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这般好事,以后他的剩菜终于有人吃了。不仅有人吃,对方还说要教他怎么压金蟾蛊。
厨娘像看冤大头一般看着纪明焱离开吴家。
然后她刷地一下回了厨房,啪地一声踢上门,掀开那两大桶饭菜,摩拳擦掌。
这东西当饭菜吃也太暴殄天物了,她要试着把那些价值千万两的好药材从这些剩菜剩饭里提取出来。
厨娘踢门的时候踢得有些急,过程中不少木屑粉尘洒落。
雪竹拿着扫把过来,很快就扫了个干干净净。
而一旁亮着灯的房内,吴惟安依旧在看书。
只不过,纪云汐不在,他便靠在了她专属的美人榻上。
可刚靠了那么一会儿,吴惟安就没了看书的心思。
美人榻上留着点纪云汐身上的香味,她身上的香,向来闻之清冷,不似寻常女子般的甜腻。可莫名的,就是让吴惟安无法集中心神,脑海中总是闪现傍晚时她慵懒靠在那的画面。
吴惟安叹了口气,索性把书放下,出门透气。
结果刚出门,便遇见了拿着扫把飘过的雪竹。
一般而言,飘过也就飘过了,可这回,雪竹居然飘了回来。
雪竹这些日子过得不错,脸上的青春痘都快要没了,他喊了声:“公子。”
吴惟安停下脚步,挑眉:“?”
雪竹张了张嘴巴,还是干巴巴问出了口:“公子,你不看书了吗?”
吴惟安仔细看了眼算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扫地小厮。
他怎么感觉似乎哪里变了?
吴惟安没回答,雪竹依旧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乖乖等回答。
吴惟安淡淡道:“我散散步。”
说完后,他抬脚往院中走去,刚好遇见回房拿工具的厨娘。
厨娘胆子比雪竹大了很多,闻言直接问:“公子,这个时间,你不看书啊?”
吴惟安面容平静:“……散步。”
厨娘:“那公子你别散步太久啊,否则三姑娘知道的话,不好交代啊。”
吴惟安静静看着她。
厨娘立马闭嘴,脚步轻点,闪回了房。
吴惟安在院子里散步,一向隐在暗处的圆脸管事停在不远处,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吴惟安额头跳了跳,忍无可忍,一字一句道:“我,散,步。”
圆脸管事见吴惟安似乎真的要发火了,赶紧消失。
吴惟安站在原地,抬头望着天上的月,听着这上京城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忽而就觉得,真的挺没意思的。
没过一会儿,他就回房继续看书了。
见此,隐在暗处的四双眼睛,才齐齐收了回去。
毕竟,公子春闱一事,也事关他们的未来啊。
……
时间在书页的翻动中一天天过去。
雪不再下了,天气开始回暖,院中的枯树也发了嫩芽。
二月就这么来了。
春闱,也来了。
第30章 030
大瑜朝科举考试是一步步选拔的, 先是秋季的乡试。一般而言,只有通过乡试的举人才能参加这二月春闱。春闱过后揭榜,榜前二百八十八名贡士参加最终的殿试, 由圣上排出最终名次。
不过, 大瑜朝有一项惯例,每位从六品及以上京官, 能有一名免乡试的名额,直接参与二月春闱。
纪云汐有五位哥哥, 大哥二哥五哥六哥七哥, 三哥四哥由于天花很早就没了。
大哥纪明喜从小和太子一起长大,后来父亲意外去世,小小年纪便承了清远侯的爵位, 加上太子和圣上赏识, 直接在官场上平步青云, 无需参与科举。
二哥如今驻扎在大瑜边境,走的就不是科举的路子。
五哥无官职,也没有当官的心思,略去不提。
六哥是凭借那一手好毒术进的大理寺,所以这免试的名额便落在了纪明双头上。
而吴家, 说来也巧, 去年秋季的乡试吴齐还在平江当官, 尚未晋升, 没有免试的名额。家里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有参加乡试, 不过大公子临时没去考, 二公子倒是中了举人, 名次在平江还是前五。
可没过两月, 吴齐就升了从六品的工部员外郎, 这下,吴惟安才能有机会参与这二月春闱。
平江离上京城隔得远,这些事情,还是从平江过来参与春闱的举人说起,大家才知道的。
春闱连考三场,每场三天。今日便是第一天,过会儿贡院一开,考生们便要进场。
故而此时,贡院之外挤满了浩浩荡荡的举人们,有些还在拿着书嘴里念念有词的背着,争取能多看一点是一点儿。
而大多数考生,都已经没什么看书的心思,聚在一起闲聊,聊得便是那吴惟安。
“这吴大公子可真是鸿运当头啊,前头临阵脱逃,没参加乡试,后头父亲就升了官直接免过乡试。而且才到上京没多久,就被那三姑娘看中了,成了纪家的女婿。三姑娘还为了他一掷千金!”人群中风尘仆仆从大老远赶来参加春闱的书生,心里很酸很羡慕。
“谁说不是!那纪家兄长可是尚书大人,这春闱之后安排职务,好差事不都落吴大公子头上了?”
“那三姑娘听说可是国色天香啊。”
“是也,在这之前,我可从未听过那吴大公子的名号,是我闭塞了吗?”
“非也,那吴大公子先前确实泯然众人矣,也不知道纪家三姑娘是怎么看上他的。”
这些书生千里而来,虽对外都说是为了心里的壮志,可心里想的,无非就是在上京城谋个一官半职,赚点钱过点好日子,再娶个漂亮的媳妇。
结果,那吴惟安什么都有了,他们能不酸么?
有个书生忍不住问:“那吴大公子,是否貌比潘安?”
“非也非也,若是他貌比潘安,那也便罢了。可他也不过寻常长相,就是高了点白了点。”在年前雪宴上见过吴惟安的某家公子回道。
众人摇头,都想不通为何。
“听说三姑娘为了这吴大公子的名头,去赌坊砸了黄金白银万两。”有人挤眉弄眼的,“可我就不信那吴大公子能中一甲,呸,别说一甲,我觉得他都不一定能进殿试的门!”
“但你们忘了,那纪大人是谁?”
“也是,那就算他过了春闱,但殿试是圣上亲选,吴大公子也中不了一甲!”
“这倒也是,真不知道吴大公子给纪家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纪家为了一时之快,平白无故没了这么多银钱!”
就在大家都在议论吴惟安时,吴惟安正在纪云汐的马车上。
纪云汐在这些方面一向做的很好,她早早便起了床,亲自去吴家接了她的摇钱树,和摇钱树的弟弟。
吴惟宁十分恭瑾地坐在靠门边上,手里拿着书本在看。
而在一旁,吴惟安拿着茶盏,抿了口茶。
不知想起什么,他问道:“你有镜子吗?”
纪云汐有些犯困,闻言弯腰,打开脚边的暗格。
暗格挺大,里头放着不少东西,大多都是女子梳妆用的用品。
上好的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