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1)

太空烽火 作者不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已经很困难,空气在他的肺里噬噬流动。在他有几份恐惧的想法中,他担心痴会结满他那柔韧的呼吸道。他试着说话,大声喊叫,却发不出声音。

这时他才注意到瘙痒已经停止了。

他用颤抖的手指尖在惨遭蹂躏的脸上点了点,痴已经干了,裂开的缝也已经弥合。但稍微一动,身上的缝又裂开了,液体流出来之后便蒸发于了。他已经感觉不到手指触到皮肤上的感觉,或者是厚厚的痴将感觉组织隔离开来,或者是细微的神经末梢已经麻木……也许根本就被摧毁了。

从脖颈到脚掌,他全身的每一个地方都被厚厚的痂覆盖了。托勒现在似乎是被几毫米厚的茧所包围着。每一次动作都可以使茧裂开,液体便从缝中渗出来。在痂的下面,皮肤已经坏死,但总算是比令人难以忍受的瘙痒舒服多了。

一天过去了——也许是两天或三天,时间在这里已经变成了凝固的、含糊不清的团块。托勒模模糊糊地记得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空空的面罩抓起,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到外面去弄水。裂缝胀开了,散发着恶臭的黄色液体如毒雨一般地滴落下来。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便像以前那样仰面躺在帐篷里;也许,终究还会有梦光顾他。

他的意识在消退,甚至已经失去了意识。每当他被彻人骨髓的烧热折磨得醒来,便想象自己正被包在锡箔中,放在烧热的火上烤着。有一次,他的心脏如被击的鼓一般跳了两下,他惊醒了,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从纸一般的皮肤中喷薄而出,正在他的体外跳动。他像木乃伊一样地躺着,全身麻木,一动也不动,他在等待着生命的脉搏趋于正常或干脆停止。后来,心脏的跳动声渐渐消失了,他知道他就要死了。

最为可怕的是,无论醒来还是睡着,由发烧所引起的幻觉总是缠绕着他,但随着托勒更进一步地沉入到无意识之中,梦靥和幻觉便让位于不适了。烧热在他的身上疯狂地肆虐着,托勒觉得自己正在被顶在刀尖上一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烧总算褪去了,折磨人的灼热感也被凉丝丝的舒适感觉所代替。他觉得他枯槁的身体被贴上了一层厚厚的、凉凉的薄荷膏。自从水疱出现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轻松起来,睡得也很好。

凉丝丝的感觉仍在持续,再次醒来的时候,托勒意识到,最难熬的时刻已经过去了。这是他本能地意识到的,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而且是有力的,具有节奏感的心跳。他感到有点饿,而且特别想喝水,但他保持着清醒与镇定。蛛网和云团已经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与之相伴的恐惧也消失了。但他仍然不能睁开眼睛,呼吸也有点困难。

他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虚弱,尽管有这些不适,他仍为自己又成为了自己而感到庆幸。

他一定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又睡了过去,但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睁开眼睛了——或许说至少是在茧中把眼睛睁开了。奇异的紫色光线透过痴壳照了进来,就像是一个正在膨胀开来的泡沫,他突然觉得有一种想要从茧中挣脱的冲动。

这种挣脱是从右手开始的。他先是轻轻地摆动了一下手指,过了不大功夫,他就发现包裹在外面的那层壳开始松动,他可以移动自己的手指了。稍做努力,他就可以把拳头攥起来。来回攥了几回拳头,他成功地把手上的痴剥开一条缝,然后沿着这条缝一点点地将其剥落下来。

接着,痴开始成块成块地脱落——先是右臂,接着便是左臂。接着,他用手把厚重的地方揭开,从胸部到喉咙一直到头部,他总算是把戴在脸上那层厚厚的硬壳给揭掉了。他耸了一个阿特拉斯式的肩,肩膀也感到轻松多了。他坐起来,打量着四周,在早晨的阳光中眨着眼睛。

他走出帐篷,穿过沙地走向离他最近的一架飞行橇。他身体的下半部仍被紫黑色和象牙黄色的罩子所包裹,就像是被炭烧焦过的物体——又像是把糖稀紧紧地贴在身上一样。他身上的痴至少仍有三毫米厚。但他的腿仍然无法被看作一个单独的个体,从臀部到膝盖都被连在了一起,他的脚就像是隆起的肿块。

托勒在自己的身体上拍了拍,开始用手把痴往下剥,先从臀部开始,接着是大腿,再接着是膝盖,终于,他可以将脚踢出去了。他慢慢站起来,但有些站立不稳,便向前靠到飞行撬上。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他的皮肤已经完全愈合了。他把手举到眼睛前,令他吃惊的是,他的皮肤仍旧那么光滑、柔软,他的体毛一圈圈地卷曲着,湿湿的,无论什么地方,既没有水疱的痕迹,也没有抓挠过的痕迹,他的胳膊、腿以及躯干上的皮肤都完好如初。总之,在他所能看到的地方,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他在痛苦中整个地新生了。他从飞行橇的座位上抓过面罩,把透明的脸套举到眼前,打量着映在里面的脸。他长满胡须的脸上不但没有任何一丝受到伤害的痕迹,而且愈发年轻了。

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皱纹。

意识到这样的奇迹就发生在他身上时,托勒的心中一阵狂喜——他莫名其妙地想要唱歌、跳舞,他想欢呼,他想雀跃,他要把自己投入到这意想不到的快乐之中。

他回过头来,笑了笑,想道,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呀!我新生了!

第十章

10帐篷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虽然托勒并不觉得他们都死了,但这种可能性他还是想到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微风轻轻地吹动着帐篷,将他的头发从他焕然一新的皮肤上吹起来。托勒这才想起他还光着身子。

他走近帐篷,小心地向里面看了一眼。库拉克和贝斯洛那凹凸不平的丑陋身体像不雅观的烂菜一般伸展着,仍旧浮肿,但颜色还是褪去了一些,说他们像是两只肥胖而丑陋的昆虫幼虫也不为过。克服了比想象的还要大的困难,他终于把毫无知觉如石棺一般的他们拖到帐篷外的露天。随后,片刻的迟疑之后,他对两位女士也只好如法炮制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从被他们扔到帐篷外面的那堆衣服里找出自己那沾满泥土的衣服。衣服发出一阵强烈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