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爹。
尽管仍是农人,但过的很满足。
山中的野观,随着龙锦衣偶尔下山行医,渐渐也成了香火鼎盛之地。
抽的空时,范兰舟这一世,带着老婆孩子老爹老娘,也来观中烧香祈福,不会知道,那个看着他,笑的极神秘的观主,曾是他的大师兄。
有一天,孩子也长大了,也成了家。
他当了爷爷。
生命也渐渐走到尽头!
某一天,后辈的痛哭声里,一阵风来,悄悄带走范兰舟的灵魂。
……
龙锦衣回到轮回界,再入十八重地狱,又一次把范兰舟的灵魂,投入轮回中,也是偷懒,挑的地方,与上一世的那村庄离的不远。
十几年后,龙锦衣再次找来。
这一次的范兰舟,已然是个有些顽劣的富家公子哥,斗鸡走狗,好不快活,龙锦衣也不在意,当天晚上,又是到来。
又是检查,郁闷之色,马上是又一次升起在龙锦衣的眼睛里。
范兰舟这一世的转世之身,竟然又无法修道!
“行,师兄再等!”
龙锦衣苦笑着又道。
第三世。
第四世。
第五世。
龙锦衣这一等,竟然就是七世,近五百年时间过去。
接连转生了七世,接连找到七世,范兰舟的这七世转世之身,无论是谁,均无法修道,到了这里,龙锦衣就算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异常。
……
这一夜,默然无声,出了房间来。
龙锦衣一脸凝重之色,微微抬头,看向天空方向。
“你是故意的吗?这就是你——对我干扰了轮回的惩罚吗?只要我还这么做下去,你就永远不会给兰舟修道的机会?”
龙锦衣怅然问天。
“若我帮他转修鬼道,你一定也会让他无法吸收魂力之气吧?”
再道一句,更加怅然。
心中涌起的,不是愤恨,而是说不出的苦涩与无奈,虽是问天,心中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断定。
不必什么天罚降临,老天爷一个随意的手脚,就让龙锦衣的所有努力,化为一场空。
深深的无奈,涌上心头来。
直到此刻,可说龙锦衣才深深体会到了那些被他赶走的哀求修士的心情,也是终于体会到了轮回之苦。
什么叫斩断前世今生!
什么叫命里无时莫强求!
什么叫因果随命去,万般从头来!
无数破碎的画面,在龙锦衣的脑海中,激荡忽闪起来,仿佛要告诉他什么,他的一双眼睛,也明暗交替起来。
若有所悟的感觉,升起在心中,但似乎又还有东西在心中堵的慌,灵台模糊又激荡,令他无法深悟。
若老天爷真的要令他的所有努力一场空,他又该如何给范兰舟一个交代?难道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第两千六百三十四章 你应该叫我大师兄(第二更)
回到观中,一夜看天,无心修炼。
龙锦衣始终想不出来,如何给范兰舟一个交代,也不知道接下该如何做,又等到什么时候。
一时之间,没有离开。
……
这大河边的山野天地,素来多雨。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竟一直是阴雨连绵,仿佛要下进地肺阴气层里一般,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龙锦衣自然是不需要吃喝的,但山下的凡人们,却不知道。
一些心善的,哪怕下着雨,也会送些吃食上来,龙锦衣来者不惧。
这五百年来,他伴随范兰舟的每一世,都习惯在附近开辟处野观,也不说是佛,也不说是个道,只时常下山走走,治病救人,也算是为了弥补自己干扰轮回之举,积德行善。
时间长了,自然引来凡人感激,香火供奉。
这一天,又是阴雨绵绵。
一大早,雨点连绵成一个模糊的灰色世界,从天而来,打在每一片叶上,每一朵花上,打的那些草木剧烈摇晃,但生命气息,却是越发旺盛,仿佛永远不被屈服这肆虐的风雨一般。
龙锦衣倚靠着门框,看着那些草木,隐约又有什么感悟要升起,但就是无法更深的出动心灵。
“不是我的道。”
一声喃喃里,摇了摇头。
继续思索起来。
身影一动不动,再加上那越发沧桑了几分的面孔,渐渐有了几分石头雕像感觉。
莫要以为修士不老,经历的事情多了,年轻的面孔,不自觉间也会苍老沧桑,再厉害的神通丹药,也无法彻底阻挡。
……
“呼呼——”
临近中午时分,脚步声和喘息声,一起从不远处的山道方向传来,将龙锦衣的心神,拉回现实世界。
双目扫去间,目光有些复杂起来。
很快就见,一人披着衰衣,提着一个竹篮,上到山顶来,而虽然披着蓑衣,依旧打湿了大半身子。
是个二十出头模样的青年,身尺七尺多,相貌颇俊秀,只可惜许是因为生长在山野的缘故,肤色有些黑,不过也因此显得越发的精神起来,目光极灵活。
上到山顶来,看到龙锦衣,便是咧嘴一笑。
“道长,最近这雨,下个没完,娘担心你在山上受饿,让我送些酒食来!”
话音落下,扬了扬手中的竹篮,其中似有数个海碗,热气犹蒸。
龙锦衣欣然点头。
这青年,就是范兰舟这一世的转世之身,名叫苏安然,这样一个颇有几分文雅气息的名字,还是村中唯一的一个老书生取的。
苏安然大步走来。
龙锦衣也不再挡着门口,让他进来躲雨,随手烧起一堆柴来。
“道长,趁热吃了吧,都已近中午了!”
放下篮子后,苏安然说道,言谈质朴。
“好,你陪我吃。”
龙锦衣说道。
“我便不吃了,吃过了才来的。”
苏安然连忙说道。
“这一顿,你一定要陪我吃,否则你便从哪来回哪去,把吃食也给我带下山去。”
龙锦衣面色微冷道。
苏安然不过一个山中小子,如何抵的住他的威严,头皮炸了炸,只得同意。
……
观中虽简陋,木桌木椅还是有的。
摆开之后,二人便是吃起。
苏安然的老娘之前风寒在身,是被龙锦衣治好的,对他自是极感激,斟上酒后,热情敬来。
龙锦衣一口接着一口下肚,目光越来越恍惚,仿佛回到了不动峰一般,杨小慢,令狐进酒没上山之前的那段日子,师傅蹉跎道人不算,只有他和范兰舟,便曾这样对桌饮酒。
时光流转间,他还是他,范兰舟早不知轮回了多少次。
而偏偏,他已经帮不了范兰舟。
老酒越是下肚,越是苦涩起来。
对面的苏安然,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心中也是奇怪起来。
“道长,你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忍不住大起胆子问道。
“你应该叫我大师兄。”
龙锦衣闻言,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二人全是一震。
“道长说什么?”
苏安然讶然问道。
龙锦衣回过神来,笑了笑,想了想,说道:“你可喜欢听神仙鬼怪的故事吗?我给你讲一个。”
不等对方回答,直接要讲。
这苏安然,还真不怎么喜欢,不过对方又不给他拒绝机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