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热络殷勤:“礼物不在多少,关键是表一表心意。娘娘别嫌弃才是。”
孟妃和秦妃相识多年,哪能不知道秦妃的小心眼,瞥了口蜜腹剑的秦妃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份心意,本宫真怕担待不起。”
秦妃呵呵一笑:“娘娘命格既贵且重,世间少有,怎么会担待不起。”
孟妃以袖掩嘴,笑了起来:“瞧瞧你这张嘴,哄人的时候,像抹了蜜似的。以前本宫听不着,今儿个总算见识了。”
以前你不配听,怪得了谁。
秦妃眼都不眨,亲热地笑道:“娘娘爱听,我以后日日来天天说。”
“那可不成。太后娘娘身边离不得你。你好好伺候太后娘娘才是正事。”
孟妃和秦妃笑颜如花,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杨嫔眼巴巴地坐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
以前,杨嫔没怎么将孟妃放在眼底。她进宫的时候,孟妃圣宠衰退,她得意风光了一年多,哪里会将一个过了气的宫妃放在眼底。直至狠狠栽了一回跟头,顿时萎靡不振,也老实安分了。
过了片刻,赵才人她们也一一来请安
往日只有在椒房殿里,才有如此热闹的场面。
今日的延禧宫,嫔妃齐至,如众星捧月。她坐在上首,隐然有了中宫的风范。
想到这儿,孟妃心里像热炭一般,一片滚烫。不过,满目锦绣美人中,分明少了一个。
王婕妤一直没来。
一想到王婕妤,孟妃的脑海中就闪过昨日在椒房殿外受辱的一幕,心中更添一层嫉恨。
哼!以前有乔皇后护着王婕妤。如今乔皇后被禁足,不趁着这等良机收拾王婕妤,简直都对不住自己。
……
没等孟妃想出主意刁难,芳华宫就打发宫人来了。
“启禀孟妃娘娘,婕妤娘娘昨日偶感风寒,身子略有些不适,要宣太医前去看诊开方。请娘娘恩准。”
宫妃想宣召太医,也是要经过应允的。孟妃代掌宫务,王婕妤就得求到延禧宫来。
孟妃眸光一闪,张口说道:“本宫准了。还有,代本宫传几句话给王婕妤。身子不适,就好好在宫里养着,别胡乱走动,过了病气给别人就不好了。”
这些话,很快传到王婕妤耳中。
传话的宫人,为主子愤愤不平:“孟妃娘娘也太过分了。这不是要让娘娘禁足么?她不过是代皇后娘娘掌宫务,倒先拿娘娘来抖威风!”
王婕妤淡淡道:“就是她不抖这个威风,我也不打算出去走动。”
宫中人人都去延禧宫请安,她装病躲着不去倒也罢了。大喇喇地去别处走动,就有些过了。既是要装病,就得有装病的样子。
宫人有些心疼主子,低声叹道:“娘娘这又是何苦。眼下皇后娘娘吃了挂落,孟妃娘娘风头正劲。人人都去延禧宫奉承,娘娘去坐一坐,不说话也就是了。”
“这一称病,岂不正合了孟妃娘娘的心意。”
王婕妤不以为意:“相看两厌,这样也好。”
宫人还想说什么,就听主子又说道:“不必多说了,去回个话,就说我从今日起待在芳华宫,等病愈了再给孟妃娘娘请安。”
宫人只得应下,再次跑腿传话。
于是,继乔皇后病了之后,王婕妤也跟着病了。
永嘉帝傍晚得了空闲,进了延禧宫,和孟妃一同用膳。
孟妃故作不经意地提了王婕妤一嘴:“……芳华宫今日来回禀,王婕妤病了。臣妾令太医去为王婕妤看诊,开了药方。皇上这些日子就别去芳华宫了,免得被过了病气。”
王婕妤也休想在永嘉帝面前告状了。
女人间这点勾心斗角的把戏,永嘉帝压根没放在眼底,随口道:“这点小事,你看着处置便是。”
孟妃目中闪过喜色,试探着说了一句:“皇上,东宫那边,太子妃一直告着病,是否要换个太医前去……”
永嘉帝面色一沉,龙目扫了过来。
孟妃心里一凛,立刻改口:“臣妾只是关心陆氏,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最好。”永嘉帝声音微冷:“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椒房殿和东宫的事,不必你插手过问。”
天家的脸面总得顾全。
所以,永嘉帝再愤怒,也没有揭穿陆明玉私自领兵离京的事。众人就是猜到了,也要配合着装不知道。
就像乔阁老,今日下午议完政事,只关切地问了一句乔皇后凤体,绝口不提太子妃。
罗尚书也只拐着弯地为乔皇后说情,夸赞乔皇后贤良不妒,说乔皇后操劳多年难得生病是该好生静养。对太子妃如何同样不提。
心里窝着火,孟妃哪壶不开提哪壶,永嘉帝焉能有好脸色!
孟妃一口闷气梗在喉咙,挤出笑容应道:“皇上说的话,臣妾都记下了。”
以前她骄纵任性,都是身边的男人惯出来的。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这份底气?
她甚至顾不得为自己低声下气的祈怜模样心酸,忙又拎起酒壶,亲自为永嘉帝斟了一杯酒:“臣妾敬皇上一杯。”
永嘉帝略一点头,举杯饮下。
第五百七十四章 面圣(一)
用完晚膳,也该安置歇下了。
和孟妃睡了那么多年,早没了新鲜激情。近来事情繁多,永嘉帝心情不佳,没有亲热的意思,张口说道:“你先安置,朕回文华殿看折子。”
孟妃心里那点小火苗,被冷水浇了个透,笑容里透出几分勉强:“天这么晚了,皇上何必如此劳苦,奏折留待明日再批阅不行么?”
永嘉帝略一踌躇。
就在此刻,刘公公忽地面色有异地过来了,在永嘉帝耳边低语数句。
孟妃离得近,隐约听到了荥阳王的名讳。
然后,就见永嘉帝霍然起身:“这么晚了,荥阳王怎么进宫来了!”
还真是来了!
孟妃心中恼怒,在心里大骂荥阳王不讲武德。
袒护女儿的人见多了,像荥阳王这般的却是世间少有。举凡陆明玉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荥阳王就立刻进宫了。
偏偏永嘉帝最吃荥阳王这一套,不管之前如何恼怒,荥阳王一来“请罪”,立刻怒气消退,对陆明玉的过错不了了之。
刘公公低声道:“奴才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荥阳王已经到了文华殿,在正殿里等候。不知皇上是否要移驾?”
这还用问吗?
永嘉帝瞪了刘公公一眼,吩咐孟妃早点安置,便迈步离去。
孟妃一口窝囊气堵在胸口,在永嘉帝走了之后,气的一脚踹翻了椅子。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双腿一软,坐在地上,不顾体面地抱着脚呼痛。
宫人一惊,就要去宣太医。孟妃咬牙怒骂:“这么晚了,宣什么太医。快过来,扶本宫回寝室。”
该死的陆明玉,该死的荥阳王!
最可恨的,还是该死的狗男人李垣!
坐了龙椅之后,武将文臣在他眼里,比女人重要多了。
……
孟妃心里骂的没错。
在永嘉帝心中,江山社稷最重要,手握重兵能征善战忠心耿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