站定,处于反击的有利地位。
史蒂文下巴上挨了一拳,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但他体格健壮,他的肾上腺素激增,使得他力量倍增。他挥拳反击,朝巴尼的脸上打去,把他的脸打得偏向一侧,接着猛然一拳打在巴尼腹部,把他打得捧着肚子弯下了腰。史蒂文纵身一跃,压在巴尼身上,死死抓住那只准备去够地上武器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把巴尼的手指塞进碎纸机的刀片下面。
巴尼疼得一声惨叫,飞溅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塑料机壳,但是他把那只被刀片割烂的手挣脱出来,收拢手指后猛地朝史蒂文的眉宇之间打去,血流得到处都是,把史蒂文呛得透不过气来。这时巴尼用另一只手抓起威士忌酒瓶,狠狠地朝史蒂文脑袋上一砸。顿时玻璃横飞,史蒂文摇晃着倒了下去。
巴尼把枪拣起来,正准备朝眼冒金星的史蒂文开火,突然听见保安人员在走廊里大喊:“出了什么事,凯勒先生?”
巴尼跳起来,一时走了神。
史蒂文清醒过来,迅速蜷缩到办公桌下面,这时巴尼又开了一枪。他原先瞄准的是史蒂文的脑袋,可是这一枪打偏了。
这时保安已经进入办公室,面对巴尼问道:“凯勒先生,出了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巴尼就朝他开了一枪,接着拔腿就跑。
史蒂文上前抓住那名往下倒的受伤保安,把他放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用办公桌上的电话开始拨打911报警。他立即发现这个人只伤了肩膀。“我也受过这样的伤。”史蒂文笑着说,“相信我,你会好的。”说完他就离开他去追巴尼。
史蒂文走到楼梯上端的时候,觉得仿佛下雨了。他的头上湿漉漉的,是灭火器在喷吗?他用手摸了摸头。是湿的,是血,接着他觉得天旋地转,楼梯突然成了游乐场里的恐怖滑梯,尽管他不想倒下,还是倒下了。他疼得大声喊叫,从那冰凉坚硬的楼梯上翻滚下来,滚到这截楼梯的最底层,软瘫在那儿,昏死过去。
最后一部分播到一半的时候,琼莉突然听见他们的上面有响动,就像金属被人撕开的声音。是史蒂文?还是巴尼?谁也没法去看,因为他们要保证直播正常进行,坐在摄像机前的琼莉没有理会它,而是继续往下说。控制室内的艾德尔对朱迪说:“我喜欢这样,这音响效果,太不可思议了。”
“亲爱的,琼莉遇到大麻烦了。”
“是啊,我知道,”制片依然面带笑容地说,“棒极了。”
转眼间,大家都听见灯光上方的栈道上有脚步声。“有人来了,孩子们。”戴尔说道。
罗宾呼应说:“把天花板上的那个出入口给忘了。”
戴尔走近琼莉,以防出现他不想摄入的场面。
琼莉在读查尔斯·帕特森的书信时,朱迪把画面切换为一段段显示的文字,展现在两千万观众面前。
接着便是一片黑暗。
在印第安纳波利斯,萨拉尖叫起来,海伦把餐巾放到嘴唇上,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正吃着比萨饼的怀业特怔住了,维克托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在亚特兰大,埃莎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把老猫吓得跑开躲了起来。她祷告说,但愿这只是她的旧电视机出了毛病。
在里士满,凯思琳觉得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她一直觉得这是琼莉可能做的最危险的事,看来是发生了不测。
在切维蔡斯,林恩·弗莱克斯纳感到胃里一阵难受,琼莉出什么事了?他们把她怎么了?
在默特尔海滩,克莱说:“对了,对了,这就对了!”他没有理会电话的铃声,也没有理睬联邦调查局用手提式喇叭叫他开门的声音。他弯下腰,搂住雷克斯小声说:“巴尼干掉她了,她已经从电视中消失了。”
远非如此,克里斯蒂安娜·艾曼坡告诉观众,节目将继续进行,说那是第一新闻网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之间的“技术问题”。她不慌不忙地接过琼莉刚才的话。她对电视观众讲述了化名雅各布·休斯的丹尼尔·罗维格所干的勾当,然后让他们看了一段简短的采访联邦通讯委员会巴巴拉·D.麦克米伦的录像。麦克米伦对世人说了尼娜·芬德利跟她所说的话——这证实了琼莉刚才的报道——还说她非常怀疑詹姆斯和尼娜·芬德利实际上是被他们的同伙杀害的,其目的是为了灭口。克里斯蒂安娜像琼莉一样冷静、尖锐,也几乎像她一样令人信服。
琼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黑暗中一片混乱,她的头顶上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戴尔大声说有人把电缆割断了,罗宾想找到发电机的输电线,接着便是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一只喇叭突然响起。艾德尔的声音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回答。大家都在等待,看还会发生什么。
突然,琼莉前面的播音台被人踹了几脚,被踹开了。接着,她觉得有个人用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摇晃着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用一把枪顶着她的头,破口大骂的脏话她闻所未闻——
灯光,突然,前台灯光亮起来,那灯光先是闪烁着,随后变得十分明亮。“是备用电源。”罗宾大声说道。
艾德尔对着受话器高兴地说:“我们接着干。”
克里斯蒂安娜·艾曼坡的话被第一新闻网单只摄像机馈入的信号所打断,传送过来的是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琼莉·帕特森站在演播台的椅子前面,这家电视台的主人巴尼·凯勒正用手枪顶着她的脑袋。
“不!”琼莉对着戴尔的摄像机大声说,“现在已经太晚了。你已经上了实况转播,全国都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已经结束了。”
巴尼转过身,对着摄像机开了一枪。戴尔朝旁边一闪,子弹击中摄像机金属壳之后弹开。巴尼拽着琼莉离开倒在地上的演播台。大家都很清楚:他这是要把她当成人质。
“抢镜头,戴尔,快抢镜头!”艾德尔对着受话器下达指令,摄像机此刻正对着演播室昏暗的天花板。
“这个女人真他妈疯了!”戴尔从藏身的地方嘟囔着。他开始朝着摄像机座盘爬去。“我们现在拍的可不是选美比赛。”
戴尔那肥大的屁股战战兢兢地挪到座盘的椅子上。他从镜头里看见了琼莉,看见一把枪正顶着她的头。“耶稣、马利亚和约瑟夫,”他喘着粗气轻声说,“我要为艺术奉献自己的生命了。在《圣歌专题》节目里谁也没有说过这个呀。”
巴尼挟持着琼莉来到货运电梯旁边。“史蒂文!”她开始喊他的名字,“史蒂文在哪儿?你把史蒂文怎么了?”
“史蒂文该死。”巴尼说道,“你可是我从这儿出去的保障。”
“史蒂文!”琼莉拼命大喊。
“这太不可思议了,”艾德尔对着受话器说,“不可思议,镜头对着她,戴尔,全拍下来。”
这时又有声音从他们上面传来,是脚步声。琼莉又一次高喊史蒂文的名字,希望上面是他。大家都抬头向上看,可是什么也看不见,巴尼拽着琼莉已经快到门口了。她拼命挣扎,乱蹬乱踢,可是没有用处,她怎么也无法从他手中挣脱。不过她每挣扎一次,他的枪就在她脖子上顶得比前一次更紧,摄像机把这一切都录了下来。《六十分钟》已经超过它的一小时播出时间,可是它仍在继续,这是电视史上前所未有的事件。
在他们上方,传来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不许动,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一束强光——不是罗宾的照明灯光——投向琼莉和她的劫持者。
大家抬起头,想看看是谁在控制灯光,可是演播室上方太暗了,看不清楚。琼莉觉得又有了希望,因为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可是她也更加担心了,因为那不是史蒂文。“有人在瞄准着你,你是不可能逃脱的!”那个声音大声警告说,“快投降,放下武器,把姑娘放了!”
“滚你妈的!”巴尼·凯勒冲着上面大喊。他不是个习惯于接受别人发号施令的人。他的屁股顶着货运电梯的门,死死地把琼莉拖向自己,几乎勒得她透不过气来。可是他所持的这种姿势给她造成了机会,因为他的手臂现在顶在她的下巴上。她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就像是从意大利香肠上咬一块肉下来似的。巴尼·凯勒疼得嗷嗷直叫,她也因此得以挣脱。
可是他伸手去抓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毛衣,用力一拽,把她拽倒在水泥地面上。他随着她一起倒下,接着两人扭成一团。联邦调查局的人火速从演播室背后的梯子上爬下来,可是谁都不能开枪,因为他们怕伤着琼莉。戴尔就像过夏天一样,全身大汗淋漓,可是他一直把摄像机对准目标,其余的人都想帮忙,不过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不想让琼莉受到伤害。
琼莉再度挣脱,狠狠打了巴尼一记耳光后就想逃跑,可是他抓住了她的一只脚,她再次摔倒。她跌倒在地之后,发现手搭在金属小圆凳下面的横档上。她用手握住它,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朝身后一甩,那凳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巴尼·凯勒脸上。
那把枪从他手中脱落,琼莉急忙跑到离开她比较近的杰伊和罗宾身边。巴尼伸手去够枪,但被一颗子弹击中。这是一颗从带消音器的枪里射出的无声的子弹。巴斯从匡蒂科打电话给这名特工,让他参与这次行动的时候,他身上带的就是这种枪,巴尼的手没能抓住那把枪,因为联邦调查局神枪手的子弹打碎了他的手骨。血流如注,他抬起头,正好看见仍然对准他的摄像机镜头,于是突然向后退缩,他身后货运电梯的门开了,他没能逃脱,却发现手臂被联邦调查局的人抓住了,谁也没想到一下子会来这么多人。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克里斯蒂安娜·艾曼坡接过去继续进行现场直播,并保证说只要有新闻,他们就会继续播送。迈克尔·华莱士和她一起讨论了他们刚才所亲眼目睹的惊心动魄的事件,以及导致这一系列事件的那个隐秘计划。
一个满头乌发、明眸皓齿、相貌堂堂的男子在琼莉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我是特工巴斯。”他自我介绍说。
“史蒂文呢?”她惊恐地问,因为她意识到他还没有回来,“他把我丈夫怎么了?”
巴斯茫然地看着她。可是另外一名特工说:“我想他在走廊里,夫人。他没事了,他们正在给他——”
琼莉跑到门边。罗宾替她把门打开后,她就冲了出去。
每个人都如释重负,艾德尔露出了笑容,朱迪闭上了眼睛,梅洛迪流下了眼泪。戴尔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说:“告诉学院奖评审组,我最好能因此得到艾米奖,我只想说这个。”
琼莉匆匆跑到楼梯旁,看见现场乱成一片。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的医务人员正用担架抬着一个人朝楼下走去,她起初以为是史蒂文。她大声喊起来,后来才发现那人是这儿的保安。“找我吗?”她的右侧有个声音说道。
她转过头,看见史蒂文坐在下面的楼梯平台上,两个医务人员正在对他进行护理。其中一个人在用绷带包扎他那血乎乎的头,另一个正在给他测量脉搏。她张着大嘴说了声“感谢上帝”,随后便跪在地上,用双臂搂着他。“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亲爱的,你没事吧?”
她点点头。“他怎么你了?”
“他用瓶子砸我脑袋,我想我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她也笑了,接着他们相互亲吻起来。
后来,他们从演播室押着戴上了手铐的巴尼从琼莉和史蒂文面前走过。巴尼直视她的眼睛,她也直视着他,她用她所能调动的最尖刻的语气对他说:“看看光明的一面吧,这将获得广播史上最高的收视率。”
他讥讽地笑了。“而且是在该死的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广播网上。”
她看着他,感到他既可恨,又可怜,后来他们就把他带走了。
史蒂文用双臂搂着她,在克里斯蒂安娜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戴尔用摄像机拍下了最后一个镜头:史蒂文和琼莉沉浸在观众们可以明显感受到的喜悦之中,他把头枕靠在她的肩上,他们热烈地拥抱着。
在印第安纳波利斯,怀亚特高兴得跳起来,不断向上挥着拳头。“有办法,妈!有办法,爸!渗透!”
后记
美国广播公司新闻录音
二○○八年十一月五日,大选之夜
彼得·詹宁斯/琼莉·帕特森
琼莉:谢谢你,彼得。我现在在华盛顿希尔顿大饭店的舞厅里,你们刚才都听了当选总统克里斯蒂娜·惠特曼对大选胜利所作的发自肺腑、动人心弦的讲话。我一直想采访她,彼得,可是那些向她表示良好祝愿的人使她无法脱身。
彼得:那边那个是阿里安娜·霍芬顿吧?
琼莉:我看她今晚跟克里斯一样高兴,这完全在情理之中,这一历史性胜利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她。
彼得:那么,琼莉,新闻要点是什么?
琼莉:这次竞选是美国历史上竞争最为激烈、也是最具有决定性意义的竞选,但结果揭晓了:前新泽西州州长克里斯蒂娜·托德·惠特曼当选美利坚合众国第四十四届总统,也是第一位女总统。
彼得:你对这个夜晚一定具有特殊的感情。
琼莉:除了感谢上帝,我还能说什么呢?
彼得:从某种意义上说,在你身上所发生的事对今天晚上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我认为,八年前你所遭受的苦难被公之于世后,公众进行了深刻的反思:这个主意不坏,走进监狱的那些人当然还没有毒害这个思想。在过去八年中副总统一直由一名妇女担任,并没有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尽管她还是个民主党人。
琼莉:副总统范斯坦是个开拓型的人物,不过我认为主要还应该归功于阿里安娜。第一新闻网在受到起诉解体之后,她一直是女总统事业的旗手,为其增了光添了彩。
彼得:就在雷克斯·希尔德被定罪之后,拉尔夫·里德控制了一个比较强大、但又比较温和的基督教右翼。
琼莉:正是如此。
彼得:我想你已经永远不想参与政治了吧?
琼莉:我现在在报道它,我喜爱这一行。
彼得:总而言之,一个不可思议的竞选,一个不可思议的夜晚。
琼莉:一个长得不可思议的、不可思议的夜晚。
彼得:[笑]现在东海岸已经快下午六点了。
琼莉:我要回家了,我女儿正在这边一张椅子上睡觉,她从竞选的第一天就一直奔忙,明天晚上我儿子要在肯尼迪音乐中心的交响乐音乐会上演奏钢琴,我已几乎要忘记我丈夫的模样了,他正在家里照看我们六岁的儿子,我想也该到我和他们一起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了。
彼得:明天见?
琼莉:明天晚些时候吧。
彼得:再见了。
琼莉:再见,彼得。再见,各位!上帝保佑你们,这是琼莉·帕特森从哥伦比亚特区华盛顿为您报道的。
通俗的严肃与严肃的通俗
——读汤姆·拉奇纳长篇小说《隐秘计划》
作者:林凌 满天澄
美国作家汤姆·拉奇纳的《隐秘计划》是一部反映信息社会中人的生存悖论的小说。美国政治制度对美国社会乃至世界局势发展的至关重要的影响以及作者长期从事信息传播事业是拉奇纳写作《隐秘计划》的基本文化背景和材料来源。这部小说从一个特殊的视角反映了即将迈入二十一世纪的美国社会。从这个意义上说,《隐秘计划》为广大读者提供了观察、了解美国政治和社会的窗口,也为尚处于农业社会和工业社会的世界各地的读者们提供了一次观察、了解信息社会中人的生存状态的机会。
《隐秘计划》的基本故事框架是一场政治角逐,共和党候选人多尔在一九九六年美国总统竞选中失利,基督教联盟领导人雷克斯·希尔德利用手中掌握的巨额资金成立了第一新闻网,在巴尼等人的精心策划下,他们把物色到的未来的总统候选人琼莉包装成为全美国家喻户晓的明星主持人,以便在二○○八年的总统竞选中与民主党人一决高低。在美国政治生活中,各个金融巨头、政治派别通过政治捐款寻找他们在白宫和国会的代理人,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和新鲜事了,它反映了美国社会金元政治的实质。应当说,类似的故事情节和主题在美国当代小说中屡见不鲜,如果在这种故事构架中不能融入作者时当今美国政治、经济、文化的新思考和认识,那么,这样的小说至多只能是无聊的重复。《隐秘计划》的独特之处在于,作者不仅围绕琼莉的一段明星生活展示了美国共和党、民主党政治上的明争暗斗,而且发掘出现代信息技术和金元政治下的人的生存状况。
美国是当今世界经济、科技最发达的国家,也是金钱对政治、金钱和政治时人异化最深刻的国家。在那个社会里,政治不再是人们意志、幸福和信仰的体现,金钱已经和正在主宰着政治;与之密切相连,金钱和政治又进一步异化人,人正变成金钱的奴隶。在《隐秘计划》中,金钱异化政治主要表现为金钱对政治的操纵和主宰,雷克斯·希尔德依靠基督教联盟雄厚的经济后盾,建立第一新闻网,又通过策划、制造一系列的新闻事件来提高琼莉的知名度和在广大观众中的号召力,以期在二○○八年的总统选举中获胜。如果不是琼莉夫妇反抗这项隐秘计划,金钱改变美国政治格局乃至美国历史将成为现实。金钱对政治的异化归根结底表现为人的异化,即人成了政治和金钱的奴隶。在小说中,第一新闻网的老板们和雷克斯分属不同的政治集团,他们抛弃党派之争,调动全部聪明才智包装琼莉,仅仅为了赚钱。巴尼对史蒂文直言不讳地说:“我是个贪得无厌的混蛋,这我承认,我已经很有钱了,可是我还想要。大概永远不会满足……芬德利干这种事为的是钱,他得了癌症,就快死了,可他要照顾一大家人。这几年得到的钱大部分都赌输掉了,现在这个混蛋绝望了。为了钱他什么都愿意干,而且干了。”金钱调整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政治上势不两立的对头变成了最可靠的盟友,共同完成着制造美国女总统的计划,所有这一切,在农业社会是无法想像的。人的异化还表现为漫长的农业社会所建立起来的伦理关系遭到解构,那种脉脉温情式的传统亲属关系完全被金钱、政治所拆解,这是工业化时代和后工业化时代给人类社会带来的最强烈的冲击。小说所描写的史蒂文父子的关系便生动地体现了这种异化。查尔斯·帕特森是美国著名的教会大学里真特大学的教授,为了结束民主党执政白宫的历史,他参与了雷克斯寻找、培养一位女士作为基督教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计划,而且推荐了自己的儿媳妇。“雷克斯和我坐下来,把许多人的名字看了一遍,当然都是政治家的名单,可是没有一个理想的。这时我告诉雷克斯——我想是有点半开玩笑似的——最理想的候选人是我的儿媳妇。”从此,琼莉走上了一条明星之路,成为雷克斯和查尔斯政治阴谋的承载者和实现者。问题的实质在于,所有这一切不仅违背了儿子、儿媳的个人意志,把其全家推上了一条充满危险的道路,而且是瞒着他们干的——“他人即是地狱”正变得越来越普遍。在这项流产的隐秘计划中,我们看到高科技正以惊人的力量改变着周围的一切。雷克斯等人借助现代传媒手段在美国公众面前树立了琼莉的形象,琼莉夫妇依靠现代高科技手段查清了巴尼一伙人到处杀人、为琼莉制造新闻的阴谋。饶有兴味的是,在传统小说中,正义和邪恶力量决斗往往是通过刀枪解决的,而在《隐秘计划》中却是通过一场电视现场直播解决的。这充分说明,人们征服和改变世界的手段已经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正因为如此,人越来越不能把握自我,琼莉夫妇被巴尼等人追踪时,在全美国几乎无处藏身,而巴尼在琼莉的电视现场直播后,连挽回失败命运的机会也失去了。我们坚信,如同人类社会从农业社会进入工业社会一样,人类从工业社会进入信息社会决不简单地意味着社会产业结构、经济运转方式的转变,它还将是人们的生存方式、价值观念和时空观念的巨大嬗变。
在传媒手段越来越发达的今天,小说正面临其他传媒手段的有力挑战。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小说读者群在世界各国都呈减少趋势。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小说创作从此自动放弃话语权力,退出历史舞台。作为一门有着悠久历史传统的语言艺术,小说虽然在现代传媒手段面前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但它仍然具有其他传媒手段所不具有的优点,如阅读条件简便、艺术审美的召唤性等,换言之,它还有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和基础。从世界当代小说创作发展趋势看,吸收大众传媒优长、追求雅俗共赏是小说创作吸引、争夺读者的重要手段。
《隐秘计划》的主题相当严肃,表现了作者对当下美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和伦理道德的全方位思考。然而,它的艺术形式却相当传统和通俗。在这部小说中,我们非但看不到现代派、后现代派小说中的人物变形、打乱时空和描写记忆碎片等司空见惯的艺术创作方式,就连批判现实主义小说所经常使用的人物心理刻画和景物描写也很少运用,呈现在读者面前的似乎是小说童年时代的情节小说——情节悬念和人物的命运紧紧抓住读者的心弦。细心的读者也许注意到了,《隐秘计划》又不是最初的情节小说,其中的诸多悬念已经不同于传统的侦破小说中的悬念,在后者那里悬念仅仅是展开故事情节的依据,其本身不决定情节走向,也不参与人物塑造,可是,《隐秘计划》中的悬念就不同了。从琼莉采访菲律宾的伊梅尔达、奥运跳水明星莫莉、罗马教皇候选人里乔时所发生的一系列的巧合,到制片人爱丽西娅被杀和巴尼一伙人追杀琼莉夫妇,每一个悬念既是小说情节的有机组成要素和环节,又时刻为主人公的性格服务。特别是琼莉夫妇冒着生命危险返回第一新闻网,通过现场直播的形式揭露巴尼一伙人在一系列新闻谋杀案中的罪行,反映了他们勇敢、正直和坚毅的精神风貌,成为小说中最引人注目的部分。
事实上,《隐秘计划》作为一部情节小说并不意味着就没有艺术价值,也不意味着就没有艺术上的探索。相反,我们认为,一种不著装饰、不著痕迹、力图吸引读者的艺术探索才是真正的艺术创新。《隐秘计划》在艺术形式上表现了这样两个特点:第一,小说的幻想性。《隐秘计划》吸收和借鉴了浪漫小说和科幻小说的写法,把故事情节安排在未来的时空中展开,这既是作者对美国未来十几年政治走向的一种预测,又满足了读者对未来某些未知事件的好奇心。在人的天性中,好奇心是一种充满活力的思维活动,它能够驱动人类孜孜不倦地探求宇宙、大自然和人类社会的各种奥秘,不断深化认识自然和自我,也能够诱导人们对某些事件、命运结局的预测和猜想,基于此,许多文学形式,如寓言、童话、科幻小说等都展开了关于人类未来的猜想。实际上,浪漫小说和科幻小说是人类发挥想像力、创造力的重要载体。美国两党政治在美国历史上取得过成功,但是,它丝毫不能掩盖美国社会的诸多问题和矛盾,更不能解决这些问题和矛盾,这是包括基督教联盟这样的组织都不能满意的,因此,作者在小说中大胆预测、猜想世纪之交的十余年时间里美国政治格局将要发生的变动。第二,小说的现实性,对于《隐秘计划》的作者汤姆·拉奇纳的生平、创作情况,中国读者所知有限。作者长期担任电视台编剧,曾五次获得美国电视艺术科学学会颁发的艾米奖提名,在美国电视界广有影响。无疑,作者的电视人身份有助于他创作《隐秘计划》。小说描写了用高科技武装起来的现代电视业是如何制造新闻、包装明星的,某些现代化的传播和采访方式,对中国普通读者来说还是相当陌生的。电视业历来强调面对大众、追求纪实风格。拉奇纳深知纪实同样能够帮助小说创作吸引读者,因而在《隐秘计划》中运用了大量的纪实手法。作者经常在小说中采用拼盘式写法,把具有同样性质的事件依照一定的线索排列起来,增强了小说的新闻性和可读性。例如第三十一章里,作者采用新闻写法,描述与本事件有关的各类人物在《六十分钟》节目开播前六分钟的活动,有效地烘托了小说的气氛,增强了读者的阅读欲望。
总的说看,《隐秘计划》是一部通俗的严肃小说,它全方位地反映了美国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面貌及其现代信息技术和金元政治下人的生存状态;又是一部严肃的通俗小说,它情节生动,悬念迭起,让读者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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