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当然不能胡言乱语。这点道理我难道还不懂。”
陆非又瞪他一眼:“总之,不能流露出一星半点来。免得给太子妃给陆家招惹麻烦。”
越是这等时候,陆家越是要低调。
陆轩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陆明玉轻声道:“殿下身体还没养好,不宜赶路。我明日先回京城。江南诸事,就托付给二哥了。至于六弟,此次就随我一同回京吧!”
陆非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也好。这些日子,闵侍郎将案子也审得差不多了。六弟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事,护送你一路回京。”
顿了顿,陆非又低声提醒道:“朝廷的消息还没到,你现在就回京,是不是不太合适?要不,还是再等上一等,等朝廷的消息到了再启程。”
陆明玉略有些无奈地叹道:“太子心急如焚,哪里还等得了。而且,我也放心不下。所以,明日一早就启程。”
永嘉帝一倒下,宫中不知乱成什么样子。
陆非也不再阻拦,只叮嘱道:“回了京城之后,以稳住局面为先。别急着出手对付三皇子五皇子。”
提起李昊李昌,陆明玉目中闪过冷意:“他们都被关在宗人府,翻不出风浪来。等父皇日后处置他们,我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陆非欣慰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总之,像以前那样亲自毒杀苏妃的事,不能再有了。”
也就是自家兄长敢这么说。别人在陆明玉面前,根本一个字都不敢提。
陆明玉嗯了一声,转头对陆轩道:“你现在就令人收拾行李,明日天亮,我们就启程回京。”
陆轩点头应下。
……
隔日一早,陆明玉领着两千亲兵启程,陆轩也一同策马离开总督府。
来时如风,走的时候也一样悄无声息。
陆明玉走后没多久,朝廷的消息也到了江南。
一天一夜过来,李景已经冷静多了。他召了沈侍郎方子詹等人过来,将永嘉帝卒中一事告诉众人。
沈侍郎已经听到了些风声,此时表现得还算镇定:“太子妃娘娘已经启程回京,以娘娘的能耐,定能稳住局面。殿下请放宽心。”
方子詹周礼到底年轻些,有些按捺不住。
方子詹立刻低声道:“皇上被气得卒中,和三皇子五皇子不无关联。他们刺杀太子在先,忤逆不孝在后。这回可不能饶过他们。”
“没错!”周礼的声音也激动起来:“这可是难得的良机,不如趁着这等机会,将三皇子五皇子一并治罪……”
沈侍郎重重咳嗽了一声,冲周礼使了个眼色过来。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周礼这才反应过来,一瞥太子殿下略显难看的脸色,立刻扭转话头:“臣的意思是,一切自有皇上决断,殿下等着消息便是。”
李景无心说这些,张口道:“江南这边的事,要抓紧时间,速速处置妥当。派人将涉案的所有嫌犯,连带着闵侍郎一并送回京城。”
众人齐声应下。
李晏拧着眉头,低声道:“殿下,钱家人一直没有下落,不知到底躲到了何处。”
这三十多个钱家人,就像是在水流入海,竟是没了音信。
李景目中闪过冷意,淡淡道:“让人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晏心中一凛,张口应下。
……
此时的京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里。
太子遇刺,远在江南养伤。皇上卒中后,一直在寝宫里静养。皇子公主们轮流进文华殿伺疾,朝臣中唯有乔阁老得以面圣。
不过,乔阁老口风极紧,进过文华殿后,就连罗尚书私下问起天子龙体,乔阁老也只字不提。
三皇子五皇子被关在宗人府,三皇子妃五皇子妃也各自闭府不出。
宫中的御林侍卫明显多了起来,梁大将军亲自守在文华殿外。谁想进文华殿,都得先过梁大将军这一关。
荥阳王濮阳侯广平侯三人,也各自接到了中宫凤谕。
未经宣召,不得擅自离开军营,更不得私自动兵。
濮阳侯接到这道凤谕,着实气得不轻。
呵,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为大魏东征西战流血,现在倒被忌惮疑心上了?
广平侯更是冷笑连连。
只是,他们恼怒也好,不忿也罢。乔皇后的凤谕明晃晃地到了军营里,他们就得老实待在军营里,不能枉动。
唯有荥阳王陆临,接到凤谕后,半点没怒,甚至颇觉欣慰。
乔皇后这才算有些皇后的样子。
永嘉帝病倒,第一个要防备的,就是手握兵权的武将。
“来人,叫郑重过来。”陆临吩咐一声。
一炷香后,女婿郑重过来了。
郑重从去年起蓄了胡子,看着沉稳了不少:“岳父叫我来,有何吩咐?”
陆临目光一闪,低声道:“今日皇后娘娘发了凤谕,令我和濮阳侯广平侯待在军营,无召不得出军营,更不能私自动兵。你私下派人,去盯着濮阳侯广平侯。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立刻来向我回禀。”
郑重一惊,抬头和陆临对视。
陆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我刚才说的,你都清楚了?”
郑重定定神答道:“是。我立刻派人前去。”
第六百一十一章 怜悯(一)
文华殿。
几个内侍抬着木桶进了寝室里,这木桶里放的是热腾腾的药水。永嘉帝每日除了施针喝药之外,还得泡半个时辰的药浴。
“奴才为皇上更衣药浴。”刘公公日夜不歇地伺候了几天几夜,眼下都是青影,走路都有些轻飘无力。
除了刘公公之外,永嘉帝不乐意让别人贴身伺候。刘公公再辛苦也得撑着。
几日过来,永嘉帝已经能动一动手指,偶尔挤出几个字:“退下!”
这是让其余内侍都退下。
刘公公立刻冲内侍们使眼色,内侍们很快垂头退了出去。
永嘉帝身材高大,只凭刘公公一个人,实在挪不动。此时,一旁的周院使也过来了,和刘公公一同架起永嘉帝,半扶半抬着进了木桶里。
待永嘉帝坐进木桶里,刘公公和周院使都是一身的汗。
两人同时暗暗舒出一口气。
以永嘉帝的骄傲,落到如今这等窘迫无助的境地,心里不知何等悲愤。偏又难以出口。个中滋味,也唯有永嘉帝自己慢慢品尝了。
周院使每日都要为永嘉帝施针,刘公公负责贴身伺候。永嘉帝也只肯让他们留下伺候。
这半个时辰内,得不停地加热水,保持药水的温度。
这等事,自是刘公公来做。
药浴结束后,要擦拭龙体,换上干净的新衣。再趁着气血活络时施针。总之,刘公公忙来忙去,周院使也没闲着的时候。
待施针也结束,就到了喝药的时候。
汤药既苦又涩,永嘉帝喝的恶心反胃,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喝下去。
喝了一大碗汤药后,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苦的。哪里还吃得下饭。
“启禀皇上,大皇子殿下前来伺疾。”一个内侍进来禀报。
其实,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