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想和你将话说明白,解开这一段恩怨。”
“阿昊的性情脾气,你也该清楚。你要是动手杀了我们母子两个,便和阿昊结下生死之仇。阿昊一定会为亲娘胞弟报仇,你想为陆家招惹灭族之祸不成!”
陆明玉黑眸中闪过冷意。
苏昭容说得没错。
李昊绝不会放过杀了自己亲娘胞弟的人。
苏昭容见陆明玉沉默不语,以为自己说动了她,声音旋即和缓了起来:“冤家宜解不宜结。前世旧事,你不提,我不说,谁也不知道。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你想另嫁贵婿也好,想招婿进门也罢,总之能顺心舒畅得过一辈子。何苦和我们母子纠缠不清。”
这些话,苏昭容不知想了多久。此时说得异常顺畅。
陆明玉神色间似有些动容。
苏昭容心中一喜,加倍努力说服陆明玉:“我现在就发一个毒誓。皇天在上,我今日在此立誓,日后绝不会刁难陆明玉,更不会动陆家人。如违此誓,就让我天打雷劈……”
“被一剑刺心而死!”陆明玉冷不丁地接了一句。
苏昭容:“……”
苏昭容面色变幻不定,咬牙改口:“如违此誓,让我被一剑刺心而死!陆明玉,你现在该满意了吧!”
时人最重立誓。立下这样的毒誓,已足以表明和解的诚心了。
陆明玉瞥了苏昭容一眼,淡淡道:“跪下磕三个头。”
苏昭容一惊,旋即怒上眉梢,声音尖锐地怒嚷:“你说什么?你竟让婆婆给你磕头赔礼!你……你忤逆不孝,大逆不道!”
陆明玉凉凉提醒:“我不会再嫁李昊,你算哪门子的婆婆。你口口声声要前债一笔勾销,连毒誓都发了,却连磕头赔罪都不肯。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诚意。”
苏昭容:“……”
年少时做舞姬,在酒宴上献舞,对着一双双放肆的眼睛娇笑献媚。别说磕头赔罪,更卑微的事她都做过。
只要能安抚住眼前的陆明玉,磕几个头也不算什么。
等来日,李昊做了太子坐了龙椅,她重新做了苏太后。到那时候,她让谁活谁活,要谁死谁就得死。
今日这笔账,留待日后慢慢清算。她要将陆明玉千刀万剐,灭陆家满门。
苏昭容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忍了羞辱,慢慢跪了下来。
磕第一个头时的滋味最难受。
磕到第三个时,苏昭容的心绪才慢慢平复。
陆明玉冷眼看着苏昭容一脸忍辱负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红着双目起身,用“你我已经两清”的口吻说道:“现在你该满意了吧!”
第五十七章 李昌
陆明玉目中满是嘲弄,气死人不偿命:“看在你磕头赔罪一片诚心的份上,这一次就算了。”
什么叫这一次就算了?!
苏昭容脸孔瞬间扭曲,面色难看至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明玉淡淡道:“字面上的意思。”
轰!
一股怒焰,瞬间冲上脑海。
苏昭容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陆明玉,你欺人太甚!”
陆明玉阴郁燥闷的心情,此时大为好转,悠然应道:“说的没错。我就是欺人太甚,你又待如何?”
苏昭容:“……”
陆明玉走近两步,面色铁青的苏昭容反射性地再次后退,咚地一声,又撞上了桌子。后背都快撞断了。
“苏昭容,”陆明玉目光锐利如箭,直直刺入苏昭容眼底:“你心里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我清楚的很。”
“我今日将话说清楚了。我们之间的仇怨,不死不休!”
说完,左手再次握成拳,在桌面上狠狠砸下。
一声闷响,桌面上又多了一个洞。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十分对称。
陆明玉收回手,转身离去。
苏昭容面无人色,身体瘫软无力,软软地滑到了地上。
……
陆明玉快步出了偏殿。
守在偏殿外数米处的紫檀,面色复杂,目光里满是畏惧。
说话声被厚实的门板隔住,可拳头砸破桌面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耳中。紫檀心中惧怕又不安,根本不敢上前拦着陆明玉。
陆明玉冷冷瞥了噤若寒蝉的紫檀一眼,继续迈步往外走。
说来也巧,刚走到怡华宫正门处,就遇到了另一个故人。
十岁的半大少年,穿着明黄色的皇子服,相貌平平,矮矮胖胖,一双眼睛被满脸的肥肉挤成了一条缝。
有些蠢钝,也显出几分憨厚。
单看面相,谁能看得出这个平凡无奇的小胖子,其实心思阴暗扭曲对自己的兄长心存嫉恨?
李昊这个狗男人,负情负义,对亲娘和胞弟却是真的很好。处处护着李昌。登基后,李昊为李昌挑了一门好亲事,让李昌娶了美貌贤良的高门贵女。又早早给李昌封了吴王之位,封地富庶。
重病离世前,李昊没将皇位传给年幼的太子,而是传给了胞弟李昌。他信任自己的亲弟弟,认定李昌一定会在十几年后还位给他的儿子。
呵呵!
李昊一定没想到,他刚下葬尸骨未寒,李昌就迫不及待地对寡嫂动了心思。
李昌未必如何喜欢她,不过是想凌辱寡嫂,借以发泄心中积存了多年的阴暗嫉恨罢了。
李昌神色郑重地说有事和她商议,亲自端了茶给她。那时,她对李昌也无太多防备之心。她随手接过茶杯,喝了两口。
很快,茶水中的迷药药性发作。她眼前一片模糊,身体微微晃动,暗道不妙。
李昌露出了令人恶心的嘴脸,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三哥已经下葬,以后,我一定会代三哥好好照顾三嫂。”
“三嫂喝了带迷药的茶,现在一定全身酸软无力吧!真可惜,要不了片刻,三嫂就会昏迷不醒。不能体会接下来的欢愉美妙……”
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伸手就要摸她的手腕。
她既惊又怒。趁着药性没有完全发作,身体里还有三分力气。她猛地反手抓住李昌的手,猛地一脚踢中了李昌的胯下。
李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
这一脚,直接踢废了李昌。
她血气翻涌,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没有昏迷过去,冷冷地看着倒地惨呼的李昌:“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李昊简直是瞎了狗眼!”
李昌疼得就快昏过去了,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抽。
守在门外的几个内侍,慌忙跑了进来。一见新帝惨状,内室们皆慌了手脚,立刻去请太医。
她忍着晕眩恶心,冷然下令:“来人,送本宫回长春宫。”
她硬撑着回了长春宫,见到了绮云,才放心地昏迷过去。
这一桩宫中丑事,被严严实实地压了下去。知情的几个内侍,很快以各种理由“消失”在人前。
苏太后恨她入骨,却也没脸揭穿这一桩秘密。
至于李昌,更是满心怨毒,恨透了她。之后一直不遗余力地削弱荥阳军,打压陆氏一门。不过,再如何恼恨,失去的男人雄风也回不来了。
李昌不能亲近宫妃,生不出儿子来,自然不会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