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吧。不过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接着说吧。”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哦?”托勒又一次睁开了眼睛,甩出了一串问题:“你是单身吗?结婚了没有?你是一个人住还是和其他的巫师们同住?一般来说,巫师们都干些什么?这个地方有多大?有多少人?伊波瑞是怎样获取他们至高无上的权威的?你们是怎么种植粮食的?你们为什么住在这样的圆屋顶下?尼克拉斯和塞克拉兹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怎样娱乐?殖民者是怎样统治的?你们有法律吗?圆屋顶外面是什么样子?”
托勒停下来喘了一口气,“是吧?你还有这么多问题没有告诉我。”
“我无言以对。”凯琳回答,她被连珠炮似的问题击懵了。
“不要着急,我只是把我感兴趣的问题告诉你,我对一切都感兴趣。”托勒不再说话,静静地等理发师把脸刮完。理发师拿出剪刀时,托勒挥了挥手,说:“修脸的活留给我自己来干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就等下次吧。”他擦了擦闪烁着快乐光芒的脸,“好工作,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能挣到一碗好饭。”
他又转向凯琳,全身的血液因为激动而沸腾:“我准备好了!走吧!”
凯琳笑了,她喜欢这个变幻莫测的旅行者,他的热情在她的身边蔓延着:“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我愿意带你到任何一个地方。”
他们站在塞克拉兹最高处的平台上——这里是整个伊波瑞的最高点。他们的头上是圆型屋顶——托勒估计屋顶高他们的距离大概不足百米——屋顶的形状也不完全是碗形,它更像是用支杆支撑起来的老式圆帐篷。
他无法看清一个就足以把整个休斯顿城都覆盖起来的窗格;如蜘蛛网一样环绕四周的绳缆像加利福尼亚的红衫木一样粗,而从屋顶直插下来的支杆则有一列超长的火车那么长。
“如此景观……”经过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托勒仍无法评说。他觉得此刻就像是站在高高的山巅,俯视着山下的河谷和村庄。只不过在这里,山就像是一摞锥型的层层叠加的盘碟,而河谷则变成了广场和绿地。河谷至少还能沿着它固有的河道前行,而最低一层的栏杆则在弯弯曲曲的弧线中统平台而延展着它们遥远的路程。
托勒无法准确地判断距离,不过他可以估算,在地球上晴朗的天气里,他的目力也许可以达到二十五或三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圆形屋顶的边缘离他们至少也有那么远的距离,或许更远——他无法知道它们之间的距离,因为没有雾障也没有其他的参照物向他提供。
“我们就在帝国中心的附近,这里是塞克拉兹哈格,塞热奥的办公区和大迪瑞的官邸就在我们下面。这边,”凯琳指了指对面的另一个平台,“是尼克拉斯哈格。
还有那边,”她的身子转了四十五度,“是克律斯,旁边是泰纳斯,与塞克拉兹相邻。”
对于托勒来说,这些地域符号毫无意义,因为他无法说出哪一个在哪儿终止,而另一个又开始于何方,就像是一座大都市的近郊一样,一个肯定与另一个相毗邻。
“可是,什么是哈格呢?”托勒问,“那是一个地方还是一个社会组织?听你的话,好像两种意思都有。”
“我不明白什么是社会组织。”
“那是……就像是一个阶层或一个家庭。”从凯琳皱起的眉头中,托勒知道他其实什么也没有解释出来。“就是说,你是谁。”
凯琳低下头思考,眉头紧锁。“是一个地方。”她终于回答了他的问题,“是在有人住在那里的时候。可从那里出来的时候呢,它就是一个社会组织。”她笑了起来,颇为自己所下的定义而自得。
现在该轮到托勒皱眉了:“我明白。你是说你住在那里,那是一个家。”
“家?”凯琳摇摇头,这个词汇对于她来说不代表任何意义。“我们住在哈格,是的。”
“每个人都住在哈格的不同地方吗?”
“是的,塞克拉兹住在这边,尼克拉斯住在那边,”她又向对面指了指,“克律斯在那边,还有泰纳斯,还有其他的,”她的手挥了挥表示强调,“每个人都住在他们自己的哈格里。”她的语调表示这是一个最为显而易见的事实。
托勒开始打量起四周的布局。其实,布局本身并不重要,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托勒总算捕捉到了,那就是哈格是一个具有内部组织性质的社会符号;而且是一个排外性的社会组织。
“我想我有点明白了。”他转过身来,走回到电梯的入口处。“带我去哈格,我要走进哈格。”
凯琳的头从一边摇到了另一边:“我们就在哈格,我们在塞克拉兹。”
“不,我是说我想去另一个地方。尼拉克拉斯——你是这么说的吧——我们到那里去吧。”
卫兵迟疑了一下:“也许到鲍波更好,那里离我们近一些。”
“好,”托勒赞同道,“在路上告诉我一些那里的事吧。”
他们进了电梯,开始向凯琳称为鲍波的地方下降。
“鲍波是一个小哈格,占地面积也很小,不过它至少比吉姆纳要大——虽然他们的一些巫师可以和克律斯最好的巫师相提并论。”说话的时候,她的手优雅地向上挥动。托勒从她挥动的手中便知事情并不是太糟,至少对一些哈格成员来说是这样。
凯琳继续说:“鲍波人主要以编织为业,有些人则做裁缝。我要带你到他们工作的地方,看看他们是怎样工作的。”
电梯停了下来,他们走进了一条黑暗的如石头凿空的洞穴一般的走廊。微弱的光线照在墙壁上,那苍白色的光芒恰好反射到一间长方形的房间里,由厚厚的石块镶嵌在一起的天花板回荡着水流声。微弱的黄色光线勾勒出一条小路的轮廓,终于,小路把他们带到了水边,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托勒猜想大概有一百人,也可能更多——自从他来到这里,他还没有看到过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情景。
他们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们在这里干什么?”托勒问。他的卫兵噘起了嘴——那表情似乎表示他问了什么深奥难解的问题。他加重了语气,“我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都在干些什么?”
“他们在等船,我们将和他们一起到鲍波的哈格去。”
“坐船?”
“除非你害怕船,”她关切地看着他,“有很多人不喜欢坐船。不过我自己倒是很喜欢坐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可能,我都会坐船的。”
“坐船很好,好极了,我也喜欢坐船——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在这里也能坐船。”
他们已经来到了水边,