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流言中伤梁大将军。”
“父皇若真的爱惜梁大将军,也该为梁大将军的声名和日后着想。至少应该留一个能节制梁大将军的人。”
言词犀利如刀,嘴笨的梁大将军哪里是对手?
永嘉帝心中冷哼一声,淡淡道:“照你这么说,朕应该让谁来节制梁大将军才妥当?莫非你打算毛遂自荐?”
陆明玉似乎没听出永嘉帝话语中的讥讽,坦然道:“儿媳正有此意。”
永嘉帝:“……”
梁大将军:“……”
“儿媳是大魏太子妃,太子殿下远在江南,儿媳在宫中可以代殿下说话行事。”陆明玉侃侃而谈:“这是其一。其二,儿媳有自己的亲兵,自问身手不弱于梁大将军。万一有什么变故,儿媳也能领人前来救父皇。”
“儿媳一片孝心,望父皇成全。”
永嘉帝被儿媳的一片“孝心”噎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梁大将军深呼吸一口气,出人意料地附和道:“皇上,臣斗胆说一句。臣以为,太子妃娘娘说的话也有些道理。”
永嘉帝瞪了梁大将军一眼。
碍着陆明玉也在,有些话难以出口。不过,永嘉帝的怒意和不满,清晰无误地表露了出来。
陆明玉没有纠缠此事不放,张口说道:“五弟在宗人府中毒身亡,其中疑点颇多。儿媳有些猜测揣度,想禀报父皇。”
永嘉帝目光阴沉:“哦?你有什么猜测,不妨说一说,朕听上一听。”
陆明玉和永嘉帝对视,不疾不徐地说道:“儿媳以为,刺杀太子一事,绝非五弟所为。五弟从头至尾,被人哄骗利用,先是为人顶罪。进宗人府的时候,暗中藏了毒药在身上。”
“钱家人的尸首在葛公公的宅子里被人发现。牵连到五弟,刑部的人定会去地牢问询。五弟趁着此时服毒自尽,谁都会以为,此事是母后或殿下暗中令人动手。”
“这个人,利用五弟,布下了这弥天之局。就连父皇也被一叶障了目,根本没猜疑到这个人的身上。”
永嘉帝瞳孔骤然收缩,目光冰冷:“陆氏,你这么猜疑,实在可笑。”
“阿昊对阿昌疼惜爱护,兄弟情深,众人都看在眼底。别人会害阿昌,唯有阿昊不会!”
永嘉帝说得斩钉截铁,陆明玉声音淡淡地应了回去:“这才是这一局最可怕之处。李昊设这一局,不是一两日之事。或许是两年前,甚至三四年前,他就开始慢慢布局了。”
“能成功刺杀太子最好。便是刺杀失败了,他也有后续诸多应对的手段。”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五弟直到临死前,也没想到,那颗毒药是真的。李昊定是骗了他,说那毒药是假的,只会令人有中毒的症状,根本不会损伤性命。到时候将此事都推到母后和太子身上,他们兄弟就能脱罪。”
说着,又看向梁大将军:“梁大将军,这桩案子,父皇交给了你。你不擅长查案,不过,可以从刑部调用有经验的仵作,仔细为五弟验尸。只要在尸首上发现藏毒药的地方,就能足以证明母后和殿下的清白了。”
梁大将军也是一脸震惊错愕,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太子妃娘娘这番话,乍听荒谬。沉下心来一想,竟也有些道理。
只是,仵作查验尸首,都要细细解剖,最后再缝合起来。
李昌生前中毒,死后还要被验尸,连个全尸都没有,着实也够惨。
永嘉帝目中射出怒焰,一字一顿地说道:“好。朕这就下旨,令刑部仔细查验五皇子的尸首。”
“陆氏,如果真如你所言,椒房殿和东宫皆可解封。如果不是,朕就治你妄言之罪!”
陆明玉目光平静:“如果儿媳猜测有误,令五弟死后遭罪,儿媳甘愿领罚!”
永嘉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闭上眼睛:“退下吧!”
陆明玉行礼告退。
陆明玉走后,寝室里恢复了死寂一般的安静。
过了许久,永嘉帝才冒出一句:“梁战,传朕旨意,令刑部朱侍郎带着仵作去为五皇子验尸。”
梁大将军拱手应下。
永嘉帝面色十分难看,又挤出了几个字:“以你看,此事是不是阿昊所为?”
陆明玉这一席话,永嘉帝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如果李昊都能对亲弟弟下毒手,这也太可怕了!梁大将军不忍看永嘉帝的脸色,低声应道:“臣不敢胡乱猜测。”
永嘉帝闭上眼睛:“去吧!”
梁大将军应声而退。
……
陆明玉回了东宫。
一百个太子妃亲兵,也进了东宫。他们都没了兵器,不过,一个个身高力壮目露肃杀,让看守东宫的御林侍卫们都觉心惊。
赵瑞见东宫里多了这么多亲兵,心里陡然踏实了不少。
李景去江南之际,将所有人手都带走了。只留下几十个亲兵守着东宫。现在多了这么多人手,总觉得安全了许多。
陆明玉吩咐赵瑞,将亲兵们安顿下去。
其实,她带回京城的亲兵足有两千多。不过,总不能大喇喇地将这么多亲兵都带进宫来。便只点了这一百精锐。
长途奔波赶路,此时终于稍稍松懈下来,疲惫也席卷而来。
孩子们依偎在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
陆明玉强打起精神,陪着孩子们闲话。说着说着,就这么在椅子上睡着了。
第六百二十六章 真相(一)
李晗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小声地喊了一声“娘”。
回应他的,是细微的鼾声。
李珝李瑄心疼亲娘,一同红了眼眶,低声道:“娘这是太累了。”
“我去叫云妈妈她们过来,将娘扶到床榻上睡。”
陆明玉确实太疲累了,被扶到床榻上,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李晗舍不得走,赖在榻尾:“我在这儿待一会儿。”
李瑄一伸手,将李琀抱了起来:“让娘安心睡。”
陆明玉在睡梦中皱起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了开来。
这一睡,直接睡到了隔日天明。
日上三竿,阳光洒到床榻上。饱睡了一觉的陆明玉,在床榻上翻个身,伸了伸懒腰,终于睁开了眼。
不出所料,李晗的小胖脸率先映入眼帘。
“娘,”李琀眼巴巴地看着亲娘:“你走了这么久才回来,我好想你。”
自李晗出生后,陆明玉从未离过他身边。这一回走了一个多月,李琀不知哭了多少回。
陆明玉既心疼又心酸,伸手将李琀抱到了床榻上。李琀甩掉鞋子,钻进亲娘温暖的怀抱里。两只小手紧紧搂着亲娘的脖子不肯撒手。
站在床榻边的李珝李瑄颇有些眼热,不过,他们自觉自己长大了,羞于像李晗这样。
陆明玉温柔地凝望着一双儿女:“珝哥儿,瑄姐儿,这段时日,辛苦你们了。你们不但照顾自己,还将琀哥儿照顾得很好。”
李瑄挺直胸膛,抢着应道:“一开始几天,他经常哭闹。我天天陪着他玩才行。”
李珝接过话茬:“我每日去书房读书,都是妹妹在照顾弟弟。到晚上,弟弟格外闹腾,我们就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