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要出府。还有,那个和钱家相识的幕僚,你令人送去户部,仔细审上一审。”
李昊磕头谢恩,起身退了出去。
……
一炷香后,李昊回了三皇子府,张口下令:“从即日起封府不出,还有,请江幕僚去刑部一趟。”
江幕僚一脸慷慨就义,二话不说就领命去了。
孟云萝一脸惊惶,伸手抓住李昊的胳膊:“殿下,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封府?”
一旁的两岁多的男童,被亲娘惊恐的模样吓到了,小手紧紧抓住李昊的衣襟。
这个男童,单名一个玮字。正是孟云萝两年多前生下的儿子,比李琀小了半岁。
孟云萝生孩子时难产,很是遭罪,以后再难有孕生子。也因此,对这唯一的儿子看得比眼珠子还紧。平日里几个奶娘轮流抱着,到现在还没断奶水,十分娇贵。
李昊也很疼儿子。见儿子哭闹,俯身抱了起来,轻拍儿子的后背:“别怕,没什么事。从明日起,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府里陪着你们母子两个。”
孟云萝还想说话,李昊皱眉使了个眼色过来。
别吓着孩子了。
孟云萝无奈地住了嘴。待李玮被哄得破涕为笑,奶娘抱着下去了,才急促地低语道:“殿下,好端端地怎么就要封府了?”
李昊看了孟云萝一眼,淡淡道:“太子遇刺,有人供出江南五家的钱家和我私下来往,说是我指使他们刺杀太子。”
孟云萝倒抽一口凉气,脸唰地白了,声音不停颤抖:“殿下,是不是……是不是你……”
“当然不是。”李昊拧起眉头,声音倏忽沉了下来:“我虽收过钱家的礼,却从未见过钱家人。更没指使他们去刺杀太子!”
孟云萝见李昊神色阴沉,心里一颤,不敢再问了。
这三年来,夫妻两个聚少离多。李昊在外面做什么忙什么收拢了哪些人,她一概不知。李昊信誓旦旦,可不知怎么地,她打从心底不大相信……
“启禀殿下,五皇子殿下来了。”一个内侍进来禀报。
李昊嗯了一声:“请五皇子去书房等我。”
孟云萝将心头翻涌的疑虑不安按捺下去,挤出笑容道:“我这就令人备膳,你和五弟正好喝两杯。”
李昊略一点头。然后起身去了书房。
“三哥!”李昌急急迎上来。三年过来,李昌的脸又肥了一圈,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你今日真的进宫请罪了?”
李昊目光一沉,扫了李昌一眼:“进去再说。”
兄弟两个在书房里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倒是去了刑部的江幕僚,当夜就被审问撬开了嘴。
钱家人屡次进京,私下求见三皇子。三皇子一律未见,见了钱家人的,是五皇子李昌!
第五百九十九章 认罪(一)
什么?
李昌?
开什么玩笑?!
一夜未曾好眠的永嘉帝,一大早便将刑部的姚尚书召进了宫。姚尚书在刑部熬了一夜,红着眼眶进了宫,恭敬地将江幕僚的口供呈了上来。
永嘉帝迅疾翻开卷宗,一眼掠过,看到了李昌的名字,顿时惊怒不已。霍然起身,将手中的卷宗啪地扔到了地上,语气阴沉冷厉:“姚尚书!这就是你们刑部熬了一夜审问出来的结果?”
永嘉帝对武将们十分器重礼遇。对文臣们没那么亲近,却也极少对着文臣动怒。像现在这般厉声责问的,少之又少。
“简直是荒谬无稽!”
“五皇子李昌自幼读书习武平平,平日里也不爱与人争锋,在人前连话都没几句。在工部当着闲差,和朝臣都没什么来往。”
“你们居然说指使钱家的幕后主使是李昌?”
最后一句,带着怒气喷薄而出。
大概就是那种“我儿子什么德性我不比你们清楚他哪来这等能耐”的复杂情绪!
姚尚书不愧是一部尚书,被永嘉帝怒责也没慌了手脚,拱手应道:“请皇上息怒,听臣一言。”
永嘉帝冷笑一声:“好,你来说,朕倒要听听你要说什么。”
姚尚书执掌刑部多年,心里沉稳非常人能及。面对永嘉帝的怒火,还能慢条斯理地一一禀报:“江幕僚进了刑部后,一开始拒不承认。后来用了刑,刑审的是刑部里的老手,经验老道。江幕僚被刑问了一夜,这才招认出五皇子来。臣以为,江幕僚不会说假话。”
奄奄一息就剩一口气了,还有什么心思作假?
刑部大狱可不是闹着玩的。
姚尚书越是冷静镇定,永嘉帝越是恼火。他绷紧了一张脸,沉声怒道:“你现在就回刑部,继续审问,朕不信李昌会做出这等事……”
话没说完,刘公公就匆匆进来了:“启禀皇上,五皇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永嘉帝定定心神:“让他进来,朕正好有话问他!”然后瞥了姚尚书一眼,冷冷道:“姚尚书也留下,听听李昌会说什么。”
姚尚书沉声应是,略略退后两步,站在一旁。
片刻后,就见五皇子李昌快步走了进来。
永嘉帝有六子三女,已经成年的五个皇子中,大皇子李易曾得宠十数年,二皇子李景被封为太子众人敬仰,三皇子李昊文武双全,四皇子李显近几年也有了贤良之名。
唯有五皇子李昌,平庸几乎蠢钝,存在感近乎于无。
上一次被人议论纷纷,还是因为一年前动手打了五皇子妃,吏部余尚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进宫告状。
永嘉帝一怒之下,宣李昌进宫,当着余尚书的面扇了李昌两巴掌,令李昌给余尚书跪下请罪,之后将李昌禁足了三个月以示惩戒。
再然后,李昌就彻底沉寂了。
每天去工部点个卯,早朝时在皇子堆里站着凑个数。其余时候,多是去三皇子府里打发时间。至于和五皇子妃的夫妻情分,也就不必提了。要不是碍着皇家不能和离,余尚书恨不得将五皇子妃接回余家住着。
比起以前,李昌又肥了一圈,走路有些迟缓。一双眼睛被脸上的肉挤成了两条缝。
任谁看,也只会觉得这是一个蠢人,绝不像是什么坏人。
永嘉帝心情阴郁地看了五皇子一眼,又看姚尚书一眼。
看看朕的五儿子,他像是能做出刺杀太子一事的人吗?
平心而论,姚尚书也不信。不过,他更信任刑审的郎中,更信任白纸黑字的证据。
李昌行礼问安。
“李昌,有一样东西,朕给你看看。”永嘉帝忍着恼怒示意:“就在你面前,你自己捡起来。”
李昌应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了卷宗,飞快地看了一遍。然后,出乎意料地跪了下来:“儿臣进宫来,正是要向父皇请罪。”
“钱家人送礼进三哥的府上,三哥并未见他们。我时常进三哥的府上,和江幕僚也熟悉。听他提起钱家,就私下见了他们。”
“是儿臣指使钱家人联络祝魏沈王四家刺杀太子。三哥从头至尾不知情。父皇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