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菜单,便盯着空空如也的屏幕,直到另一份菜单出现。他对凯琳笑笑。“万岁!这就是我们要找的。”
在第二份菜单中有一个叫做“阿奇乌斯概览”的子目录,他选择了这项内容,不久屏幕上便出现这个庞大房间的平面图,图上用各种不同颜色分出了不同的区域。
他的嘴唇紧闭,手托下巴,专心致志地研究着这个大房间的布局,并在心中把它的概貌记了下来。
这时,他抬起头来,看到正在一边搜寻的凯琳。
“这些是我在那边发现的。”她说,头歪过来,指点着一堆桶形的塑料容器堆成的塔,塑料容器的底部放着几个磁卡。她把其中的一个给了托勒。
发黄的磁卡上的磁性墨水已经褪得几近于无,但托勒还是设法认出了它们。他读道:坚持、陶瓷防融护垫、发展钢悬浮系统的几个要点、总循环和生物进化以及水晶品的养护等。
“这些是教学手册。”托勒说。
“教学手册?”
“对于伊波瑞来说——这就是一切。”他挥着手,似乎想把整个天堂帝国都囊括进去似的,“一切。”
“这就是发现吗?”
“你认真地做了,不是吗?是的,这就是发现。”托勒说,“可这远不是我想发现的东西。”他的目光转回到屏幕:“我所需要的是人类的资料。”
“人类——”
“记录、卷宗、磁盘、子弹——但都应该是关于人类的,而不是怎么养护水晶制品。”他不再说话,研究起在他面前闪动的屏幕。
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可用来存放诸如此类的资料。托勒希望能够找到殖民者们最初来到这里的日记和工作日志之类的文件。显然,这些东西是存在的。
他还从来没有听说哪个殖民者不为自己保存这些最鲜活的资料,何况作为外星系殖民者的伊波瑞帝国呢。他们肯定认真地记录了他们的殖民过程,并且记录了许多有关海洋的数据。
托勒听到一声轻柔如动物熟睡时的喘息一般的咕哝声,他回过头去,看到哈格牧师正躺在进来时的台阶上。他的长袍在身下展开,头枕胳膊睡着了。这个笨伯,托勒想,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吗?他又一次打出菜单……
此后的一个小时,他是在反复搜寻中度过的,但仍旧一无所获。他叹了一口气,看来,这绝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除非碰巧发现什么对他们有帮助的材料,否则,必须经过漫长而艰辛的过程才能得到他想掌握的情报。想到这里,托勒不寒而栗——这就像是让他用自己的文章把如此庞大的房间塞满……可怕,这么说一点也不过分。
终于,托勒从屏幕上抬起头来,他发现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正逐渐地沉入黑暗之中,阴影也越来越厚,越来越深,越来越模糊。
这里的照明开关在哪里呢?他想。他蹒跚地跨过正在熟睡的牧师身体,走到人口处。他在这里任何有可能的地方寻找着照明的开关,然而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开关总是有的,但会在什么地方呢?光线已经暗得什么也看不清了,他还一点没有找到开关所在之处的线索,要想在这样的黑暗之中找到它们是毫无希望了。“凯琳!”托勒喊道,“我们明天再来吧。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找不到开关。凯琳,怎么回事儿?”
他聆听她的回答,可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任何动静也没有。几分钟之前她还在这里的,就站在他的身边。她会到哪里去呢?他打量着自己映在残破的墙上的黯淡影子,此刻,在几近于无的黯淡微光下,它显得是那么苍白而不真实。在一堆一堆的废旧物品之中杂沓的脚印中,肯定有她的脚印,可到底哪一个是她的呢?此刻已经暗得连脚印都快要看不见了。
“凯——琳——”他叫道。
“哈格人,我们要和你谈话。”
尼德勒回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迟疑了。两个穿着吉姆纳棕色长袍的人从他身后快步走来。他没想到会有人跟踪他。他的住处就在前面几米远的地方,于是他低下头,向前跑去,随后,他问了进屋,把门关上,背靠着墙壁喘起气来。他们已经看到他进了什么地方,他想,不过这没有什么用。至少,此刻在他的房子里是安全的,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他们不可能在外边等他一夜。他们一定会在早上他到田间去的路上把他抓住。不过到那时,他一定可以安全地躲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他离开墙边,这时一种沉重的刮擦声传人他的耳中,就像是有人要穿透他的墙壁一样。墙开始颤动起来。他伸出手去,似乎想把它顶住——但墙面上他的手所触摸的地方,有一种热热的感觉。
他站在那里,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墙体在痉挛,有一块墙皮正在向内崩溃,灰尘和瓦砾四处散落。在飞扬的灰尘中,两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了。其中的一个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管状机器,另一个刚从锯齿状的洞中钻了进来。
“哈格人,你忘了你的身份,”他说。他的目光严厉,可声音却轻柔而温和。
“你的名字叫尼德勒?”
“不。”已经成了吉姆纳人的尼德勒回答说。他努力镇定着自己,才没让那颗恐怖的心从喉咙里跳出来。
那人浅浅地笑了笑:“也许那不是你的本名,但尼德勒却是你的哈格名字。”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只是想和你谈谈。”
“出去,明天再来见我。”
“你把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们就会走的。”
尼德勒看着他们,嘴却紧紧地闭上了。
“告诉我们,你的哈格伙伴在什么地方?”
“几年之内,我是没有哈格伙伴的。”
那人露出了几丝笑容:“一直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人——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快点回答,我们对你的答非所问已经厌倦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撒谎!”那人咆哮道。随后,他又不自然地笑着,向他走近了一些,“别犹豫了,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尼德勒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栗。
那人抬起脚来。尼德勒还没看清他的腿是怎么抬起来的,脚就落在他的下颔上,把他的下巴向后推去,两个牙齿掉下来,下巴也脱臼了。尼德勒的身子向后倒去,血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那人站在他的面前笑着,随后又抬脚在他的下体踢了一脚,他尖叫起来。
“你应该对我们有礼貌些,哈格人。”那人温和地说,欣赏着尼德勒在地上痛苦翻滚的样子。他突然转过身来,手指了指尼德勒:“把他带走,”他对同伴说完,便昂首阔步地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