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成了志愿者,学了急救方法,帮着处理一些外伤。
余震四起,她被救过。
最终,她也救了一,死在了倒塌的建筑物下。
而后,她睁眼,出在了娘亲温暖的子宫之中,成为这一世的纪云汐。
她变得比上辈子要柔软很。
她也很幸运。这辈子,她有一对很好的爹娘,很好的哥哥们。
她开始有一些恻隐之心,不再如上辈子那般袖旁观,她伸出了,拉了一些一把。
宝福是,唐虎是,‘方远’是……
而她的日子,也还是一日三餐,仿佛和上辈子没什不同,但又彻底不一样了。
哪怕自己缩在家中,好像日子都挺有意思。
她不再有上辈子那样的念头。
以来清河郡那晚,纪云汐才告诉吴惟安。
不是救他们,其实是救自己。
但她真的做对了吗?
如当初,她没有向宝福伸出,宝福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吴惟安只是静静着。
就他来,若不是纪云汐,就不会有宝福。
若她真的自私,她心里的第一位,只会是她自己。
就像他,以前都是他自己。
远在上京城的父亲,吴惟安都不太关心对方的安危。
已经不是小孩子,无论是谁,都要有自保的能力。
毕竟,谁能护谁一辈子?
但吴惟安也未曾出言开解她。
像他们这样的,旁的开解是没有用的,只有自己想通。
而她,定然能想通。
他只要着就好。
纪云汐『揉』了『揉』太阳『穴』,压下这满腔杂『乱』的思绪,对他道:“那晚我与你说的话,你忘了罢。”
吴惟安:“救自己那句?”
纪云汐:“嗯。”
吴惟安左腿微曲,右腿轻盈搭在左腿之上,有一下没一下晃悠着:“我记『性』向来挺好,不是你说忘,我就能忘的。”
纪云汐:“…………”
吴惟安:“而且我大概想通了。”
纪云汐了微麻的腿,扯了下嘴角:“这也许是一句错的话,如何想通?”
吴惟安她一眼:“想通那晚的你,说的意思。”
纪云汐顿了顿。
那晚的她,并未怀疑过这句话的对错。
吴惟安微微沉默。
他想起了那日的老妪。
那个死前平和的面容,在他脑海中始终清晰。
他内心并没有太感,着这滔滔洪水之下的惨状,吴惟安心里也始终没太感想。
可他向百姓伸出的那一刻,就伸不回来了。
哪怕心下依旧没太感触,哪怕他无法与这些感同受,但已经伸不回来了。
好像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日后有些棋局,他也没法下了。
就像皇帝这次借着水患摆的这一盘棋,吴惟安心下挺欣赏。
顺势而为,借力打力。
若是以前,这棋,他也能下,会下
可从今往后,他不能,也不会。
吴惟安:“那晚你和我说这句话前,我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
纪云汐向他:“什?”
吴惟安勾了下唇角:“你可知我的金蟾蛊毒从何而来?”
纪云汐摇摇头。
这个问题,她从未问过,但应该与圣上有关。
吴惟安这些年谋划的一切,想来都是为了向皇帝报仇。
她没忘记,这金蟾蛊毒,可是五皇子生母珍妃的独门秘籍。
吴惟安顿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娘胎里带来的。”
纪云汐微微诧异。
“玄冰宫宫当年和圣上、珍妃有一段时日走得很近,但因为利益冲突起了争执,没过久她便中了金蟾蛊。秦老与毒娘子的师傅和宫是好友,他们俩为了替宫解毒,试过各种法子,最终秦老想到一种,通过胎儿转移金蟾蛊。”
吴惟安的语气淡淡的,翘在左腿之上的右腿脚尖微微晃悠,仿佛在说的事给纪云汐。
“玄冰宫宫不是寻常女子,当即便同意了。她特地挑了一位长相平平的男子,顺利和对方有了孕。那男子没有她爱的好长相,生下的孩子她也不会舍不得。可等孩子临盘那日剪脐带前,她还是改了意。”
秦老三位护法都说,他的『性』子很像这位宫,天生冰冷少情。
那既然如此。
吴惟安轻轻耸肩:“我一直想不明白,她怎会改意?”
他不是她爱的男子出。
他只是她解毒的工具罢了。
为何要舍不得?
为什会舍不得?
可下,吴惟安明白了。
就像他伸出的,伸出去,就很难再收回来了。
她生下的孩子,生下来,到那声哭啼,就很难再结束那孩子的『性』命了。
『性』是不能试探的。
你以为自己定然会不舍,可试出来的结,也许是能舍。
你以为自己定然会舍得,可试出来的结,也或许会是。
不舍。
吴惟安坐了起来,着地下抱着双膝而坐的她。
若不是因为纪云汐,他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因为若他和她的『性』子真的相似,他是断然不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的。
可下,吴惟安不那确定了。
吴惟安低声道:“我是不是该和你说声谢?”
纪云汐嗯了一声:“不客气。”
吴惟安一笑,站了起来:“你在我这睡会儿罢,他们好像回了,我下去。”
*
外头天『色』渐亮。
纪云汐没有也没有睡,她依旧坐在那里。
外边熙熙攘攘,纪家军压低音量的交谈声时不时响起。
纪云汐着宝福,再次为她掖了掖被角,而后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她抬头了依旧阴云密布的天。
雨天的空气中,夹带着湿润的土壤味,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昨日去围堵北山剑派,北山剑派悉数剿灭,但纪家军也牺牲了不少。
此刻一具具尸体被战友们背了回来,放在矿洞一角。
纪云汐进去的时候,太子就站在那里,盯着其中一具瞧。
纪云汐下意识走过去:“殿下,怎了?”
太子抬头了纪云汐,勉强笑了一下,指着他了一会儿的那:“这是不是那日举着纪家军旗帜先来的兵?”
纪云汐的目光,落在那张年轻的脸庞上。
那日雨中,他一马当先举着旗帜飞奔而来,是何等的飒爽英姿。
纪云汐回道:“是。”
她顿了顿,又道:“殿下,他叫钱宜宁。”
太子微愣:“云汐如何得知?”
纪云汐目光哀伤,透着钱宜宁的脸,到了钱宜秀,到了钱木村的那对老夫『妇』,她当初,亲自去拜访过。
拜访之前,纪云汐查过钱家,知道这家的小儿子,在她二哥的军中当兵。
“他是钱宜秀的弟弟,名字很像,先前几日偶然到有这叫他,就记住了。”
太子哦了一声,问过钱宜秀是谁后,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具尸体:“他呢?我记得他好像守过一日矿洞。”
纪云汐辨认了很久,道:“殿下,我不知。”
她缓缓过这一地长眠的,轻声道:“殿下,除了钱宜宁,他们,我都不知。”
纪云汐抬眼,朝周遭来回走的去。
一旁,系着黑『色』眼罩的雪竹,和魂不守舍的晚香脚步不停地路过。
他们都为宝福的死而难过,可这些躺在这里,他们不熟识的,他们虽然心下痛惜,但没有那般痛楚。
纪云汐亦然。
她依旧难以接受宝福的离去,但对于她唯独认识的钱宜宁,她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